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寂靜的後院中她歇歇斯底的朝着無邊的黑暗呼喊着,靜謐的廢園裡面只能聽見風呼呼刮過的聲音,枯黃了的葉子詭異飄逸在地上打成了風捲。
凌烈的秋風瑟瑟吹拂,她頹廢的蹲下身子緊緊抱緊了雙臂顯得很是無助痛苦低泣,“姐姐,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呼喊的聲音被淹沒在無情的秋風中漸漸吹散,她頹廢的站了起來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楚旋瓷你是怎麼了,死了的人怎麼可能再看見……”
她自嘲的冷笑而後轉身朝着前院走去,臨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地上的泥土,黑色的泥土由於下雨的緣故變得很是鬆散,人的腳踩上去會有一個個深深淺淺的腳印子。
她走了幾步蹲下身子輕輕擦拭繡花鞋上面的黑土不動神色而後起身快步離去。
她離去後不久,茂密的大樹上飛躍下一個黑色的身影,那身影獨孤的站在樹旁親眼看着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她剛纔注意到她蹲下身子去擦拭鞋子的動作,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她始終還是這般愚蠢,以爲能捕捉到她的腳印嗎?
黑影有着一雙敏銳的眼睛和一張冷酷清絕的臉,聽到楚旋瓷深深泣血的喊着她的姐姐,她的心卻是如刀割般難受。
楚旋瓷,你的姐姐楚子妃已經死了,你難道不明白嗎?
正此時不遠處有大批拿着火把的侍衛朝着廢園的方向快速而來,黑影察覺後眼中那份僅存的溫情不再,轉而是充滿了嗜血冷血的嗜殺,她深深的看了不遠處的院子一眼身子一躍轉身不見。
“快,快……”
不遠處的侍衛來到此處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頭,什麼都沒有?”
“搜……”
侍衛頭子一聲令下侍衛便快速的分散開來,“不可能啊,王妃明明說這裡可能有人闖入?”
楚旋瓷腳步緩緩的走過鴛鴦流水的小橋,雕花長廊,當她快走到尚楚軒臥房的時候卻看見一人站在屋門口久久佇立。
她的步子驟然停下,夜色下,那人一襲玄色衣袍顯得身材修長,他站在那裡深邃的目光卻看向了屋子中。
身旁的侍衛被他遣退,他一個孤寂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的屋子中燃着琉璃盞,暖黃的燈光透過雕花窗窘透了出來打在潔白光華的大理石上。
梟雲楚,他站在那裡幹什麼?
這是楚旋瓷心裡的第一個念頭,她的腦海中又響起了剛纔那話,你是忘記血海深仇了嗎?
是啊,是梟雲楚害的楚家身敗名裂,可是這一切能怪誰呢,爹爹又沒有錯嗎?
她不是個不明是非的女人,她也懂這其中的利害,所以她雖然怨恨卻是沒有報仇的心思,就算有,憑她收入縛雞之力能奈他如何,報仇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罷了!
那次懸崖之上,梟雲楚拼死救她的時候,她就放下了心底的仇恨,可是這個男人她只是討厭,討厭,毫無半點感情。
一個折磨自己的男人,試問哪個女人會喜歡?
梟雲楚站在那裡有好一會了,他知道她明日便會離開王府,明日放她走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了,可是走到屋門口的時候他卻沒有了勇氣進去,他怕看到楚旋瓷那張冷寒的臉和那極度鄙視的眼神,他擔心,很是擔心。
一向高高在上的梟雲楚竟然會站在自己的新房門口徘徊不定。
楚旋瓷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氣走了上去
,“王爺爲何不進去?”
梟雲楚緩緩轉身看着她竟在自己身後,“你去哪了?”
楚旋瓷沒好氣的道,“出府去了,怎麼,不可以嗎?”
梟雲楚見她似乎很是開心,“你去見他了?”
楚旋瓷美目一變,“是啊,我去找他談心,怎麼了?”
她知道他說的他是誰,梟雲楚以爲她和他之間有什麼,哼……
“怎了?本王還沒有休你之前你都是本王的王妃,你竟然敢如此大膽的去見你的情郎?楚旋瓷,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梟雲楚開始氣急敗壞了,他本想剋制自己的脾氣,可是他就是聽不得她跟別的男人有染。
“是又如何,明日我便會離府,梟雲楚,你是堂堂王爺說話一言九鼎,可不要在我這小女子面前失了威嚴。”
楚旋瓷冷嘲熱諷而後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便要進屋,梟雲楚想伸手拉住她質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對他,難道就因爲他打她,她就如此的羞辱自己嗎?
他的手臂尷尬伸在半空只抓到一抹白色的紗衣,紗衣從他的手掌心中劃過,一如那抓不住的人。
看着那楚旋瓷進屋後猛然砰的一聲關好了屋門,他的大掌漸漸開始緊握,俊秀的臉上難以掩飾壓抑的痛苦。
久久的凝視着那屋子裡投射出來的倩影,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從袖口處掏出一張寫滿字體的紙張握緊在手中霎時化爲了碎片隨風飄揚。
烈烈的秋風吹拂着他的長袍啪啪作響,細碎的紙屑散落在屋門口,他決然冷酷的轉身闊步而去,光華的大理石上面,依稀可見那被撕碎的字體上面赫然寫着休書二字。
“楚旋瓷,這是你逼本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