“這次確實是他給你父親一次機會戴罪立功,南楚邊境的白夜城連續下了一個月左右的暴雨導致黃河之水氾濫,已經淹沒了好幾個城鎮白夜城的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偏巧朝廷發派的賑災糧草在去白夜城的途中,被一夥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所劫持。百姓等不到救命糧有些好事之徒乘勢造反。本來這次是個很好的機會,你父親如若能在剿滅亂匪中旗開得勝,那麼,你姐姐的事情就好辦了……”
楚旋瓷點頭,是啊,如若父親這次能助榮光將軍剿滅亂匪,那她姐姐就可以出冷宮了……
楚旋瓷想想覺得有些許不對,她沉思片刻繼續道:“我父親是軍機謀臣,戰場佈陣不在話下,這次被派到那白夜城水澇之地剿匪,明着這是讓父親將功贖罪的好機會,可是,父親只再行於沙場點兵佈陣,卻不懂得如何剿滅亂匪,打一羣毫無章法的亂匪跟兩國對戰根本不同,況且爹爹年事已高身子骨早已不如當年,如若白夜城水患和作亂不受到控制,到最後朝廷怪罪下來,我父親還不是一樣會被牽連進去,到那時候楚家一門還是免不了滅門的災難……”
風無痕看着分析條理清楚的楚旋瓷沒有說話,他該如何告訴她?
“王爺這招欲蓋彌彰的辦法用的真是好,明着不動聲色按兵不動,暗着卻是冷眼看事態發展,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在眼中,這樣的梟雲楚真可怕!”
風無痕聽聞她的這番話語只能無奈嘆氣,她還是如當年一般天姿聰慧蕙質蘭心。這個女子的心思縝密,如若她恢復記憶,恐怕連楚都自嘆不如。
嗅着她身上散發出的馨香,他感覺他的心在沉淪。
“旋瓷,你知道有時候人懂的太多,也只是多增煩惱罷了,楚這個人一向用兵如神,在計謀上皇上是永遠比不上他的,只要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是嗎?這樣的男人,果真是位勁敵!”
楚旋瓷不屑冷笑,笑意中帶着一絲嘲諷之意。
“是的,他們兄弟的事情我不好參與,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在這個事情上我也很爲難……”
風無痕無奈嘆氣。他和梟雲楚是好兄弟,和皇上又且不是,只是在這次的事情上他確實偏心了。
朵兒端起了茶盤從一旁走了過來,把茶杯端給了風無痕和楚旋瓷,隨後識趣的離去。
楚旋瓷輕聲道:“風大哥,請喝茶……”
“請……”
風無痕輕笑隨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茶水入喉頓覺茶香四溢,他爽朗一笑,“這茶果真是好茶……”
楚旋瓷搖頭,“風大哥客氣,喜歡多喝點!”
聽聞風無痕剛纔的一番話,楚旋瓷的心裡隱隱不安起來,不知道她的父親這次能不能僥倖逃脫?那梟雲楚步步爲營,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該如何才能擺脫做棋子的命運?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起身,正午的陽光映照出她微微蒼白的容顏,只是她的雙脣卻詭異的鮮紅似血。如墨的長髮垂於雙肩上,微風動髮梢揚。
她走到花叢邊看着滿園盛開的白牡丹不覺悲從中來,“我父親這次去白夜城兇險難測,多希望能長一雙翅膀飛到父親身旁護他安平……”
風無痕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絲擔憂,他怎麼不知道楚明鏡這次去白夜城的兇險,只是他不能再插手了,再插手的話就無法控制局面了。
她轉身看着風無痕,“風大哥有難處不好
說旋瓷能理解,如今就看上天的意思了!”
風無痕點頭,“楚大人吉人天相,你不必多煩憂!”
楚璇瓷點頭眉頭一皺。
“風大哥逍遙於塵世不染凡間一絲塵埃,你是懸壺濟世的白醫聖怎麼會捲入這勾心鬥角的朝堂鬥爭中?”
她擡起蒼白的小臉看他似乎要從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如果可以逍遙於人間又何苦要受俗塵之事所牽絆。
她看的出來,風無痕是個不屑於功名利祿的人,難道就因爲他和梟雲楚情同手足?所以身不由己嗎?
風無痕無奈嘆氣也站起身來苦澀一笑,“你有所不知當今局勢很是複雜,南楚在周圍幾個國家中算是泱泱大國了,可是最近邊關傳來軍情,西邊的西越,東面的大齊,這些軍隊最近都在南楚的邊界上挑釁滋事,而其他小國也都開始蠢蠢欲動,如若皇上再不把楚的兵權交還給他,戰神不再打戰,那麼我們南楚那就只能等着各國兵馬破城而入,到那時國破家亡,血流成河狼煙四起,受苦連累的還不是無辜的百姓,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楚如果能拿回被皇上收回的兵權,戰神繼續領兵打戰,相信這些國家就不敢造次了,他們也是聽聞了楚沒了兵權纔敢如此大膽叫囂。只要這次楚和皇上之間的賭局能贏,他重新掌握兵權,我保證南楚百姓可以一直安樂地繼續生活下去。”
楚旋瓷素手採下一朵牡丹放在手裡一片片地扳下如雪般的花瓣,她聽着鳳無痕的分析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皇上究竟和梟雲楚之間有什麼不能和解的事情?他寧願陷南楚於危險中都要置氣一賭輸贏?如若別的國家攻入南楚踐踏土地殘殺百姓,就算他的賭局贏了又怎樣?沒了南楚,他這皇帝就成了亡國之君,這樣的賭局究竟有何意思?”
楚旋瓷瞧着一旁的風無痕,風無痕卻只是搖頭,“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楚旋瓷懂了,謝謝風大哥願意告訴我這些事情,風大哥素手丹心心繫蒼生,真乃是南楚百姓之福……”
風無痕搖頭苦澀一笑,“我只是不想看見百姓因爲戰亂流離失所而已,你要保重,我要離開京城了去尋藥了,待我尋的良藥,你的喉嚨就會徹底的治癒了!”
“風大哥,你要離開這裡嗎?”
聽說了他要離開,楚旋瓷的心裡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對她這般好的風大哥,也要離開了。
“是的,我該回去了,京城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也是時候離開了,待尋到藥後我把藥丸提煉出來,我會命人爲你送來……”
風無痕的話語中似乎在透露着什麼意思,只是處於混亂中的夜繽舞,沒有聽懂罷了。
他不能來看她了,梟雲楚的脾氣他是清楚的,剩下的路全靠她自己走了。
他想保護她,可是,在那年的時候他沒有把握住機會現在就更沒有機會了,他已經失去了保護她的資格,如今,他又該拿什麼去爭?
“風大哥,你對楚旋瓷的好,旋瓷銘記於心,若有他日風大哥有何事,只要楚旋瓷力所能及定將全力相助……”
“不必如此客氣,對了旋瓷那晚你和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風無痕小心地試探着。他想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讓一向沉穩的梟雲楚動了殺機?
楚旋瓷聽聞身子微微一怔隨後冷寒道:“他強迫我,我用金簪刺傷了他……”
風無痕這才明白,原來
如此,難怪他那晚總覺得梟雲楚有些許不正常,卻不知道他的身上竟有傷……
梟雲楚啊,果真是條漢子,他竟可以隱忍不說。任憑他那晚對他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他竟沒有沒有說出是因爲楚旋瓷傷了他。
風無痕看着楚旋瓷的臉上漸漸冷寒起來便轉開話題繼續道:“旋瓷,你身上的香味是怎麼回事?你可有塗了什麼胭脂嗎?”
“香味?”
楚旋瓷蹙眉,剛纔朵兒也問過她這事,她低聲道:“風大哥說笑了,我從未塗過什麼胭脂,在這王府裡我的日子舉步維艱,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弄那些所謂無聊的事情。”
她眼眸一頓察覺不對,“風大哥,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你很好,別瞎想。”
風無痕含笑回答。
他繼續試探道,“旋瓷,你的雙眸一直都是黑色的嗎?有沒有出現過別的顏色,例如,藍顏色?”
“藍色的雙眸?”
楚旋瓷蹙眉,我的雙眸一直是墨色的,“世上怎麼會有藍色的雙眸,除非……”
“除非什麼?”
風無痕一雙好看的雙眸中閃現出驚喜。
“風大哥說笑了,這世上怎會有擁有藍眸的人,如若有,那恐怕也是不祥之人吧!”
“你是這樣認爲的嗎?罷了……”
風無痕蹙眉沉思片刻,“旋瓷,那你就好好地呆在王府裡,我們後會有期!”
他說完後便轉身離去,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叮囑道:“旋瓷,你最近沒事不要出府,最近江湖上出了個烈火宮,專殺皇族之人,你要小心……”
楚旋瓷從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呵,專殺皇族之人和她有何關聯,她只是個不受寵的王妃,那幫人是怎麼都不會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爲了讓風無痕放心,她朝他點頭,“我會記住的!”
看着風無痕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花園裡,她獨孤站在那裡雪白的衣裳在微風下衣袂飄飄,燦爛地陽光照耀在她身上在她的身上渡上一層明亮的光暈,從遠處瞧去彷彿九天玄女下凡一般。
正當她準備回到尚楚軒的時候,迎面卻走來了一羣不速之客。
領頭的牡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從長廊的一處緩緩走來,她的身後跟隨着梟雲楚的幾名侍妾,至於她們叫什麼名字楚旋瓷一時之間真是記不起來,就連那牡丹還是上次罰跪的時候,她在耳邊對自己冷嘲熱諷刺她才記住了她。
牡丹今日依舊一襲粉色輕紗,長長的墨發用步搖輕輕挽起,那張並不白皙的臉蛋因爲塗了厚厚的胭脂,顯得白皙異常。
楚旋瓷垂着頭剛想轉身避開她們,卻不曾想牡丹和衆位侍妾已經走到她的面前。
“喲,衆位姐妹,這不是我們的王妃嗎?”
牡丹嬌聲輕挑道,擡起那張白皙異常的小臉挑釁的看着楚旋瓷,只是那雙美目中卻是迸發出濃濃的妒火。
楚旋瓷身子微微一僵,沒想到麻煩來的這麼快,她以爲只要躲着她們,就沒事了,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牡丹身後的幾名侍妾連連同聲,“是啊,這就是我們的王妃啊……”
那幾個侍妾就那樣站着沒有向楚旋瓷行禮,那一張張臉上看着她都是鄙夷的神色。
楚旋瓷挺直了身子,用眼光掃視了幾個女人一眼不悅道,“衆位夫人難道不用向本王妃請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