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驚訝極了,不由問他:“你怎麼知道我還沒吃飯?”
許紹清微微笑道:“我看您這門開開關關,人進進出出,就猜到您肯定忙的沒時間吃飯,所以纔給您去買的熱飯!”
他說着,將飯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還幫她打開。他不屑於那幫人,送東西也是要用心的,得看人家需不需要,否則花錢也白花。
程一笙知道他這話透出兩個點,一是他在關注自己,二就是他特意去買的飯。
心裡雖有疑問,但她還是笑着說:“謝謝你!”
“不用謝,程姐您吃吧,我先出去了!”許紹清禮貌地說。
這樣的男孩,的確讓人無法生出討厭,她點頭說:“注意休息,晚上就要錄節目,我期待你給我們的驚喜!”
“知道了!”這話顯然讓許紹清開心,點頭轉身出去了。
他剛出門,屋裡站着的阿莎便走了過來,說道:“太太,我看這飯還是檢查一下吧!”
程一笙點點頭,這是必須的,她覺得許紹清這麼關心自己,不是利用就是別有所圖,剛纔的豆漿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的,所以能喝,但是這飯可沒有旁人盯着,要是出事,難免說不清。
“你去讓鍾石查一下他的背景!”程一笙交待。這樣奇怪的人,還是查一查比較保險。
“好的太太!”阿莎取了樣,拿着樣出去。
程一笙看看這飯菜,清淡,比較適合忙碌沒有胃口的人吃,還有熱熱的南瓜粥,讓人很有胃口,這飯買的,也很花心思。如果他真沒有什麼企圖,那就真不太可能了,莫非他是自己的粉絲?也只能這樣去想了。
她不願意把每個人都想得很壞,可這不代表她沒有戒心,她一向都是先小人後君子!
過不多時阿莎就回來了,她們幹這行的,隨時都帶專業儀器,分析食品藥品,像r市,會專門有車在這兒備着,車上都是專業的儀器,一般太太老闆到哪兒,這車就跟到哪兒。
“太太,沒問題!”阿莎說道。
程一笙點點頭,她總覺得,有着那般清澈目光的人,不應該是壞孩子,可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一廂情願認爲了。
程一笙吃着熱飯的時候,鍾石也回來了,站在一旁彙報道:“太太,許紹清沒什麼背景,家裡是普通的工人,母親下崗多年,家境不算富裕!”
程一笙斂眸,難道許紹清真的沒有目的?就算是賄賂她也沒用啊,她不是評委,無法決定他們的去留。再說最後一局肯定要加網友投票的,目前來看他的人氣非常高,想勝出可能性很大,真的沒必要賄賂自己!
程一笙吃完後,阿莎將餐盒收好,讓人拿去扔了。
許紹清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待餐盒扔到大垃圾筒裡,他才佯裝扔垃圾,掀開垃圾筒,用手指挑開裡面的蓋子,發現飯都已經吃完了,他才蓋上垃圾筒的蓋子,抿着脣笑,轉身去休息準備晚上的比賽。
看來踏出一步,真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得多!
回到宿舍,他看到宋越彬神色有異,絕不是高興的表情。當時宋越彬送東西的時候他看到了,那盒子精美,肯定不是飯,也不是跟吃的有關的東西,倒像是首飾。按理說東西送出去他應該高興,既然不高興,就證明東西沒送出去。
許紹清心中不屑,程一笙又豈是隨便收禮的那種人?別以爲你家有錢,就什麼都能拿錢買通!
宋越彬也悄悄地瞥許紹清,同樣不屑,只不過他想的是爲什麼這窮小子一杯豆漿就能買通程一笙?
晚上錄製節目,開始了正式的比賽,比賽是殘酷的,只不過許紹清和宋越彬都晉級了。而bard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程一笙總不迴應他,也不去找他,更加沒有示好後悔的意思,他也有點偃旗息鼓的意思,看樣子她是真的打算回家生孩子了,他不由有些失望,第一回想捧個人還這麼不順利,並且看走眼了!
他絕對不會捧沒有志氣的人,哼!
殷權在節目快要錄製結束的時候纔出現,他並沒有進場,而是在後臺等着。過不多時,程一笙便從前面走過來,她看到殷權,臉上的微笑,立刻如絢爛的鮮花,洋溢着愛與幸福。
“來了?”親暱的語氣。
“累不累?”殷權站起身,迎過去攬了她的腰,脣幾乎要貼在她的髮鬢邊,低聲問:“回去再卸妝,直接走?”
“好吧!”反正明天也要過來,程一笙沒有反對,跟殷權直接離開後臺,回酒店去了。
許紹清和宋越彬也只來及看清她一個背影。
“今天很忙嗎?”程一笙試探性地問殷權。晚上怎麼也要和他說莫習凜的事兒,她得先猜測一下,莫習凜說的是真是假?
“購物中心快要開業,自然是比以前忙的!”殷權平淡地說。
程一笙什麼都聽不出來!
“是不是嫌我沒來陪你?”他側頭專注地看她,目光溫暖,語氣柔和。
“不是,我怕你會累!”程一笙心裡明白他會錯意,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那些的時候,所以她還是決定回酒店再細說。
回到酒店,程一笙坐在梳妝檯上卸妝,她先把包裡的東西都翻出來,宋越彬送的盒子,她拿出隨手放桌上了。
殷權一眼就看到不屬於他送的盒子,他敏銳地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盒子問:“誰送的?”
顯然她今天在演播廳泡了一天,肯定沒時間出門買東西。
程一笙邊往手上倒卸妝摩絲,邊說:“一個選手賄賂我呢,你不知道,這表價值三十多萬,我一看裡面刻了我的名字,就把錢打到他賬上了。我還讓鍾石查了一下,他背景沒什麼問題!”
殷權忍不住笑,“你怎麼也開始查背景了?”
他記得那是他最愛乾的事兒,如今她總算是學會了。
程一笙擡頭,瞥她一眼,嗔道:“跟你久了,也變成這德性了!”說完,她一邊往臉上塗一邊走進浴室準備卸妝。
殷權把玩着手裡的表,輕輕蹙眉,表是好表,只不過裡面刻了她的字,卻不是他送的,多少讓他覺得不舒服,好似什麼東西如梗喉間,他將表塞進盒裡,心想爲了不讓自己不舒服,這東西還是他處理掉吧!想到這裡,他將盒子拿了,直接走到門口,打開門遞給門外的鐘石,命令道:“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這東西!”
“是,殷總!”鍾石儘量壓低聲音,好似怕太太聽到。他就知道,殷總那麼變態的愛,是不會允許別的男人送太太東西的,哪怕是送禮,哪怕付過錢。
殷權走回去,沒有進浴室,而是在外面隨意似地說了一句,“你那表那麼貴,我幫你收起來了!”
“哦!”程一笙應了一聲,她有點嘀咕,殷權怎麼也知道東西的貴賤了?以前不都是沒這概念嘛!
兩人都洗漱完,上牀準備睡覺的時候,程一笙才問出困擾了她一下午連一晚上的問題:“老公,這麼忙,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她總圍繞在這種問題上問,殷權敏銳地意識到,她定是遇到什麼事了,於是他的大手立刻將她攬在他懷中,讓她面向自己,認真地問:“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找你?”他猜到這裡面那個人會動什麼手腳。
程一笙也沒隱瞞,坦白地說:“莫習凜給我打電話了,說你的購物中心不能按時開業!”
“嗤!”黑暗中,殷權笑了,然後譏諷地說:“就他設置的那點所謂麻煩?早就解決了,你明天等着他吐血吧,看他明天還給你打電話?”
“真的?”程一笙仰起頭問他。
這不就是索吻的姿勢嘛,殷權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低頭,在她脣上“啾”地吮了一下,雖然也就那麼一下,可安靜的房間內,這響亮的聲音,足以讓她臉紅。
殷權就好似有夜視眼,看到她的臉紅,笑着問她:“結婚這麼長時間,怎麼還動不動臉紅的?”
“我問你正事兒呢!”程一笙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咱們的事兒比什麼莫習凜可正多了!”殷權邪侫地說了一句,不過爲了讓她安心,他還是肯定地說:“是真的,不騙你,莫氏也就剩喘口氣兒的了,還能翻出什麼浪來?我看他以後怎麼爲自己做下的這一切買單?”
程一笙聽完殷權的話,這才放心,她本想問問塞的事,但還是沒問,是真的又能怎麼樣呢?難道怪他殺人還是支持他殺人?所以這事兒還是忘了吧,那個塞本身就是亡命之徒,身上揹負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被抓了也是槍斃掉。
“老公,睡覺!”她問完心裡的疑問,心裡不存事兒,睏意也就襲了來,累一天了,總算可以休息。
“那怎麼能行?”殷權擡擡眉,你問半天,達到目的了,不讓我吃兩口過過癮?
“哎呀老公,累死了,錄完節目再說嘛!”程一笙的頭往他懷裡一拱,撒嬌地說。
這麼一弄,殷權骨頭都酥了,立刻就找不到北,瞬間毫無異議,攬着她睡覺,手腳乖乖,絕不亂動。程一笙在他懷裡忍不住笑了,看來對付這男人還是有辦法的,這樣就好了,以後不用再擔心自己吃不消。
第二天,花月晰聽說殷總要的東西已經到了,按時開業絕沒問題,她不由張大嘴,不可置信地說:“怎麼可能?”
何光南一邊整着領帶一邊說:“據說昨天殷總親自和賣家談的,本來價格高出很多,但是殷總簽訂了很多後續訂貨協議,也就是說這不是一錘子買賣,後面還要合作,人家當即表示包郵費且降低價格,如此一來和在r市本地進貨的價錢也差不了多少。可以說根本沒賠!”
“可是殷總要那麼多東西幹什麼?”花月晰不解地問:“總不能老開購物廣場吧!”
“殷總可向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他有他的打算!”何光南說道。
花月晰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何光南繼續說:“要是加上違約金,我們不賠還賺呢,殷總真是有本事!”
“我覺得殷總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仗着自己有錢!”花月晰不同意何光南,她覺得他有點帶了崇拜的眼光看殷總,事實上這樣一點都不冷靜,不符合律師的特點。
何光南卻覺得女人有時候邏輯上還是差了些,所以也不跟她計較,只是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有人來通知開會,花月晰立刻站起身,何光南趕緊說:“花律師,你還是專心地處理那個官司吧,暫時不用參加會議了!”
他說的比較委婉,可花月晰卻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情緒有些激動地問:“怎麼何總監,難道連我進高層會議都不允許了?”
何光南已經猜到她會有這樣的想法,看着她說道:“你看,殷總下了命令,說不讓噴香水,可你又不聽。因爲你是我的手下,別人不好說你,爲了給我留面子,所以此次高層會議,沒有你的名字。”
花月晰憤憤地說:“可是殷總這個命令本來就不合理!”
“如果你是總裁,那你可以隨意,現在殷總是總裁!”他說罷,深深地看她一眼說:“花律師,如果你一直學不會妥協的話,還是那句話,你可能很難再有更高一步的飛躍,而尊晟也不會把重要的官司交到你手上,如果現在離開,你又甘心?”
這是逼她妥協,學會服從!花月晰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哪個公司不是捧着她、供着她的?偏偏到了尊晟,她簡直就成一文不值了!可是花月晰本就是喜歡挑戰的一個人,如果重新讓她選擇,她仍舊會選擇進尊晟。
何光南去開會,花月晰苦苦地在想一條路,既能保持自己的性格,又能讓殷權接受自己,予以重任。
此刻殷權已經坐在會議室裡,今天他穿了件墨綠色的重磅桑蠶絲襯衣,寶石般的綠,讓殷權有一種古老的神秘,他不開口,只是淡淡看着衆人的時候,足以讓人們不敢去對視他的目光。
會議開始,殷權卻沒有說話,而是看着大家,看了一圈,坐着的人們冷汗都冒出來了,一個勁兒的想自己有沒有犯錯,自己的部門有沒有惹禍。殷權這是用的震懾法。
過了一會兒,火候差不多,殷權才緩緩地開口,“現在我們最大的難題已經解決了,接下來我希望你們能夠打起十二分精神,讓購物中心順利地開起來。不要中了競爭對手的詭計。”
他一說競爭對手,大家就立刻聯想起來,在r市自然就是隔一條街,對面同樣是購物中心也要馬上開業的莫氏了。衆人心裡都有數,這次的事情,多半是莫氏做的手腳。
“是,殷總,您就放心吧!”大家的情緒,都很高漲。
殷權點下頭,繼續說道:“我們的開業時間已經定了下來,莫氏開業時間雖然沒定,但相信他們應該和我們同一天開業,所以說我們的開業儀式必須要出彩,這樣才能在勢頭上蓋過莫氏,明白嗎?”
“明白!”衆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ok,那我們開始進入正題,前期準備都已經進行的差不多,所以我們現在開始談剛纔強調過的開業儀式。”他說着,將手中的資料打開,然後指了指,說道:“這份東西,太過普通,落了俗套,現在哪家商場開業不是這一套?你們難道就想不出新的東西?這樣如何體現出我尊晟的不同之處?”
公關部總監一腦門的汗,立刻站起身說:“殷總您教訓的是,不過我有個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合適!”
“有想法就說!”殷權很大度地說。
公關部總監立刻說道:“開業典禮,名人一定要請,我應想,如果請的是您太太,那效果肯定會好極了!”
殷權想都沒想便拒絕道:“那不可能!我太太是陪我過日子不是爲我賺錢的。以後不要打我太太的主意!”
衆人覺得妻子支持下丈夫的事業有何不可?更何況省下的這筆錢不也是爲殷總而省的?怎麼殷總就強力反對呢?衆人都弄得十分意外。
“呃……”公關部總監也沒想到這個答案,只能答道:“是的殷總,我明白了,計劃我會重新做!”
“時間不等人,要快!”殷權命令道。
“我知道了,殷總!”
一個小時的會議結束後,殷權便離開了公司。
何光南迴到辦公室,花月晰跟着就進來了,她好奇地問:“開會都說什麼了?”
“就是公司開業的事!”何光南本來不欲和她多說,但是一想讓她少惹太太,於是便透露了一點,“公關總監想讓太太去參加開業儀式。”
花月晰撇嘴,又是這一套,夫唱婦隨,有意思啊!
何光南繼續說道:“不過殷總拒絕了,說他太太是陪他過日子的,不是用來賺錢的,讓公關總監另想辦法,我看他都快哭了!”
“啊?殷總居然不同意?”花月晰驚訝地問。
“嗯!”他點頭說:“殷總看樣子是想把他太太藏家裡的,男人啊,唉!”他搖搖頭,沒有說完。
花月晰明白,一個男人只有在真愛一個女人的時候,纔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這個女人。
“殷總人呢?”花月晰又問。
“走了!”何光南說道。
“幹什麼去了?”花月晰好奇。
“我哪裡知道!”何光南聳肩說:“你趕緊把那個官司打好,可別白瞎了你的名聲!”
“這個你放心!”花月晰說罷,嘀咕道:“一天天那麼忙,公司又不久待,忙什麼呢?”
此時,莫習凜得到自己布的局已經被殷權輕而易舉地解了,還沒過一天,不由讓他惱怒至極,他本想今天再給程一笙打電話威脅的。現在還不夠丟人,他有什麼臉面再給程一笙打電話?他就不懂了,本是天之驕子的他,爲何遇到殷權就什麼都不是了?
莫習凜煩躁地扔下手中的筆,猛地躥起身,然後大步走向父親莫偉勝的辦公室。
莫偉勝看到兒子臉色有異,面色不好地進來,坐到對面。他不由直起身問:“發生什麼事了?”
“又失敗了!”莫習凜幽深的眸底隱隱地席捲着驚駭,薄脣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證明他此刻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莫偉勝聽到卻沒什麼太大的意外,靠在椅背上對他說:“我早就說過,這個對殷權造不成什麼傷害,薛氏那件事上就能看到,殷權的實力很大,如果用經濟上面的麻煩,以我們莫氏目前的情況,還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另想辦法!”
辦法他有,只不過他沒說,另想的辦法,就是打殷權的七寸,殷權的弱點是誰?自然是程一笙了!
“還能有什麼辦法?”莫習凜重重地沉了聲氣。
“這個……”莫偉勝眼珠子轉了轉,還是沒有說,他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可不想讓兒子對那女人什麼莫名其妙的愛毀掉。
“暫時我也沒有好辦法,我們慢慢來!”莫偉勝說道。
莫習凜未免覺得有點生氣,一個殷權難道就真是無敵的?就收拾不了他?莫習凜壓根就沒想去傷程一笙!
莫偉勝看他生氣,不由說道:“我看你現在還是把心思放在購物中心上面,防着殷權給你使什麼手段,咱們莫氏可不能再經受什麼打擊了!”
“爸,我知道了!”莫習凜點點頭。
“既然此局已破,咱們再要那麼多東西也沒用,跟對方攤牌吧,以後不再需要了!”莫偉勝嘆氣說:“現在一點流動資金都很寶貴啊!”
莫習凜站起身,說道:“我現在就和對方說!”然後轉身離開。
他剛走,莫偉勝也站起身,走出門,向他離開的方向看了看,過會兒,莫偉勝輕步關上辦公室的門,向電梯那邊走去。
莫習凜回到辦公室,立刻打電話跟對方說不再要貨。對方一聽就不幹了,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當初是說以後的貨都由莫氏收了,所以對方纔得罪殷權違約,不惜給對方違約金。但是因爲莫氏的影響,所以對方就沒簽訂合同,現在真是連哭都來不及。莫習凜就是因爲沒合同,當初說的什麼全都否認了。
後面的情況跟殷權想的差不多,對方開始去找尊晟,希望取消官司,再向尊晟如原數量供貨,可以打個八折,可是尊晟如今東西已買,肯定不會再取消官司。
負責這個官司的花月晰不由驚歎,“殷總簡直都料事如神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何光南說道:“這下r市恐怕有些頭面的人都知道此事了,以後哪個還敢隨便惹殷總?這麼來看,還是殷總的決定對。”
花月晰此時也不得不承認,殷總的辦法的確好,現在不但沒有損失錢,還給人下馬威,在r市立了威,這麼來看的話,的確利大於弊。當然殷總後面要的那些貨,花月晰覺得殷總肯定有他的安排,不會做虧本買賣,到此她對殷權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個層面!
莫偉勝匆匆地走出辦公樓,坐上車,一路疾馳,半路又換車,七拐八拐終於又到了上次的那間廢品收購的地方,他匆匆走進大門,進了屋,走上樓,到了那間神秘的房間,裡面坐了一個人,由於那個人眼睛看不到,所以即使屋裡拉上厚重的窗簾,他也沒有異議。
眼睛看不到的人,對聲音都會很靈敏,他早已經分辨出醫生護士跟莫偉勝的腳步聲,他的聲音冷漠,帶着一絲野性的戾氣,“你再來也沒有用,我現在是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
不錯,說話的就是塞,他被莫偉勝花大價錢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甚至還花錢給他換了器官,但是在塞醒之後,他極力反對換眼角膜恢復視力,他對自己又殘又瞎的情況,已經徹底死心,認爲自己就是個廢人,恢復了視力又有什麼用?
莫偉勝沒有顯示出着急的意思,他坐到塞的對面說:“我相信以你的毅力,什麼奇蹟都可能發生,更何況醫生也說了,如果你通過復健,能夠站起來的可能性還是有的,你爲什麼不試試?”
莫偉勝最看重的,還是塞的意志力,這樣的亡命之徒什麼都不怕,只要沒完成目標,就一心地去努力,只要殺不死程一笙,也夠殷權受的了。但是莫偉勝的終極目標,還是要殺死程一笙,只有這樣,兒子莫習凜纔會迴歸到正常人的生活中。
塞不再說話,顯然並未改變決定。
莫偉勝拿出手機,“你先聽聽這個!”
他放的,正是剛纔他與兒子莫習凜的對話,他暗中錄了下來。昏暗的光線下,莫偉勝根本就不用避諱,盯着塞的臉,觀察着他的表情。
雖然塞的臉上,仍舊是剛纔那副冰冷表情,但老辣的莫偉勝還是從中發現一絲波動,待錄音結束後,他才說道:“你也聽見了,殷權現在可是狂得很啊!你是我兒子的最好朋友,他爲了你而對付殷權,現在又失了手,導致莫氏再一次陷入困境之中,難道你就不能幫幫他?”
塞的語氣也鬆動了一些,“你到底讓我幫他什麼?我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已經是個廢人了!”
“不,你絕不是廢人,我相信我能恢復正常,讓殷權痛苦,弱點只有程一笙,我要你殺掉程一笙!”莫偉勝的聲音,帶着一絲迫切與猙獰,好似程一笙是他幾輩仇人一般。
“不,絕對不可能!”塞絲毫沒有猶豫,更沒有想,就反駁了回去。
塞反駁的如此之快,讓莫偉勝不由一愣,下意識地問了句,“爲什麼?”
“你就不怕,你的兒子知道了真相,跟你急?程一笙可是莫習凜最愛的女人,殺了她,我不是幫莫習凜,而是害他!”塞淡淡地說,情緒已經歸於冰冷,完全不復剛纔的激動。
真是這個原因?莫偉勝繼續勸道:“你是他的好朋友,所以要爲他的將來考慮,只有殺了程一笙,習凜才能成爲正常人,否則他戀一個已婚婦女,也沒有用處,你說是不是?”
“不用說了!”塞果斷地說:“如果是這件事,即使我好了,也不會去做的,伯父不用再勸!”
莫偉勝被潑了盆涼水,這個塞絲毫沒有給他面子,不由讓他有些惱怒,他蹭地站起身,二話沒說轉身就出了房間。
回去的路上,莫偉勝總覺得這個塞有哪點不對勁,他又仔細想了想剛纔兩人的對話,發現提到他要殺程一笙的時候,塞的情緒波動最大,他覺得其中有異,這個塞又不是沒綁架過程一笙,至於這麼害怕?
不,應該不是害怕!他馬上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他沉聲命令道:“李叔,你讓人問下泰國那邊塞殘留的手下,當初塞綁架程一笙後的詳細情況!”
“是,老爺!”李叔應道,拿出手機馬上去安排人問。
由於以前莫家與泰國那邊的聯繫,所以人脈還是很廣的,過不多時,消息便傳了回來。莫偉勝爲了讓塞爲已用,所以將他的殘餘手下,能安排的都安排了,現在問起來也比較現成。
李叔說道:“老爺,塞的手下說,塞想收程一笙當情人!”
“原來如此!”莫偉勝恍然大悟,那個塞也喜歡程一笙,怪不得不肯去殺她。
“真是個妖女!”莫偉勝恨恨地說。
李叔擔憂地問:“老爺,那這個塞,白救了?”
“不!”莫偉勝眼底閃過一絲佞妄,頗有點陰森森的意思說:“執行我的第二套計劃!”
李叔還不知道老爺所謂的第二套計劃到底是什麼,不過看此時老爺這冷厲的表情,他也沒敢問!
殷權下午就忙完了,晚上他自然去捧自己老婆的場,看她錄製節目。今天錄完節目,此次r市的工作便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殷權給她的驚喜,兩人還會在r市呆上兩天。
比賽進行到現在,剩下的選手們因爲緊張和這麼長時間的練習,多少都會覺得疲憊,所以臺裡決定取消反覆彩排,一次彩排晚上就錄,這也是此次節目錄制如此快的原因,目的是讓選手們多休息與練習的時間,提高他們的水平!
程一笙今晚穿的是一件鮮亮的蘋果綠旗袍,純色的重磅真絲,頗有點民國時學生的感覺,看起來有些純真,和臺上的年輕人站在一起,好似她也是二十初頭一般,看不出差距。
殷權在臺下欣賞着自己的老婆,通常她出來的時候,他就精神爲之一振,而她在後臺的時候,他的精神就有些萎靡,甚至閉起眼,好似在休息!
坐在一旁的趙總助嘆氣,真是浪費了這麼好的位置,後面的觀衆們嗓子都快喊啞了,選手唱完也喊,程一笙出場也喊,至於這麼賣力地喊嗎?無語……
越往後,臺裡就會希望剩下的選手們有多元化的表現,比如說一種類別的剩下一個人,最後的結果可能有專門唱搖滾的、專門唱憂傷小情歌的,唱爵士的等等,那麼許紹清與宋越彬作爲同樣年輕好看的男生,當然要放在一組裡面,從中選擇一個人。
接下來出場的是宋越彬,宋越彬是活力的代表,一出場就是活力四射,瞬間點燃了場上觀衆們的熱情,跟着他一場大聲喊叫起來,場中頓時high翻了!
程一笙在後臺看着,突然許紹清的聲音在她身邊響了起來,“程姐,您說我能成功嗎?”
程一笙轉過頭看他,見他眼中有明顯的憂慮,程一笙知道許紹清的背景,心裡明白成功不成功對他的重要性,她沒有刻意地煽情,只是實事求是地說:“你的實力不在他之下,要有自信,表現出你自己就好了!”
許紹清笑了,重重地點頭,好似瞬間開朗一般,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程姐!”
程一笙並沒有發現,原本他稱呼她時用的“您”,此刻已經被“你”來代替!
殷權坐在臺下,看着臺上那個活蹦亂跳似猴子的小子,心想着這就是給他老婆送禮的小子?果真毛都沒長全,做事情不知道考慮周全,他殷權的老婆,是隨便能送刻字的手錶嗎?
要知道刻字一般都是具有特殊意義的,留了這件東西,不管多久,都會想起這東西是誰送的,而這東西也會被主人刻意放好,不隨意丟掉。殷權是絕計不會讓他老婆記掛這麼一個小子的。
這還是本場節目以來,殷權頭一次對除了程一笙之外的人感興趣。
宋越彬下臺後,場中的沸騰仍舊久久不散,程一笙明白許紹清走的是憂傷路線,擅長憂傷類情歌,如此氣氛,她擔心會影響許紹清的發揮。要是許紹清的心裡也保持着很high的狀態,那能唱出憂傷感來就怪了!
不過程一笙的擔心是多慮的,許紹清一上場,那略帶着憂傷的表情,就讓場中的觀衆們平靜下來,喧譁聲頓時就沒了。這真是一種奇蹟,許紹清的影響力,簡直不能小看。
程一笙注意了一下,剛剛下臺的宋越彬看到這種情況,臉色不太好看。
許紹清是自彈自唱,懷抱着一把吉它,唱的是黃曉明原唱的《暗戀》!
“你的發像月光不能握在手上
……
你臉龐花一樣輕滑過玻璃窗留下一道感傷
你的世界離我有多遙遠我不思量只爲你紅塵路上寂寞牽腸靠近你身旁把癡心隱藏
……”
他唱得並不痛徹心菲,可有那一抹隱痛,欲說不能,緊在心間,讓人難受,爲之動容!
就連程一笙也都忍不住被這歌聲還有他的憂鬱、他的那種淡然所打動,目光都沉靜下來,專注地看着唱歌的那個少年。他總是有這樣的能力,讓大家跟着他去走,感染着別人!
“程主播,我是不是不如他唱的好?”宋越彬在一旁問道。
程一笙回過神,驚覺自己也入了那歌聲裡,她輕輕一笑,說道:“你們兩人的風格不同,表現得都很淋漓盡致!”
宋越彬到底是年輕,聽了這話忍不住一笑,心裡也輕鬆了一些。
許紹清一曲終了,臺上的人抹淚那不稀奇,更有人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
歌聲結束,程一笙走上臺,宋越彬也走上臺,站在了許紹清的身旁。
程一笙看看臺下,說道:“我怎麼看到很多人都在擦眼淚呢?”她看向許紹清問:“許紹清,你是不是真的這樣暗戀過一個人?否則爲什麼會唱得如此動情?我在後臺,都被你感動了,差點掉淚!”
許紹清看向她,認真地說:“就好像歌詞裡的那樣,你的世界離我有多遙遠我不思量,只爲你紅塵路上寂寞牽腸靠近你身旁把關心隱藏!”他的手放在胸前,說道:“我要的並不多,我甚至什麼都不要,也像歌詞那般,你從不知道在我的肩膀,只有你一個人的地老天荒。”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的聲音太清澈好聽,或是他的眼神太專注,程一笙有一種錯覺,好像他的話是對自己說的一般,不過馬上她就清醒了,笑自己這麼大把年紀還要佔人家便宜,這點定力都沒了。
她看向觀衆,說道:“看來大家心裡都有曾經暗戀的那個人,也許他的歌,勾起了大家青澀而美好的回憶,我們現在也有了我們的生活,不過那一段回憶,卻也是彌足珍貴的!”
爲了表示公平,她看向宋越彬,說道:“有你的地方就有歡快,就有正能量,剛纔你的表演也非常鼓舞人心,相信你們兩人如果搭配成組合,那倒是互相彌補了!”
“正能量”三個字是目前的流行的,對宋越彬是一種不低的評價,這讓他非常高興。
程一笙轉過頭,面向觀衆,說道:“只可惜,兩位優秀的選手,只能選出一位直接晉級,別一位選手待定,和其餘待定選手再做比賽,也就是說,即使失敗的那位,也有可能晉級決賽!”
說罷,她看向評委們,說道:“下面請評委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