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一笙錄節目,殷權就在臺下看着,他坐在第一排,靠在椅子上,雙臂環胸,脣角不易察覺地微微揚起,目光一動不動,就定在她的身上。不管臺上誰說話,亦或是說什麼,殷權的目光只看她,別人誰都不看!
薛岐淵坐到了殷權的身邊,殷權淡淡地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什麼都沒說,不過意思很明顯,他沒有打算理薛岐淵的意思。
薛岐淵是來幹什麼的?當然是想破壞人家夫妻感情來的,他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殷權的佔有慾那麼強,一定會這件事反應強烈的。
“沒想到啊!”薛岐淵低聲地開口。
殷權就知道薛岐淵主動坐他身邊,不可能是陪他來看節目的,他不耐煩地低聲說:“有屁快放!”一點都沒給他留面子。
薛岐淵不說話,只是看着臺上,等待時機。
向東剛剛說完話,程一笙笑着看向簡易問:“那麼簡少對這次的決賽,有什麼可說的?”
程一笙的雙眼笑意盈盈,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親切而溫和的氣息,任誰看了都覺得溫暖。就在程一笙話音剛落,薛岐淵突然說:“她跟簡易有染!”
殷權側過頭,不屑地“嗤”了一聲,然後問他:“你在開玩笑?”
薛岐淵知道自己目的達到了,他突然說出口,爲的就是讓殷權沒有防備的心,重重地一擊,讓殷權失去理智。剛纔程一笙含笑問簡易話的那一幕,也會在殷權心裡生根成刺。
薛岐淵輕輕地笑了,反問:“你覺得我沒有證據,會隨便亂說嗎?”
“證據呢?”殷權的聲音仍舊是清淡的,沒有一絲變化,好似一點都不信薛岐淵說的話。
薛岐淵拿出手機,遞到他的面前說:“臺裡監控拍下來的,你自己看吧!”
監控視頻是薛岐淵精心剪輯的,一段是簡易先進的屋,過不久程一笙再進去的,然後便是人都出來了,簡易跟程一笙還在屋裡呆着的。另外就是中午吃飯回來,程一笙跟簡易同時進的門。當然在剪輯的時候,薛岐淵看到了程一笙身邊的方凝,當然他直接無視地把方凝的身影給切掉了,上面只留下程一笙與簡易。
殷權擡着眉看完,嘲諷地問:“這能說明什麼?今天她要錄節目,有接觸很正常。”
“向東和bard同樣要錄節目,怎麼她就單獨和簡易接觸?這還說明不了問題?我看簡易和方凝分手的原因,是程一笙吧!”薛岐淵又加了把火,生怕這油澆不起來。
“你想挑撥我們之間關係?沒那麼容易!”殷權臉上仍舊沒有動怒的意思,反倒很輕鬆,說完話,又如剛纔的表情那般看着程一笙。
薛岐淵心裡也拿捏不準了,以殷權的霸氣,看到這樣的證據應該受不了的,就算不會當場發作,也不可能這麼平靜啊!
殷權是誰?他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他能到今天這個位置嗎?早就把莫水雲殺了,把自己毀了,也沒有今天。而且他就算是發脾氣,也有着異於常人的冷靜。
薛岐淵給他看這個,他要想想薛岐淵的目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讓自己跟一笙感情破裂,薛岐淵好有機會。他能上這個當?更何況以他對薛岐淵的瞭解,如果一笙真的跟簡易有什麼,那薛岐淵也只會拿着這個所謂的證據去要脅一笙跟他在一起,而不是和自己說這些無中生有的破事兒。
再者說,一笙跟簡易的事兒已經是過去的了,他現在的一級目標是陸淮寧,還真不是簡易。就算殷權總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但是如果外人想要抹黑她,他還是不信的。他對自己的老婆還是信任的,一笙是什麼樣的女人難道他不清楚?平時他那麼跟她鬧,其實是找個安全感,再者是讓她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出軌,否則後果不是她能承受的,他這是以防萬一呢!
薛岐淵當然不會死心,在一旁譏諷他,“沒想到你殷權也有今天,被戴了綠帽子都不敢吭氣兒,愛女人也不是個這麼愛法啊!”
殷權很不客氣地說:“屁放了這麼久還沒放完?”
薛岐淵的臉直接變了色,有點氣急敗壞地說:“殷權,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要是不當回事,那我也沒辦法。”
殷權諷刺道:“你是不是好心我可不知道,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你的齷齪想法。”
薛岐淵也不甘示弱,冷聲笑着說:“看樣子你就打算龜縮到底了!”
殷權當然更懂得如何捏別人的七寸,毫不客氣地扎中薛岐淵最脆弱的地方,“你可別忘了,馬上就是選秀節目的決賽,決賽一過,就是我跟一笙辦豪華婚禮的時候,那個時候一笙會隱退,給我生孩子。這一生,恐怕一個兩個打不住,她只要退出你們那個圈子,你就別指望她再回去,我是不會給她機會的。這輩子你也別想如願以償。一笙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是不是這樣想的放一邊,先過了嘴癮再說。殷權從來都是既不輸人也不輸陣!
果真薛岐淵臉色變了,這真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他甚至惱羞成怒,惡毒地說:“她生的是誰的孩子,還不一定!”
這種低級的把戲,殷權更不會上當了,他姿態上更顯悠閒,氣不死人不償命地說:“我是不會給別人機會的,再說這孩子也絕不可能是你的,你就放心吧!”
程一笙採訪完簡易,看向臺上觀衆們笑着說:“大家是不是想知道些內幕?不知簡氏看中的是誰,想籤誰?”
她故意這麼說的,這個簡易真是讓她討厭,所以纔出此招來爲難簡易。不過她這麼一看觀衆,就掃到了第一排的殷權與薛岐淵,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薛臺的臉色似乎還不太好的樣子,程一笙馬上想到白天薛臺的威脅,難道在說簡易?
不過她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腦,她是不會讓自己在臺上一心二用繼而失態的,再大的事也得下了臺再想,再說。這是她的專業素養。含笑的眼並未看出失神,誰也沒能看出她內心的波動,觀衆們狂烈附和之後,程一笙笑着看向簡易說:“簡總,大家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到底說是不說,你自己看着辦吧!”
觀衆們都笑了,更有人大聲叫道:“說、說!”
簡易淡淡地笑了,心知程一笙這是在爲難他,爲的就是今天這事。都說程一笙不是好惹的,今天也算是領教了,眼中帶着笑就把你給收拾了。籤哪位選手那是簡氏的機密,現在說了,損失的可是錢,但是如果不說,看今天觀衆這架勢,恐怕不那麼容易能過關。
“看樣子,簡總是打算說了!”程一笙繼續又加了把火。
薛岐淵在一旁也點火,“你看他倆互動的如此默契,能沒有問題?”
“哪裡默契?我怎麼沒看出來?明顯的,一笙在給簡易出難題!”殷權淡淡地勾起脣,他的女人他了解,這可絕不是向着簡易。
“如果沒有熟到這種程度,能給簡易出難題?就不怕得罪人?”薛岐淵繼續說。
殷權狂妄地說:“我的女人,還不怕得罪什麼人,現在看來,是簡易得罪了我的女人!”
她這副模樣,明顯的就是在算計人,而在臺上騎虎難下的那個人,絕對滋味兒不好受,這要是讓他相信有姦情,那就怪了。
簡易乾笑了半天,然後跟觀衆們說道:“這可真是爲難我,我今天如果說了,回去就得受處分,大家應該能夠看出來,我傾向於誰,我只能說這麼多,拜託、拜託!”他雙手合十,不停地向大家鞠躬。
臺上一陣“轟”聲,顯然大家都不滿意,太敷衍了吧!
程一笙笑着說:“這可是個讓大家猜的謎題了,大家回去慢慢猜吧,今天暫且放過簡總,能讓簡總這麼跟大家求饒,也是收穫不是?”
接着,話題轉到bard……
殷權脣邊笑意更大,他的女人就是這點好,懂得適可而止,不會真的讓誰下不來臺,多麼可人疼的女人啊!
薛岐淵心想着怎麼殷權就一點事都沒有呢?他本想離開的,但是又一想,他坐在這裡也可以嚇嚇程一笙,看看是否能瞧出什麼端倪?如果程一笙緊張了,那證明程一笙和簡易就真有點什麼,如果真是那樣,他自己也有機會。
薛岐淵等着,今天他要把殷權與程一笙的生活弄糟。
“今天的節目到這裡就結束了,在這裡我們謝謝三位嘉賓給我們解讀各位選手的優劣勢,最後期待決賽,這些選手給大家帶來精彩紛呈的表現。謝謝大家!下期,‘坦言一笙’我們再見!”
熟悉的音樂聲響了起來,這是節目結束的音樂。程一笙並沒有走到臺下,去見殷權與薛岐淵,而是像以往那般走到後臺,安排嘉賓從綠色通道離開,自己也準備回家。
殷權站起身,向後臺走去,薛岐淵也跟着走過去。
不過一位工作人員將薛岐淵叫住,臨時彙報工作。
殷權走到後臺,看到程一笙正在跟向東等人說話,簡易站在一旁,並沒有說話。
殷權走到鍾石身邊,鍾石忙側身,叫道:“殷總!”
殷權的目光仍舊盯着程一笙,甚至是簡易的目光,低聲問:“中午一笙在哪兒吃的飯?”
鍾石忙答道:“太太跟方主播一起去吃飯,在飯店門口碰到簡少,簡少要請吃飯,最後是三個人一起吃的!”
“回來的時候呢?”殷權又問。
鍾石儘可能答得細緻,毫無保留地說:“是一起回來的,方主播不願意跟簡少走一起,所以拽着太太走在中間。”
真相大白了,分明就是三個人,薛岐淵那視頻是動了手腳的,殷權當時就懷疑,攝像頭怎麼能拍出那麼窄的東西?人都擠在一側,明顯就是方凝給切了去,讓視頻裡只有一笙跟簡易。
無聊的把戲!
簡易開口了,“一笙,你這次可是打我個措手不及,差點讓我下不來臺!”
殷權大步走過去,強勢地攬住程一笙的腰,然後插嘴說道:“一笙那是給你留了面子,要是再追問下去,你就真下不來臺了!”
大家都當笑話笑了。
薛岐淵處理完事情匆匆趕來,也不管大家說的是什麼,上來就講,“一笙,今天你跟簡少的互動很默契,效果非常不錯!”
簡易有點莫名其妙,明明就是她爲難他,怎麼互動就默契了?
程一笙腦子快速飛轉起來,下了臺她就在想呢,這薛岐淵坐殷權身邊是使什麼壞?現在不用懷疑,薛岐淵的話已經印證了她的想法,薛岐淵是想用簡易挑撥她跟殷權的關係。
程一笙淡淡地笑了,轉過頭看向薛岐淵說:“薛臺什麼眼光?這也叫互動默契?剛纔簡少還埋怨我讓他下不來臺。我可不是爲了節目效果,而是赤果果的報復,爲了方凝,誰讓他不曾善待我最好的朋友!”
這話說的不輕不重,卻讓大家心裡都是一沉,場面頓時就冷了下來。程一笙很少如此不給人留情面,她本不是那麼咄咄逼人的性格。不過這次簡易對方凝的確讓她惱火,而簡易的勢利也讓她厭煩,更重要的是,面對薛岐淵的挑撥,還有沒安全感的殷權,這是最好的辦法。
果真,大家的面色都尷尬了,殷權的脣卻揚了起來。
他就說他老婆不會出軌,是薛岐淵心懷不軌,現在果真不錯,她可是護短的緊,要是愛哪個男人,巴不得好好護着,又怎麼會當衆給他難堪呢?
簡易的臉色是最難看了,向東也不太自在,薛岐淵更是沒想到程一笙這麼不怕得罪人,這些可都是嘉賓,得罪了最後爲難的還是他這個臺長。不過這裡面還有一個置身之外的就是bard了,他討厭一切人情事故,程一笙如此直接的做法,倒是贏得了他的欣賞,他心裡讚歎,“夠義氣”,不過礙於他還在跟程一笙鬧彆扭,所以沒把話誇出口。
不過bard臉上帶着跟殷權一樣的笑。
薛岐淵看到簡易臉上明顯不悅的表情,不得不站出來維護秩序,斥責道:“一笙,你怎麼能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中來呢?”
程一笙揚脣,含笑看向薛岐淵,絲毫不相讓地說:“剛纔薛臺說的可是私人的話,現在不是已經工作結束了?”
程一笙就是要薛岐淵自打臉面。
向東受不了,他擡手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簡易氣壞了,硬邦邦地說:“我也走了!”還沒人給他這麼大的難堪呢!
“我送你們!”薛岐淵瞪了程一笙一眼,看她給捅出的婁子!
程一笙脣邊掛着得意的笑,眸中全是狡黠,他臺長怕得罪金主,她可不怕,她是殷權的老婆,她怕誰?簡易還巴結她想跟殷權交朋友呢,是不可能把氣撒到她頭上的。薛臺啊薛臺,你總想給我使壞,這回自己嘗苦果去吧!
嘉賓都讓薛岐淵送去了,程一笙樂得輕鬆,自己收拾了東西就挽着殷權向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這個薛臺,總想跟我對着幹!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今天我跟簡易在屋裡說話,也成了他利用的把柄!”
這是主動說起今天的事了?殷權順勢問:“哦?他說什麼了?”
程一笙是不想她跟殷權之間有誤會的,說實話信任這種東西其實是很虛擬的,也是很脆弱的,有的十年二十幾年的夫妻面對別人的挑撥可能都不會信任對方,別說她跟殷權結婚還沒一年的人了,她的宗旨就是不讓兩人之間存在誤會,有問題及時說清楚。
“簡易跟方凝分了,卻不想放下你這條線,他知道你不愛鳥人,所以想通過我來釣你這條大魚!”程一笙不屑地說。
殷權頓時笑了,攬着她腰的手暗暗使了幾分力,側頭問她:“什麼叫鳥人?”
“你不知道?裝傻!”程一笙擡頭看他,有些嗔有些賴,嬌態盡顯。
殷權心底頓時柔軟一片,這是他的女人啊!
程一笙看他的表情,知道他並沒有介意,然後說道:“薛岐淵那齷齪的思想,以爲我跟簡易怎麼着了,還想着讓我當他的情人。老公你可不要誤會我啊!”
殷權低頭,脣邊噙着一抹微笑,好聽的嗓音壓得極低,在她頭頂響起,“你不是已經用身體向我證明了你的忠貞,放心,我不誤會!”
這死男人!程一笙的眼睛瞬時就瞪大了,還心虛地往後瞟了一眼,生怕後面跟着的鐘石等人聽到。鍾石擡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完全沒聽到的樣子,程一笙的心這才略略放下一些。
程一笙的頭剛轉回來,鍾石的脣角忍不住一抽,再抽,還抽,最終忍不住抽出一個向上的弧度。
程一笙也不吭聲,只是在暗暗掐着殷權腰上的肉,殷權也不吭聲,就忍着,她那點小力氣,別把她手掐疼就行了。
程一笙這較勁,關鍵讓她鬱悶的是,他身上的肉怎麼掐也掐不起來,使不上力啊!
薛岐淵好不容易送走嘉賓,當然這其中跟簡易說了些好話用來緩和氣氛,他轉過頭,剛好看到殷權的車子駛過,而那未關的車窗又讓他看到殷權將程一笙壓在懷裡,忘我地吻着她的小嘴,車子從他身前駛過去,車窗慢慢升上,快要升上的時候,殷權突然擡眼,乖戾的目光,碰上了薛岐淵暗沉的目光。
想當我老婆的情人?你還不夠格!
薛岐淵難免會生出一種挫敗感,即使今天的節目做得很成功,也不能讓他心裡高興起來,爲什麼殷權聽了他的話會無動於衷呢?這根本就不像是殷權。殷權應該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反應極大的!
車上,程一笙推開殷權,微微喘着氣說:“要死啊,剛上車就這麼忘我?你難道又想了?我的腰還疼着呢!”
“你不是跟我解釋讓我相信你?怎麼你不打算用身體來向我證明什麼了?”殷權沒再有進一步動作,而是攬緊了她,調侃。
“你還敢說?剛纔我還沒跟你算賬!”程一笙說着,從他懷裡轉身,鬥嘴在車座上掐他。
“你就這點本事,剛纔當着人的面,你怎麼不敢跟我算賬?現在來勁了?嗯?”殷權絲毫沒給她留情面,盡情地笑她。
“混蛋,看我不掐死你!”程一笙撿着能掐的地兒,使勁地掐。
他也不急,手放在她腰上,突然收起笑,深情地看着她說:“一笙,那天你也是這個姿勢吻我的!”
這轉變也太快了吧,突然就來這麼一句,程一笙怔了一下,然後想到那天的情景,臉就紅了。殷權專注的目光,帶着深情,那古井般的深眸帶着微波,讓人忍不住被他吸進去一般,程一笙瞬間嬌羞了,手也沒了動作,本想掐他胸口的,卻成了撫摸。
殷權一把按住在他胸前搗亂的小手,聲音有點發悶,發啞,“你又想了?”
這麼一句,她突然清醒,對上他促狹的眸,這才明白他是在消遣自己,不由的又羞又怒,拳頭毫無章法地在他身上亂捶,殷權低笑起來,輕而易舉就捉住了她搗亂的小拳頭,然後對準那香氣四溢的檀口,就是一個熾熱的深吻,這下她還能鬧得起來?
當晚,汪盼的節目播出了,雖然程一笙看過她節目的錄相,但還是坐在電視機前又看了起來。
殷權給她端來剛榨好的果汁,坐到她身邊問:“怎麼還看相親節目?你的心又蠢蠢欲動了?”
“瞎說什麼?”程一笙瞪他,“這是汪盼的節目,臺裡金牌製作的!”
其實殷權是見過的,不過他對程一笙以外的女人通常都沒什麼印象。他看了一會兒,說道:“我看也就那麼回事!”
程一笙卻搖頭,說道:“汪盼給我代過一期節目,結果很糟糕,所以她不適合訪談節目,更不適合與比她氣場強大的人合作,臺上的都是普通人,俊男靚女一組合,就吸引人了,給她量身訂做的真到位!”
“靠別人撐檯面,大火不了!”殷權下了定論。
程一笙吸着果汁,說道:“壓力大啊,每當看到新人出新節目,就會擔心自己的節目被淘汰!”
“她跟你完全不是一個高度的,這你也擔心?”殷權轉過頭看向她問。
“這是遠慮嘛!”程一笙咬了咬吸管,說道:“人總要有點憂慮意識!”
殷權擡手,攬住她的肩,沉聲說:“你懷孕、生子,這期間肯定會有後起之秀,甚至比你現在還要紅,你會不會有一種失落感?”
“失落感大概會有,不過我肯定努力開解自己,人不可能永遠保持在一定的高度,當上的不能再上時,那就是落了,到時候要適應這樣的平衡!”程一笙說得心平氣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說出的。
殷權沉吟了一下,說道:“人生呢,不會只有一種生活,比如你結了婚,有很大一部分重心都會在家庭上,可能你失去了工作,但是你收穫了愛情與親情,這也是一種生活!”
程一笙歪頭,揚起脣,問他:“你這是在給我做心理疏導嗎?”
“我是擔心你懷孕後,角色轉換不過來!”殷權擡手,愛憐地撫摸着她的發。
他爲她想的很多,當然她的失落感也會想在裡面,還有她怕疼,生孩子的時候他要怎麼陪她,也想在裡面了。
“放心吧,既然我做了決定,就是已經說服自己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到時候我有你,還有我們未來的寶寶,生活不會沒意思的!”程一笙歪了頭,靠在他的肩上,溫情瞬間流出。
“到時候我會多陪你!”殷權心想他也是時候把工作好好總結一下了。
“嗯!”程一笙微微斂下眸,暗暗沉了口氣,她又何嘗不知自己的事業已經到達了一個頂點,有的時候退出,是爲了將來再一次的騰飛,她一直堅信,不會離開主持崗位,那麼遲早一天,她還是要回來的。
第二天一早,到了電視臺,程一笙就聽到汪盼的節目首播捷報,雖然比不得自己的節目,但是在首播節目中,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經過昨晚跟殷權的談話,今天程一笙面對這個不意外的消息,已經很平靜了。
方凝一見她就是嘆氣,“有人捧就是不一樣,金牌策劃也不是蓋的,這樣的都能死而復生,我真是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只要節目好,就能在電視臺生存下去是不是?”
程一笙笑她,“你有專業背景,你還怕被淘汰?”
方凝翻翻眼皮,“專業背景又如何?通過錢進來的不照樣上節目!”
方凝指的是季憂憂,程一笙說道:“放心吧,長不了,安初語不會按捺下來的,我估計近期就有動作!”
方凝一聽這個話題,精神立刻來了,小聲問:“誒,你說她會採用什麼辦法?”
“這人陰得很,我哪裡知道,不過她要是能抓住季憂憂的小尾巴,動作就快了!”程一笙想了想說:“她的渠道,也就是薛母了,看看薛母是不是知道內情吧!”
“等着看好戲了!”方凝摩拳擦掌!
此時安初語已經行動了,她經過一晚的鑽研,總算想出一個絕妙的辦法,既能搞倒那女人,又不用搭上自己。
安初語盯着臺裡有名的大嘴巴,上午都在忙,一般洗手間人不算多,而安初語頻頻給大嘴巴端咖啡,讓大嘴巴喝多瞭然後去衛生間,她尾隨其後。
大嘴巴進去,安初語把“正在清潔”的牌子放到門口,然後捏着嗓子說:“哎,你聽說沒?那個季憂憂的後臺?”
大嘴巴在裡面豎起耳朵,立刻來了興趣。
安初語又捏出一個相對較粗的聲音,“什麼後臺?看起來很利害啊,還敢潑人飯!”
安初語學的就是播音專業,僞裝聲音對她來講不是什麼難事兒,裝成兩個人的對話更不是問題。
“利害什麼?她啊,是孫老闆的情人,孫老闆用一筆錢把她送到這個位置上的!”細聲音說。
“啊?那個又胖又蠢,追過程主播跟方主播結果沒人搭理他的那個?”粗聲音驚訝地問。
“就是他,那麼噁心的男人也跟,真是……”細聲音鄙夷。
“真的假的啊?不能吧!”粗聲音不信。
“真的,圈裡人都知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細聲音說完,不放心地囑咐,“你可別跟別人說啊,自己知道就行了!”
粗聲音忙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安初語得意地瞟了一眼裡面,將門口的牌子拿開,然後扭着腰走了。
大嘴巴聽外面沒了聲音,過一會兒纔出來,兩眼放着八卦的光芒。
安初語看似認真工作,其實暗中盯着大嘴巴呢,她看到大嘴巴拉過一個最好的朋友,然後小聲說:“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別往外說……”後面就是聽不見的耳語。
安初語脣邊笑意更大,小樣的,跟我鬥?這回看你怎麼辦!
這種事情,向來傳播速度是最快的,甚至方凝還跟程一笙說話呢,小楊就奔進來興沖沖、神秘兮兮地說:“一笙姐,跟你們說件事兒,你們可別往外說啊!”
方凝笑,倚在桌邊,雙手環胸問她:“喲,小楊,你又聽到什麼小道消息了?”
“這可是個驚人的消息,那季憂憂竟然是孫老闆的情婦!”小楊說着還比劃了一個大圈,“就那個特胖的孫老闆,噁心吧!”
程一笙與方凝對視一眼,不會吧,這麼快?安初語的效率是不是也太高了?
小楊不知道兩人心中所想,還瞪着眼說:“你們不信啊,真的,消息確實,圈裡人都知道了!”
程一笙忍不住笑了,問她:“小楊,哪個圈啊?”
“那個……”小楊語噎。
大家都這麼傳,誰哪想過是哪個圈!小楊想了半天,才呆兮兮地問:“一笙姐,你們圈裡不知道嗎?”
“哈哈哈哈……”程一笙跟方凝忍不住同時笑了。
“哎呀,笑什麼呀!”小楊滿臉騷紅了,暗惱自己也沒打聽清楚就來賣弄,這倆人就是比別人厲害,聽個八卦還得問那麼清楚,找依據,真是鬱悶!
小楊羞着臉跑了,程一笙感慨,“這個安初語要是不成事兒,還真浪費她這人才了!”
“禍害啊禍害,她要是成了事兒,臺裡別想安分了!”方凝嘆氣。
“你說現在季憂憂該怎麼辦?”程一笙雙腿交疊,慵懶地窩在轉椅裡,轉來轉去,一雙美目望向方凝,眼含笑意。
方凝挑挑眼眉,“打電話唄!”她說着,拿起自己的手機,放在耳邊,掐細聲音,嬌嗲地說:“喂,孫老闆,人家被欺負,人家不幹了啦……”
程一笙笑得肚子都疼了,這個活寶,她趴在桌子上說:“要是阮無城惹了你,你就這麼跟他說話噁心他!”
這種事情,都是當事人知道的最晚,季憂憂是怎麼知道的?她看到大家看她的眼神異樣,還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就知道出什麼事兒了,她本來心虛,但是又覺得她跟孫福來的事兒挺隱秘,別人應該不知道。
要麼說什麼人都有呢,電視臺裡也有二貨,真有人去跟季憂憂說:“哎,聽說你是孫老闆給辦進來的,真的假的?”
季憂憂一聽腦袋就炸了,對方一看就知道是真的,跟着就問:“孫老闆花了多少錢把你辦進來的啊?”
季憂憂哪裡受得了,她衝出辦公室,給孫福來打電話,哭着說:“喂,孫老闆,人家被欺負,人家不幹了啦……”
如果方凝跟程一笙聽到這話,肯定要笑抽過去。
孫老闆一聽美人兒哭了,趕緊哄啊,“小寶貝,怎麼了?誰欺負你我給你出氣去!”
“有人說我是你的情人,這誰說的啊!”季憂憂哭訴。
“啊?這事兒沒多少人知道啊!”孫福來也不解。
“我不管,現在臺裡都傳遍了,你讓我怎麼在臺裡呆啊?”季憂憂哭聲更大了。
“知道就知道了,反正遲早要知道的嘛,咱倆就是這麼回事!”孫福來覺得這也不是個事兒。
“我不幹,我不想這麼早被人知道,我不要人家對我指指點點,我不幹了,你也別再找我了!”季憂憂開始耍賴,她心裡有數,孫福來不會離開自己的。
果真,孫福來一聽就急了,忙說:“別哭別哭,我找你們薛臺去啊,給你出氣啊!”
“你給我問出來,是誰傳的,我饒不了她!”季憂憂不出這口氣,就不甘心。
“行,行,我給你問,給你問!”孫福來哄着美人兒,掛了電話就給薛岐淵打過去。
薛岐淵最近事兒多,再加上昨天程一笙的事讓他心情不好,看到孫福來的電話就是一陣厭煩,但沒辦法,人家出錢了,他還是接了。
“孫老闆,有什麼指示?”薛岐淵聲音溫和,帶着客套的寒暄。
“薛臺啊,我給你們臺裡那麼多錢,是想讓你照顧憂憂的!”孫福來不緊不慢地說。
“孫老闆,我對她挺照顧!”薛岐淵心想這季憂憂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個讓人不省心。
“現在你們臺裡都傳出來啦,說季憂憂是我的情人,薛臺啊,你的嘴怎麼這麼不嚴?”孫老闆哼着問。
“哦?有這種事?我怎麼會主動向外說這些?”薛岐淵的面色已經沉了下來。
“別人也不知道啊,我跟憂憂的事,你們臺裡的人可不知道!”孫老闆一副你別糊弄我的意思。
薛岐淵立刻說道:“這樣吧,我現在馬上查一查,看是誰說的!”
“嗯,薛臺,你可得給我一個結果,不能讓我的女人受委屈,這讓她怎麼在電視臺裡呆下去?”孫福來說道。
“放心,我知道了!”薛岐淵點頭說道。
掛了電話,薛岐淵先走出辦公室,問自己的助理,說道:“關於季憂憂的傳言你聽說了嗎?”
助理欲言又止,顯然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
“快說!”薛岐淵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助理趕緊說道:“哦,是這樣,臺裡傳季憂憂是孫老闆的情人,還說圈裡人都知道了!”
“圈裡人?”薛岐淵反問。
助理猛點頭,嘿嘿地笑着說:“薛臺,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圈!”
薛岐淵感覺不勝其煩,轉身走到電梯旁,按電梯下去。
小楊又一次衝進程一笙的辦公室,興奮地說:“一笙姐,開戲了,安初語單挑季憂憂,火爆馬上上演!快去看戲啊!”
方凝眼前一亮,拉着程一笙就往外跑,“快,看看去!”
程一笙趕緊說:“哎,咱們也去啊?不合適吧!掉價!”
“聽人講哪裡有現場直播來得過癮?估計那兒已經人山人海了,走吧!”方凝纔不管那麼多,興沖沖地往那邊跑。
程一笙被拉得緊,無奈一起去看熱鬧了。
吵架的地點在財經組,就是方凝的地盤,兩人到的時候,那裡果真已經人山人海,方凝給程一笙找了個最佳觀戲地點,方便兩人一飽眼福。
安初語明顯是強勢的那個,說話夾槍帶棒地,“季憂憂,你敢潑我飯,我還以爲你什麼來頭呢,原來是個破情婦啊,還是個胖子的情婦!”
“你瞎說什麼?”季憂憂不肯承認。
“我瞎說?圈裡人都知道了!”安初語笑着說。
“就是你吧,是你傳的我謠言!”季憂憂指着安初語,跟她有仇的就是這個女人了,肯定是她。
安初語笑,“要是我我還能找你來羞辱你?再說我也不是什麼圈裡人!我是來報仇的,你潑我一臉飯,我一聽說你是孫老闆的情人,我就忍不住想來問問你,孫老闆那麼胖,沒壓死你?”
四周全笑了!
方凝暗暗衝程一笙翹大拇指。
程一笙點頭,中肯地說:“賊喊捉賊,倒打一耙,人才!”
顯然安初語這一招兒玩的漂亮,別人不明所以,可方凝跟程一笙這兩位始作俑者知道,這事兒肯定是安初語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