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汪欣還在睡覺,昨晚的新聞她自然是沒有看到。電話響了,她還很不悅地想,這麼早了誰沒事兒打來電話?
薛登昆同樣不悅的聲音傳了過來,“誰呀!”
汪欣拿過手機,一看,說道:“是小安,這麼早肯定有急事兒!”
她掀開被,下了牀,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接聽了電話。
安初語一聽電話通了,立刻大哭起來,那叫一個悽慘,“伯母!”
“喲,這是怎麼了?”汪欣嚇一跳,什麼事兒能哭這麼悽慘?
“伯母,對不起,我不能嫁到你們家了,薛臺他是真的不喜歡我。爲了不讓我進薛家大門,她告訴我如果我不去陪贊助商喝酒,就換掉我的節目,結果那贊助商佔我便宜,還被放到網上,弄出一個陪酒門事件,我連活都沒法活了,我也沒臉再進你們家的門,再這樣下去,我非得讓薛臺折騰死不可!”安初語大哭着,好似誰死了一樣的慘烈!
安母在旁邊聽着,不由點頭讚揚,臉上露着笑意,這孩子,真不愧是她的女兒,這麼說效果更好了,有一套!
汪欣有點轉不過彎來,消化了一下才說:“不能吧!”
“伯母,新聞都播了出來,那個胖男人佔我的便宜,我不幹,我想走,可是薛臺他說,走了就沒有贊助費了,就沒有節目了。伯母,如果不是他,房間裡怎麼會有攝像頭,怎麼拍下來那一切?”安初語還沒有想到,這背後的人會是別人。她認爲自己最大的仇人就是程一笙的粉絲了,但是那些粉絲們又不知道她晚上在哪兒吃飯,怎麼安裝攝像頭?
汪欣覺得這不是一件小事,忙說道:“小安你先別急,我問問他啊,你放心,如果這事兒是他乾的,我一定會給你找回公道!”
安初語聽到這話,這哭泣聲兒稍稍才小了一些。
掛了電話,汪欣先打開電腦看新聞。
薛登昆走了過來,問她:“到底怎麼了?”
“哎,小安說岐淵爲了不讓她進門,逼她陪酒,還讓人拍下來放在網上!”汪欣說着移動鼠標點開網站,昨晚的熱度並未散去,而是隨着人們都起牀,正在逐漸火熱起來。
薛登昆看着圖片一言不發,看了幾張才說:“我怎麼看着,她像是願意的呢?”
“怎麼可能?女孩兒願意幹這個?”汪欣不信地說。她塗着淡紫色的指甲戳向屏幕上的那個王總,說道:“咱們岐淵比起這個胖子不知強多少倍,她能捨掉岐淵讓這個胖子動手動腳?再說岐淵就在身邊,他怎麼不管?”
“你說得也有道理!”薛登昆說完,直起腰說:“她現在曝出醜聞,我看她不適合做我們薛家兒媳,反正岐淵也不喜歡她,就算了吧!”
“那怎麼能算了?這是我覺得最能接近希望的一個!”汪欣振振有詞地說。
“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孩兒,你怎麼對她那麼熱衷?”薛登昆不理解地問。
“我倒是想找個門當戶對的呢,可是你兒子幹嗎?他能忘了那個程一笙?好歹這個跟程一笙還像點!”汪欣說着,按手機說道:“我先給岐淵打電話問問情況再說!”
她說着,馬上就給薛岐淵打過去,薛岐淵也是剛剛起來,他捏着手機,站在窗邊,點着一支菸,看晨曦在煙霧中影影綽綽,他圓潤好聽的嗓音帶着一股不緊不慢,問道:“媽,有事兒?”
“我問你,小安陪酒門事件,你知道嗎?”汪欣的語氣急吼吼的。
“知道!”薛岐淵的語氣淡淡的,彷彿一點都不吃驚,更不着急。
汪欣一聽兒子這語氣,就知道這事兒少不了他,否則他手底下的人,怎麼能不着急呢?她馬上質問:“你是不是覺得她出了這樣的醜聞,就進不了薛家大門了?”
薛岐淵聽完,笑了,輕嗤道:“怎麼?媽,您還想着讓她進薛家門呢?我勸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是昨晚發新聞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了,當時他並未阻止,原因也是有這個考量,讓母親死了再把她硬塞給他的念頭。至於什麼醜聞不醜聞的,反正安初語也不只這一件醜聞,他還正愁她不夠火呢,無恥也是一種上位的方式,她不是靠的就是這個嗎?
這還用問嗎?汪欣已經認定這件事兒是兒子乾的,她不由跟兒子槓上了,“對,這醜聞我不在乎,我告訴你,把這亂七八糟的事兒給她弄清了,這個兒媳婦,我要定了!”
“好啊,那您娶吧!”薛岐淵閒閒地說。
“想讓我放棄她也好,你趕緊找個女朋友結婚,我就不管你了!你到底打算過上幾年才讓媽抱孫子?”汪欣看着自己朋友家都抱了孫子,她心裡也癢癢,兒子三十多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她能不急?
“媽,您要是實在無聊,自己找找樂子,別總盯着我,我工作很忙,沒功夫戀愛!”薛岐淵毫不遲疑地回絕了母親的建議。
“什麼沒功夫?我看你就是對那個程一笙……”
話沒說完,他那邊已經掛了,汪欣狠狠掐斷手機,“氣死我了!”
薛登昆洗漱完,從浴室走出來,隨意地問她:“怎麼樣了?”
“就是你兒子乾的,不讓我管他的婚事,真是氣人!”汪欣一臉的不忿,顯然這回讓兒子給惹毛了。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薛登昆也只是說了一句,然後便準備去上班。
汪欣氣了一會兒,給安初語打電話安慰一通,還說什麼不會不管之類的話,讓安初語心裡好受多了。
既然打算讓安初語當薛家未來的兒媳,汪欣當然不能讓安初語身上帶着醜聞,於是掛了電話便給王總打過去,大家都在n市做生意,所以那些人也認識個七七八八,即使不認識,也是相互知道的。
王總聽到薛太太來電,這心裡叫一個激動啊,趕緊說道:“薛太太,您有什麼吩咐,直接說!”
顯然王總和薛家,還是有一定差距的。他是電視臺的財神,可不是薛氏的財神。
汪欣的聲音不太客氣,她是最看不上這種噁心的男人,仗着自己有點臭錢就想隨意搞女人。作爲女人,她還是站在女人這邊的。
“王總,我就想問件事,你只要說實話就好了!昨天那樁新聞,陪酒門事件,是真的嗎?”
王總這腦子快速轉動,他心想,昨天新聞的女主角是個新人,沒什麼背景,而今天薛太太問這麼一個普通的人本就不簡單,再說昨天他的動作,薛臺長也知道,但並未阻攔。現在薛太太又問,肯定其中有什麼問題,於是他決定說實話,因爲摸不清其中的門路。
“這件事啊!昨晚我喝得有點多,呵呵,難免有些毛手毛腳,開始吧,那姑娘想走來着,出去去了個衛生間,也不知道薛臺跟她說什麼,後來她又回來了,我也沒怎麼着,她沒再說走。至於怎麼被拍下來的,這就是有人特意做的。至於是誰,我也不方便跟您說!您見諒啊!”王總討好地說。
汪欣自然想到了兒子薛岐淵,於是說道:“幕後之人我沒興趣,不過我只想告訴你一聲,安初語是我的人,你還是以後對她尊敬一些!”
王總一聽,心中一驚,忙說:“喲,我不知道,我看薛臺沒有示意啊,我就……”這是解釋呢,他可不想薛家誤會什麼。
“現在不就知道了?這件事兒我不管你怎麼去做,反正給我澄清了!就這樣吧!”汪欣不願再跟這種人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這個王總就琢磨啊,一個沒背景的丫頭,跟薛家能有什麼關係呢?他想了一會兒,拿手機趕緊就給阮無城打了過去。
阮無城正在和方凝吃早餐呢,接到電話的時候,還誇讚道:“昨天干的不錯,再接再勵!”一副在方凝面前顯擺的意思。他明顯感覺到,這事兒幹了以後,方凝對他不太一般了。
王總立刻苦了臉,說道:“哎喲阮少,剛纔薛太太給我打電話,警告我來着,說那個安主播是她的人!讓我以後別打人家主意!”
阮無城一愣,問了一句,“薛岐淵他媽?”
“是啊!”王總趕緊說:“這事兒以後我可不能再幫您了,您也知道我那公司……”
“好了,我知道了!”阮無城自然知道,那王胖子不敢再繼續做這事兒。
方凝問他:“薛岐淵又怎麼着了?還他媽的?”
阮無城看她,她才意識到自己說的那話不對勁兒,忙說道:“我的意思是說,薛岐淵的媽媽,怎麼了?”
阮無城忍笑,這女人真是可愛,他故作嚴肅地說:“薛岐淵的媽,認準了安初語這個兒媳,警告王胖子呢!”
“啊?那女人也搶着要?這世上沒女人了?”方凝嗤道。她氣的把筷子一放,說道:“白忙活一場?”
“王胖子不行,別人也行!放心吧,不能完!”阮無城說道。
兩人正說着,只見電視裡播着的早間娛樂快報主持人以利落而快速的語氣說:“昨晚陪酒門事件的王總出來澄清,說這只是正常的吃飯,他沒對她怎麼樣,這是角度問題!”主持人笑,“什麼都往角度上說,看來今年註定角度也很忙了!好的,下一條……”
方凝看向阮無城,“真是夠快的,不過有人信嗎?”
“反正王總是信了!”阮無城聳聳肩說。
方凝跟着接了一句,“安初語也信了!”
兩人相視一笑!
這話還是真沒錯,安初語真信了,原本還有思想包袱,但是王總的澄清一出來,她就挺胸擡頭地去上班了。而安父與安母也都鬆口氣,顯然是信了!
安初語還想着上班去找薛臺質問,可沒想到她一到了電視臺,就讓薛臺給叫到了辦公室裡。
薛岐淵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沉思什麼,她一進門,他斂着的眼皮就立刻掀了起來,眸芒陰鬱,聲音冷然,“把我掌控在手心裡的滋味兒,很好吧!”
安初語的臉立刻變色,大概真是有薛母在身後支持,所以也不怕薛岐淵了,上前一步說:“薛臺,明明就是您不對在先!”
薛岐淵冷笑,“我不對?我只是不想要你這麼非得硬塞給我的女人,你就這麼想男人,那麼多男人不能滿足你?”
誰也不喜歡這種被操控的滋味兒,所以薛岐淵說話也難聽了很多。
安初語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再忍,昨晚他都能對自己這樣。於是她又上前一步說:“薛臺,我只想你這個男人!”
薛岐淵華麗麗地被調戲了!他的臉色微變,暴怒中,還有一種便秘的表情,安初語似乎還說上癮了,繼續說道:“薛臺,我對您的心思,您難道真的不清楚?您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過去的終究只能是過去,你早一天走出來,早一天不會那麼痛苦!”
程一笙是禁忌,提了,就會令他大動肝火,他瞪大眼睛,額上青筋暴露,顯然是真的生氣了,他惡聲惡氣地喝道:“你以爲你是誰?我告訴你安初語,別以爲仗着我媽,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了,贊助費沒有,你的節目就要停,有本事你再打電話,誰都無法干涉我的工作,沒有王總,還有別人!”他指着門口,“現在,出去!”
安初語氣得胸口此起彼伏,她能有多少底氣?剛纔那點底氣已經用完了,在薛岐淵如此暴怒之下,她還是被嚇住了,灰溜溜地走了。
薛岐淵的臉色極其難看,他忍不住將拳鑿在了桌子上!
殷權看到了網上的這個情況時,程一笙已經躺在牀上像死魚一樣的昏睡不已。
殷權拿着手機微微皺起眉,表示他對此很有意見。他幾步走到旁邊的房間坐下,右手撥了號,等待着電話接通,左手隨意捏了魚食,扔到茶几下面。
馬上有小魚兇狠的來搶食兒,電話裡傳出阮無城的聲音,“殷權?”
“怎麼辦的事?這麼輕易就讓她過去了?”殷權的聲音中盡是不滿與質問。
阮無城說道:“擦,你不知道,薛太太認準安初語是她兒媳了,愣是讓王胖子出面澄清。不過沒事兒,我再找別人就是了!”
“哦?”殷權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好!”
掛了電話,殷權回想剛纔阮無城的話,覺得一切都很順利,對於那女人嫁給薛岐淵,他是樂見其成的,那樣將來就等着看他們自相殘殺的好戲吧!到時候薛岐淵也沒什麼心思再盯着他老婆了。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回到臥室開始收拾行李。睡覺的事兒在飛機上做吧,反正這一下午把她折騰得夠嗆,估計她怎麼也醒不過來。接着,就是他們的下一站了!
程一笙醒來的時候,是在飛機上,她不知道殷權的安排,眼珠子轉了轉,看清自己在哪兒,然後才問身邊的殷權,“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殷權攬着她的腰,早就醒了,他把話接過來說:“倫敦!”
程一笙倒是有點意外了,她以爲殷權安排的地方,不是山就是水,總之都是度假的地方,大都市不在她腦子的範圍之內。她不由問道:“去購物嗎?”
殷權擡手,有力的指插到她的發間,將她的頭往自己懷裡攏了攏,然後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特別安排!”
程一笙來了興致,問他:“什麼特別安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殷權又開始賣關子。
“又是這樣!”程一笙嘟嚷,不過是笑着說的,她很期待他次次給製造的驚喜。
不過,這次不同。殷權的路線雖然保密,但有人還是能夠猜出他下一站去哪兒。
比如說此刻,搗亂的人就來了。
許久沒有出場的白斐藍坐在歐式沙發上,問對面斜坐的毫無形象的莫習凜,“你確定殷權肯定會來?”
“肯定!”莫習凜翻看着圖冊,脣微微地揚起,說道:“這麼好的機會,殷權一定不會錯過的!”
白斐藍輕哼了一聲,問他:“怎麼?看你的意思,還是不打算放棄?”
莫習凜擡起眼,問他:“你能甘心嗎?別忘了,你一輩子可都當不了心理醫生!”
白斐藍的臉色微變,陰沉地說:“你別管我了,你每次出手都沒得了好,還讓殷權給整治得這樣慘,你還不死心?”
“我要是認下了忍了那纔不是男人!憑什麼我痛苦着,他們卻甜蜜的逍遙,除非殷權把程一笙借給我治好病!”莫習凜幾乎是出氣似地說。
白斐藍笑了,“治好了,你肯還給殷權?”
“沒準她還不想走了呢!”莫習凜自大地說。
“你就做夢吧!我看你這個夢是實現不了!就算你在這兒,就能成功?”白斐藍反問。
“這不是有你呢!”莫習凜輕飄飄地說。
白斐藍搖頭,“我這次可是見識了殷權的本事,不敢保證!”
“這可是你的地盤啊!你還怕他?再說了,你就真的甘心你的心理醫生事業?”莫習凜不嫌事兒大地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