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涵正想宣佈節目結束呢,結果就被打斷了,她下意識地努力發揚她的搞笑風,還沒看發言的是誰就先叫道:“原來真正砸場子的在這裡!”
說話的是殷權,剛纔他就已經把麥克風拿到手,準備下面有他出場呢,這麼重要的場合,來的都是對她來講這麼重要的人,而他是她身邊最重要的人,怎麼可能沒有他發言?他覺得自己發言就是理所應當的,結果沒想到,等來等去等了這麼久,這節目都要宣佈結束了,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站出來說話。
徐涵一看是殷權,這心裡就犯怵了,以前殷權那一腳她還記憶猶新呢,再說她就算承認當初不該動勾引別人的老公,但她對被踢此事還是頗爲介懷的,雖然她不敢惹殷權,那她也不至於主動安排殷權出場。至於薛岐淵,那就更不會安排殷權出場了。
程一笙自己當然也不會主動邀請家裡人上節目,於是一心想上來的殷權,悲劇了!
倒不是他非常想出鏡,而是他覺得,對她來講重要的人都出場了,這些人中,怎麼能沒有他?
既然殷權發話了,聲音還非常的高昂,那就不能忽視,徐涵只好問:“不知道殷總有什麼事?”
殷權不悅地問:“爲什麼沒有讓我上臺?今天節目請來的嘉賓對於一笙來講,都是比較重要的人,而我就是她最重要的那一位!”薛岐淵都上臺了,卻沒有他,怎麼他就不如薛岐淵?
徐涵腦子轉得飛快,立刻說道:“殷總,孰我實在無能hold不住您,還哪裡敢請您上臺來找虐?再說今天請的嘉賓,都是工作上和程主播有關的,等程主播歇了,您和她願意怎麼甜蜜都行!”說完,她高聲喝道:“好了,今天我們的節目就到這裡了,捨不得程主播的粉絲們,我們期待程主播歸來的那天吧!再見!再見!”
殷權這叫一個氣啊,這是什麼理由?現在節目結束了,他怎麼也不可能上臺去,他還想安慰她呢!每當殷權在程一笙問題上的時候,都會變得很膚淺。
程一笙笑着向大家揮手,她的眸分外盈盈,裡面水晶一般閃爍,她同樣在不捨,有落淚的衝動。
雖然,這一刻看似並不那麼傷感,大家也在高呼着,可是不少人都哭了,是真的捨不得。
也不知道是誰帶着,臺上齊聲喊着,“程一笙,不要走!不要走!”
有點失控了,程一笙的笑,也帶了淚意,她忍着不讓自己哭,她揚着手說:“相信我,我會回來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
最後一句,是說給自己聽的,她熱愛這裡,所以她會回來,一定會回來!
剛纔下臺的嘉賓們,也都重新走上舞臺,夏柳算是經歷過風浪,不那麼容易激動失控,可是此刻,也動了感情,她對程一笙狠狠地說:“你說話得算數,說回來,就一定得回來!”
方凝已經忍不住哭了,她跟着說:“沒錯,到時候你不回來,我親自去抓你!程一笙,嗚嗚……”
一時間,場中哭成一片,即使節目結束了,畫面仍未切換回去,電視機前的觀衆們也哭,看着臺上幾個女人抱在了一起,看到程一笙那笑眸中,終於泛出細碎鑽石之光,那樣的美,驚心動魄!
這就是真的離開了麼?
怎麼能夠接受?怎麼能夠?
殷權自然也上了臺,不過三個女人把程一笙圍得死死的,他還真沒辦法走進去,他真是搞不懂,這些女人們爲什麼一上臺就要露胳膊露肩的,他想把人撥開都沒地兒下手,真是讓他氣悶。這個時候正是他安慰老婆的時候,她在他懷裡哭泣,他實在看不了她在別人身邊哭泣。
要是男人,他早就上手了。鍾石不在臺上,真是麻煩。
臺上的人,也就向東沒什麼感覺,bard還在生氣外,難受的也就是薛岐淵了,雖然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甚至接替她的人也都找好了,可是這一刻,她真的要走了,他還是忍不住難過,同時又有一種氣憤,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荒唐地覺得,她拋棄了他。
他好似那條可憐的流浪狗,心中淒涼極了。只不過他的驕傲,讓氣憤,掩蓋了淒涼!
節目正式結束,臺上的燈光暗了下來,電視裡也插播了廣告,錢總檯上來說:“走吧,咱們吃飯去!”
這也是提前都定好的,節目結束後,大家一起聚餐,相當於歡送程一笙了。今天註定要折騰到很晚!
而今天這個聚餐,除了臺裡的領導,還有節目的贊助商,因爲程一笙身份的特殊,殷家不可能讓程一笙多於應酬,所以錢總檯體貼地都聚在一起請了。
請客的地方是簡易安排的,簡氏旗下豪華飯店裡最大的房間、也是最豪華的房間,這大大給了程一笙面子。現在簡易是能在程一笙殷權面前表現的,就一定不會放過機會,拼命的表現,好彌補他的過失。
一大桌子是程一笙的同事與重要贊助商,當然也只有分量重的人,才能與程一笙坐一桌,今天她是主角兒。分量輕些的就坐隔壁桌,最後一桌,自然是分量更輕的。
衆所周之,程一笙向來不參加應酬,所以此刻即使不是同坐一桌,很多贊助商還是非常滿足的。當然這其中殷權在場,有了很大的關係。
殷權剛纔在車上也沒能安慰了她,因爲她被方凝跟徐涵拽走了,坐到另一輛車子上,方凝這回也膽子大了,說程一笙以後陪他的時間多呢,今晚就讓她陪朋友吧。
殷權能說什麼?看程一笙微微泛紅的眼睛,顯然是動了情的,自然同意了。
坐到飯店裡,她也是跟旁邊的方凝還有徐涵說話,方凝作爲程一笙最好的朋友,坐在她的另一側,徐涵坐到方凝身邊,徐涵的另一側,是夏柳。這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完全無視了別人的存在。
其實按照道理來講,徐涵坐在這裡級別不夠,但是因爲她在臺上剛做了節目,並且剛纔程一笙表明和徐涵是朋友,因爲這個關係,徐涵才被安排在程一笙這桌。而夏柳現在光芒漸顯,當然會引起重視,不能慢待人家。
錢總檯還有薛岐淵在這個桌子上,除卻兩位副臺長外,還有譚記是熟人了。贊助商裡,自然簡易不能跑,還有阮無城,嘉賓裡面,向東與bard也坐在這裡。
一大桌子人,錢總檯先煽情地發言,他頗爲動情,感嘆地說:“一笙,我是真捨不得啊!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回來,不然我這臺裡可怎麼辦呢?”
程一笙笑着說:“總檯,電視臺是人才倍出的地兒,您不用發愁沒有人才!”
錢總檯搖頭,“我在臺裡一輩子了,能火成這樣的,不就你一個?”
有人看夏柳,畢竟那可是前一姐,夏柳微微地笑着,臉上並無不悅。
“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錢總檯您放心,到時候我一定說話算話,先考慮咱們臺!”程一笙壓下心底的酸澀,大方地說。
“那就好、那就好!”錢總檯連連說道。
有位副臺長忍不住說:“程主播,其實你的年齡也不大,幹什麼那麼着急生孩子呢?”行內人都覺得可惜,畢竟成功來之不易,誰哪知道以後是什麼光景?
bard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對程一笙的不屑,本來他對程一笙這個決定就有意見,此時有人和他想法一樣,他當然得發泄一下了。
程一笙微笑着說:“這也是遲早的事兒,趁早生身體也好恢復!”
要知道做她們這行的最怕身材走樣,現在電視都是寬屏,本來就顯胖,她要是身材再走了形,那也會失一分美感的。她的年齡,也不算小了,眼看奔三的人,怎麼也要在三十之前把孩子生下來。
另一位副臺長笑着說:“程主播就是有魄力啊,不怕日後觀衆們拋棄你?”
程一笙臉上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她笑着說:“復出後比以前更好的例子有不少,我對自己有信心!”
簡易立刻說道:“以我們做傳媒的來看,程主播非常具有成功的潛質,從我們的敏感度來講,程主播將來複出肯定沒有問題。”
方凝深知簡易這是在彌補上回給人捅了簍子,她對這種行爲十分不屑,一副奸商的嘴臉!
程一笙對於這種恭維善意地接受了,她笑着說:“謝謝簡總的賞識,這樣我更有自信了!”
殷權更加氣悶,上回想在簡易面前宣誓一下主權的,結果被簡易一句話搞的吃了鱉,還差點傷了夫妻感情。現在這簡易還來大拍馬屁,難道他真的用心不良?
簡易哪裡知道殷權的那些想法?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殷權會把自己當成潛在的男小三,他覺得世上有殷權了,別人應該都不會放在眼裡。
每個人心中都有杆稱,簡易沒那個自信,認爲自己比殷權強。單從殷權是白手起家而他不是這點上來看,他就不如人家。誰都羨慕白手起家,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阮無城也打着自己心裡的那個小九九呢,他一直盯着簡易,現在正是好機會,於是笑着說:“簡總不愧是商人啊!”
這番話沒指明是什麼意思,可人人心裡都明白,誰看不出簡易在恭維殷權?
簡易一臉的無所謂,他既然敢這樣說,那就不怕別人怎麼看。但是他尚不知道這次又適得其反了。
方凝懶得再看簡易,側頭對程一笙說:“明天我幫你收拾東西!”
程一笙心知方凝是想多跟自己呆會兒,於是點頭說:“好!”
錢總檯趕緊說:“一笙啊,收拾不收拾的,你辦公室我會給你留着的,放心吧!”
多麼有誠意?錢總檯是想盡一切辦法要讓程一笙回來的,他看了安初語的節目,第一感覺就是“替身”,代替一時可以,但是永遠靠這個可不行。
程一笙聽了當然高興,笑着說:“謝謝錢總檯!”
說實話,安初語的行徑她雖然不那麼在意,可是一點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的辦公室能夠留着,這可是壓安初語一頭,也是一種解氣的行爲。
錢總檯爲證明自己的重視,還轉過頭對薛岐淵說:“薛臺,你記着,吩咐下去!”
“好的,錢總檯!”對於這點,薛岐淵並無異議,他也同樣希望程一笙能夠回來,他最怕她不回來!
程一笙舉起杯,雖然裡面是果汁兒,她站起身說:“錢總檯、薛臺,我敬您二位一杯,感謝對我的照顧與容忍!我是果汁,我幹了,您二位隨意!”
錢總檯舉杯,“呵呵,客氣了,這麼長時間,咱們都是自已人了。”
薛岐淵沒有說話,只是舉了杯,一飲而盡,今天晚上他一直心裡都澎湃着,那種感覺,並不舒服,甚至非常的難過,他又在逃避着這種難過,最後只能是心裡堵成了一團。
這裡沒人敢主動敬程一笙,因爲有殷權在她身邊坐着。於是有人就打起了方凝的主意,一位贊助商走過來說道:“方小姐,我可愛看你的財經節目呢,真不錯!”
方凝也不是省油的燈,笑得溫婉,問他:“是麼?不知道您一般都是幾點看?”
對方愣了一下,剛纔的話只是託詞,他平時忙得要死,哪裡有時間看什麼財經節目?於是他低笑了兩聲,應付地說:“有時間就看、有時間就看!”然後自己喝了一杯,灰溜溜地走了。
阮無城本想出手的,可一看方凝應付的遊刃有餘,便又坐定了。方凝就算人簡單,可在這行這麼長時間,自然有一套辦法了,還不怕這些。
不過有些人總是喜歡迎難而上,漂亮的女主播,他們哪個不喜歡?平時只能在電視上看見,現在見了真人,果真美豔大方,這方凝穿了旗袍,別有一番風味兒,於是又有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過來,舉着杯說:“方主播,這次我爲你的節目可是投了不少錢啊!”
這就是拿錢砸人了,明着告訴她,我是你的財神,怎麼着你看着。當然人家笑着,也不是明着爲難方凝,這樣就算你是程一笙的朋友,程一笙也沒法子發難吧!
方凝也不急,不過這次她還沒說話,簡易跟阮無城就同時開口了。
簡易說:“她酒量不好!”
阮無城說:“沒想到王總還投了我女朋友的節目?”
王總愣了,萬沒想到會有兩個人給方凝出頭,而這方凝還是阮無城的朋友,他馬上變臉,笑着說:“喲,以前還真不知道,原來方主播是阮小爺的女朋友,那這樣,我幹了,方小姐不用喝酒,果汁兒就好,果汁兒就好!”
有人在前面撞了槍口,後面的人自然沒人敢去找方凝喝酒,結果就苦了徐涵。
夏柳不是這個電視臺的,再說歲數也大了,比起年輕可人的徐涵來講,顯然還是徐涵更合這些男人們的胃口。
於是這個不死心的王總沒有走,而是叫道:“徐小姐,下面我可是打算投你的節目,怎麼樣,咱們喝一杯吧!”
“好啊!”徐涵大方地站起身端起面前的果汁兒。
王總皺眉,不悅地說:“哎,沒誠意啊,怎麼能喝果汁兒呢?換白的,換白的!”
徐涵也不急,笑容爽朗地說:“王總沒誠意啊,能讓方主播喝果汁兒,到了我這兒沒靠山的,就得白酒了?這不是欺負我們新人麼?”
這話說的,真讓王總難堪,他心裡冒火啊!他看向薛岐淵說:“薛臺,看你們臺裡的主持人架子好大,新人就這麼牛了?”
薛岐淵不願意管這些事兒,主持人喝個酒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不過他也不想趟這渾水,於是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程一笙是最討厭這種好色的男人,一副你有錢就不拿女人當女人,非得臺裡所有女人都圍着你轉,恨不得膜拜你!於是她開口說道:“徐涵是我妹妹,都是讓我縱容的,所以性子有點直,王總莫怪!”
王總又是一愣,問道:“程主播,您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
方凝跟着說:“我們好的情同姐妹啊,徐涵也是我妹妹,別看我這個妹妹啊,來頭可大,我跟程一笙都寵着她!”
徐涵當然知道程一笙與方凝不但在給她解圍,還在給她鋪以後的路,這個圈子裡都知道她是程一笙與方凝的妹妹,誰還敢灌她的酒?以後這些麻煩事兒就會少多了。
徐涵沒想到在臺上只是說了那麼一句,她們就真的把自己當朋友了,她還以爲程一笙與方凝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可真沒想到她們就這樣兌現了。
在這電視臺,都恨不得踩你一腳,哪有這麼護着你的?徐涵的感動,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是心裡暗自決定,以後不管什麼事兒,能幫到方凝與程一笙的,她肯定會義不容辭!
王總沒辦法,程一笙跟方凝並不可怕,但是兩個女人身後的殷權與阮無城就可怕了,更何況這兩個男人都沒說話,算是默認了!王總只好自認倒黴,又喝了一杯酒,眼睜睜看着對方喝了果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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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看足球決賽呢,先更這麼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