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年三十,程一笙起個大早,拉開窗簾,看到窗戶上貼的窗花,還是挺有感覺的。昨天下午她跟殷權折騰了半天,總算把家裡都給收拾妥當了。
在客廳轉了一圈,程一笙回到臥室去換牀品,雖然從今天起一直到過完年纔回到這裡,她還是想有個過年的氣氛。
她剛將洗好晾乾的牀單抖開,絢麗的紅在眼前綻放。
此時殷權剛剛衝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他身上穿着灰色真絲睡袍,腰間的結隨意打了一下,胸口半敞,她瞟了一眼,看到精壯的胸腔上,健康的小麥膚色上還掛着水珠兒,她慌忙避開眼,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男色誘人啊!
這個時候,外面非常安靜,屋裡也很安靜,所以她吞口水的聲音太響亮了,殷權不注意都難,他將毛巾丟在一旁,緩步向她走來,黑如曜石的眸微眯,目光深邃地盯着她,他的脣角微微向上划起,暗沉的聲音帶着某種暗示,“想了?”一隻大手,自然地落在她的腰間,力道不輕不重,捏了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斂下眸,腰不自在地扭了一下,想把他的手甩開,嘴裡嗔道:“說什麼呢?討厭!”
“食也色也,這很正常,怕的是你沒有慾望!”他繼續低聲誘惑,企圖說服他主動一次。
“不要,你前晚還把我折騰得腰都快斷了,今天事情很多,出不了門,我跟你急!”她擡起眼,瞪向他,話語有些乾巴巴地,絲毫沒有威脅感。
殷權的另一隻手搭上了她左側的腰,臉貼在她耳邊,他的手臂慢慢收緊,讓她的背緊貼在自己胸膛上,他的聲音充滿了魅惑,“一次,嗯?”
她不安地動了一動,似乎在猶豫,不過她這麼一蹭,她身後的殷權怎能受得了?激情瞬間爆發,不給她反悔的機會,她已經被他壓進那漫天的紅色之中。紅色絕對代表着激情,殷權見慣黑白素色,這耀目的紅,已經讓他的血液沸騰起來,這注定是一場激烈的戰鬥。
殷權給了程一笙極致的享受,不過這種享受過後,結果便是程一笙趴在牀上一動不動,她嗚咽着說:“你不是說就一次嗎?你數數剛纔幾次?”
殷權躺在她身邊,上半身被枕頭墊起,饜足地眯着眼,懶散地說:“是你一直說要,我若連你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還是男人麼?”
她擡手,砸向他,“混蛋!”
他並未閃躲,大掌精準地包住她的小手,他側過頭,饒有興趣地說:“不過老婆,除了我,恐怕沒有男人能滿足你這要求了。”
這叫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程一笙想收回自己的手要去打他,可那手被他緊緊包着,根本不給她收回的機會。她又實在爬不起來去打他,氣得她直叫:“殷權你把我折騰成這樣,怎麼去爺爺那兒?”
要知道在老爺子面前可是極廢精氣神的,她要搜刮適當的詞,能將馬屁拍的得體又不顯刻意,還得時刻注意自己的儀態,不要失了身份。又要完美地應對爺爺的各種提問,畢竟是在這種不一般的家庭,自然不能隨意。再說殷權的叔伯親戚很可能要過來,她這一天不知道要多累!
殷權玩弄着她黑色的髮梢,輕輕地丟出一個讓她驚訝的答案,“今天,去你父母那兒!”
“啊?”程一笙忍不住側頭看他。
結婚了,不是三十與初一在男方家過,初二纔回孃家的麼?
“反正也是你的家,回去之後,你想睡就睡,想躺就躺,剩下的交給我!”也正是因爲這樣,殷權才肆無忌憚地要她的。
其實原本他真沒想做什麼,只不過她那好色的勁兒讓他心裡直癢癢,不滿足一下她,總覺得做老公不夠格。
“不是,我是問今天爲什麼去我家,難道除夕夜不在爺爺家過?”程一笙問道。
殷權勾脣說:“他兒子那麼多,不缺人陪他過年!放心吧,我已經跟他說好,他很高興就答應了!”
程一笙當然知道初二的時候爺爺是最孤單的時候,不過她覺得老人們都比較守舊,要按着習俗來,所以她總認爲爺爺不會讓她在孃家過除夕的,沒想到爺爺還是挺開明。
如果是回自己家,那就不用急了,她指揮着他說:“你去把要拿到我家的東西收拾好,然後給我做好早飯,一會兒我休息夠了,你再把這牀單換上,枕套被罩,這就行了,快去吧!”
殷權沒有異議,他滿足了,自然什麼都願意做。他現在的心情真是再好不過的,想到即將蜜月般的生活,心情更是大好!
程一笙還沒閤眼,手機就響了,她拿過來掃了一眼,是方凝。她笑着接聽了,方凝磨牙的聲音傳出來,“讓我猜猜,你是不是還沒起呢?”
程一笙接過她的話,“讓我猜猜,你今天要出外景?”
“程一笙,憑什麼啊憑什麼,爲什麼你娛樂的活兒老要我來挑大樑?”方凝氣着跺腳說:“大過年的,不僅不給放假,還得出外景,凍死我了!”
“這是領導重視你!”程一笙說。
“屁,重視的話,我就能享受跟你一樣的待遇了!”方凝在電話裡叫道。
“嘿,你在外面呢,注意形象!”程一笙提醒她,“你看看四周,沒準有人偷拍,把你的不雅粗口給放網上,你就又火了!”
方凝那邊沒了聲音,程一笙估計她正四處看呢。大概十秒之後,方凝的聲音才傳出來,“你嚇死我了,沒人,還好!”
方凝拍完胸口對她說:“哎,對了,跟你說個內幕!”
“什麼?”程一笙對此最感興趣。
“今天薛臺跟徐涵恢復工作了!過年期間主持人緊缺,現在讓徐涵頂了!”方凝說道。
“可以理解,反正這件事沒人追,算過去了。大家忙着過年,沒心思八卦,等過完年,人家也上班了,說什麼都沒用。”程一笙說罷,又問了一句,“對了,安初語呢?”
方凝的笑聲傳了出來,幸災樂禍地說:“她啊,在我不遠處打雜呢!”
“她也沒放假?”程一笙覺得安初語又沒節目,多半就放假了。
“切,放什麼啊,電視臺不少外地的人家回家了,打雜的不夠,她又是本市的,所以要求來上班!慘吧!”方凝掩飾不住臉上的笑意,她靠在椅背上說:“好歹我在車裡,吹暖風,她呢,只能在外面吹冷風了!”她看向車外一眼說:“她還要風度,穿那麼少,這會兒凍得臉都紅了!”
程一笙揪出方凝話裡的漏洞問她:“嘿,你車裡吹暖風呢?剛纔你不還說凍死你了?”
“我……我剛纔那是說,一會兒主持的時候我得出去站着吧,還得采訪這個採訪那個吧!程一笙你太不厚道了,家裡躺着舒舒服服的,還揪我這小尾巴!”方凝氣呼呼地說。
“好了,我錯了!這回出去玩,給你帶禮物啊,想要什麼?”程一笙問。
“我想要的太多了,要波西米亞長裙,要草裙舞的那個帽子,還有……”方凝倒是不客氣,一口氣說了一堆。
程一笙迴應道:“我看我還是去海邊給你撿一堆貝殼吧!”
“程一笙你沒誠意!”方凝大叫。
“這就是貪心的下場啊!”程一笙笑嘻嘻地說。
“我不管程一笙,要是帶的禮物不驚喜,你敢回來我就掐死你、掐死你!”方凝惡狠狠地說。
“還要驚喜?我又不是你男人,不負責這個!”程一笙又開始發壞。
“程一笙你夠了啊,就這樣說定了,誰讓我大過年頂你的缺,我掛了!”方凝說着,掐斷了電話。她擡起頭,一眼看到薛臺在跟安初語說話。
安初語凍得臉很紅,只不過她現在眼睛比臉紅,活脫脫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也不知道薛臺跟她說了什麼,安初語跑過來,方凝看着她跑上了自己的車。方凝目光無波地看着她坐上車。
安初語不好意思地說:“外面太冷了,薛臺讓我上來暖和下,節目還沒有開始!”
方凝斂下眸,你穿這麼薄不冷就怪了,也不知道你是來工作還是來作秀的?只不過這話方凝沒有說,不過她也沒回應,斂下眸,轉向窗子,向外看去。
安初語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也收回目光。
車裡雖然坐了兩個人,卻誰也沒理誰!方凝看薛岐淵在外面指揮工作,淺米色的暱子大衣,看起來玉樹臨風的樣子。薛臺剛上班倒是知道疼安初語啊,他預測,薛臺遲早要被安初語給害了。
程一笙與殷權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林鬱文開門一看是他們,不由驚訝地問:“一笙、殷權,你們不是去爺爺那裡嗎?”
程一笙走進門,換了鞋,掃眼客廳沒有爸爸,她先將自己扔進沙發裡,懶懶地往裡一縮,說道:“這是殷權給你們的驚喜!”
“什麼驚喜?你們怎麼來了?”程佑民從書房裡走出來,身上是件嶄新的藏藍色毛衣,頭髮利落精神,顯然爲了過年也刻意準備一番。
程一笙立刻坐直身子,腰脊挺得筆直,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膝上,一副標準認真聆聽的姿勢。
殷權忍住笑,將手裡的東西交到丈母孃手中,說道:“爸、媽,我們打算初二再回我爺爺那邊!”
程佑民板起臉說:“那怎麼能行?這樣不合規矩!”
殷權立刻說道:“我爺爺也是這個意思,初一叔伯四大家子,初二一個人都沒有,所以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
程佑民恍然道:“哦,是這樣啊!那也好!”
殷權坐到沙發上說:“一笙,你去歇會兒吧,吃飯我叫你!”
程佑民不解地問:“怎麼早晨剛起沒多會兒就歇?”
殷權看向岳父說:“一笙準備過年後的節目策劃呢,昨晚睡得太晚了,過幾天我們要在外面玩,她沒時間準備工作,所以這兩天會很忙!”
“那一笙你快去吧!”程佑民關心女兒,說道。
程一笙得到特赦,站起身就往屋裡跑。
她心想殷權真是說起謊來不打草稿啊!他經不起她埋怨,所以答應她,到了她家,由她來說出理由,讓她回屋睡覺去,沒想到殷權這謊說得跟真的似的,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帶心虛的。
程一笙前腳剛起身,就聽到爸爸在後面說:“殷權啊,你過年工作肯定也很忙,去跟一笙一起歇着吧!”
程一笙差點沒滑倒,這話怎麼聽着那麼邪惡?
殷權的聲音很好聽,說出的話更好聽,“我不累,我來跟你們一起包餃子!”
程一笙已經打開門,她進了門迅速關上,可不要把她弄去包餃子,她現在的腰都還疼,要是再包半天餃子,那腰一定會斷的。她躺到牀上,深深地呼了口氣,舒服啊!要說有殷權這麼個女婿,真是不讓人喜歡都難。
過不多時,殷權就談笑風聲地跟岳母岳父包起餃子來了。
林鬱文不好意思地說:“殷權啊,沒想到你什麼都會,我們一笙可就差多了,真是沒教好!”
殷權微笑着說:“一笙雖然包得不好,但也能吃,昨晚她親手包了餃子,跟我去看了我媽媽!”
程佑民聽了這話,對女兒的行爲很是讚賞,他教出的女兒,不會錯!
林鬱文是一聽到這個話題就唏噓,太可憐的孩子,那麼小就經歷那種事,每當這時,她就非常想疼這個女婿。她笑着說:“以後啊,媽就教一笙包好餃子,年年都要有進步不是?”
殷權笑道:“媽,一笙很孝順!”他早晨佔盡了便宜,現在若是不幫老婆說些好話那就太不厚道了,他說罷,轉言道:“對了媽,昨天去看我媽,我就是穿得您給織的那條厚毛褲,別說一點都不冷!”
“那是那是,要說還得是自己家人織得暖和!”林鬱文笑得合不上嘴。
“對,比我以前買的上千的都暖和!”殷權很認真地點頭說。
林鬱文笑得都收不住了,她覺得有點失態,嘿嘿地站起身說:“我去拿面!”然後站起身跑廚房美去了。
中午的時候,餃子下鍋了,殷權去叫程一笙起牀。
程一笙睡得昏天黑地,她被叫醒還是迷迷糊糊的,殷權側躺在她身邊,手撐着頭,問她:“幾點了?”
“要吃飯了,快起來吧!”殷權憐愛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程一笙馬上從牀上坐起來,瞪大眼睛問:“我睡了這麼長時間啊,我爸會不會說我?”
真是被教訓慣了,在家也是過得謹小慎微。
殷權笑她,“不會,放心吧,我把你說得很辛苦,他們應該心疼還來不及!”
程一笙長長地出了口氣,穿着拖鞋下了地,出屋後,她看到爸爸在客廳,她自覺地溜到廚房,見老媽在煮餃子,她討好地說:“媽,我幫你!”
“不用,等着吃就行了!”林鬱文笑道。
程一笙也沒離開,她靠在門邊,問道:“媽,珠珠家最近怎麼樣?有聯繫沒?”
“沒什麼聯繫,據說最近苦練節目,你說她行不行啊?我怎麼覺得要是那麼容易就行了,那臺上不都是成功的了?”林鬱文感覺此事不靠譜。
“我估計是懸,但是這種事兒吧,就是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是不努力就完全沒有希望成功,人生本來就處處充滿着失敗嘛!只要她比以前進步了,就是成功,不過不知道珠珠是否能夠看到這一點!”
林鬱文嘆氣說:“這回練習了不成,他家不定怎麼折騰呢!”
“折騰也辦法!”程一笙聳了下肩。
這種事兒也不是她走個後門就能上的,珠珠那水平,大家都看着呢,連說都說不過去,觀衆們又都不是傻子。
“哎,對了!”林鬱文轉過頭說:“彥廷剛找了個女朋友!”
“哦?什麼時候找的?我怎麼不知道?幹什麼的?”程一笙好奇地問。
“這還是聽你姑姑說的,剛找的,據說是火車上認識的,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彥廷說時間短,不跟你姑交實底兒,你姑想了解一下,所以纔跟我說,讓你幫着給打聽一下!”林鬱文說道。
“啊?敢情是讓我當間諜啊!”程一笙垮着臉叫道。
“彥廷今年25了,要是找個就指着結婚呢,你姑的意思是找個過日子的姑娘,她還說放心你的眼光,讓我把關!”林鬱文說着,撈起一個餃子按了下,皮反彈起來。她麻利地將餃子撈起來。
程一笙微微皺起眉說:“讓我把關?我可擔不起那責任!”
林鬱文嘆氣,“我說也是呢,這麼大的事兒,萬一你覺得不錯,回頭結婚了有什麼問題,再怪你!反正你也見不着面,年後再說吧!”
“也是的,過完年他就上殷權那兒實習了,見面機會多的是!”程一笙說道。
“這件事兒,我還發愁怎麼跟珠珠家說呢,你說她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信彥廷是自己進去的,到時候有嘴都說不清了!”林鬱文苦着臉說。
“媽,她家要是過分,你就別理啊!我先把餃子端出去!”程一笙說着,端了餃子往外走。
殷權正坐着跟老丈人說話,見程一笙端餃子出來,他問:“好了?”然後站起身就想去端。
程一笙趕緊說:“我端吧,你坐着!”
人家包半天,這點活兒她要是再不幹,估計肯定得被訓。她還是很清楚老爹容忍限度的。
果真,程佑民在一旁說:“殷權你坐着,一會兒啊,咱們喝點,過年呢!反正你們下午也沒事,就睡覺吧!”
“行!”殷權爽快地答應了。陪老丈人喝酒,那是應該的。
熱騰騰的餃子都端了上來,一鍋肯定煮不出來,所以程佑民與殷權先吃,兩人還要喝酒。程一笙陪媽媽在廚房接着煮。
難得女兒回來,林鬱文真是有滿腹的話要問,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總有問不完的問題。程一笙很有耐心地回答,她原本就是孝順、尊敬父母的好孩子,現在見過殷權的事,她更加珍惜自己的父母。
這一天,殷建銘也將自己的家裝扮了一下,儘管貼上對聯,貼了窗花,還是冷冷清清,他坐在沙發上,電視開着,他卻看不進去,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襲上心頭。
他想回殷家,不僅僅是因爲錢、因爲前途,還有他實在太寂寞,他懷念殷家一大家子的感覺。他怎麼看着五弟在外面怎麼玩,家裡都沒事兒,他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傻,不該讓女人懷孕,這樣女人就沒有那麼多非份之想。玩得妻離子散那更是笨得不可就要!
他沒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門鈴突然響了,他蹭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以爲是殷家人來找他了,他迫不及待地開門,結果意外地看到門外站着的是媛馨,他臉上的期待神情立刻降了下來,平淡地問:“你出院了?身體都恢復好了嗎?”
問話的時候,他一直站在門口,並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媛馨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她冷笑一聲說:“殷建銘,咱們也別繞彎子了,你不用假腥腥的,我是來拿錢的,一百萬,一分都不能少!”
殷建銘的表情也冷了,“搶錢來的?你的孩子可不是你心甘情願弄掉的,你這錢應該找莫水雲去要!”
媛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說:“殷建銘,你無恥到這種地步了?難道我不是去打胎的?”
“我當初可是說得清楚,你如果去把孩子打了,錢給你。但現在你沒把孩子打掉,是莫水雲推掉了你的孩子,這錢讓我怎麼給?”殷建銘擺明了是不想給錢,一百萬啊,他又不是冤大頭。
媛馨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男人現在已經除了錢什麼都不顧了,她不善地雙臂環胸,說道:“隨你,要是你不給錢,那我只能去找殷家要了!你要不想把事情鬧大,就別給吧!”
她知道豪門都忌諱醜聞的,殷建銘身上醜聞已經不少,再加一樁,那可是火上澆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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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過六一了,跟孩子排練節目,最近更的都少,從來沒上臺表演過節目,不能給孩子丟臉不是,好好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