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老道的汪欣跟安初語談了一場不算長的話,簡直跟虛脫了一下,汪欣此時心裡只有後悔,她靠在沙發上,無力地擺手說:“我歇會兒,你先走吧!”
安初語溫婉地笑着站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包,說道:“好吧,媽我先走了,您要是身體不舒服,記得給傭人們打電話!”
汪欣看這女人演得跟真的似的,好像真的快要成一家人,她就覺得這女人哪裡像程一笙了?分明比程一笙可怕多了!程一笙心眼多可卻並不陰險,但是安初語這個女人,用蛇蠍心腸形容最恰當不過。汪欣也才知道,安初語以前都是裝的,那麼老實、那麼可憐兮兮,自己就是個傻子被她騙。
汪欣沒有想到,這麼謹慎的見面,還是能讓安初語加以利用,她真是服了。安初語那就是個不顧一切要嫁進薛家的瘋女人。薛家敢要嗎?如果真要了,那隻能說是身不由已!
安初語出門後,毫不意外是碰上了跟着自己的記者們,記者們圍了上來,問她:“請問安小姐來這裡是見什麼人?”
安初語笑着說:“跟我媽討論一下婚禮的事!”
“媽?”另一個記者敏感地問:“您的父母好像都在家呢吧,您說的不會是薛太太?”
安初語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說道:“還沒結婚,我也不好意思改口,不過我媽說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那麼客氣,我實在不好意思,所以才……”
衆人頓時明白了,安初語口中說的“媽”就是薛太太,趕緊有記者再問:“看樣子安小姐的好事將近了?”
安初語又是羞澀一笑,大方地說:“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的!”
還有一位記者跟着問:“薛太太怎麼沒和您一起出來?”
顯然是在懷疑安初語的話。
安初語笑道,看向她說:“我媽接個電話,馬上就出來,你們可以在這兒等她,不過她並不太喜歡記者打擾,所以你們不要說的太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大家一聽薛太太在這兒,也都沒再纏着安初語,要等薛太太出來問問情況。畢竟這件事只有安家單方面承認,薛家可從來沒有人出面承認過。
不明所以的汪欣休息了一下,從會所裡走了出來,剛剛走到停車場還沒開上車,就被一羣記者們給圍住了。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些記者們怎麼無孔不入?
“薛太太,剛纔安小姐都說已經改口叫您媽了,請問薛臺長的婚禮是不是正在進行中?”
“薛太太,看樣子您跟安小姐的感情很好,很期待她快些進薛家是不是?”
“薛太太,很多人以爲薛臺在潛安小姐,並不願意承擔責任,不想露面是不是?”
“薛太太,薛家對此事至今還沒有一個態度,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這門婚事?”
“薛太太……”
汪欣聽得頭大,衆人七嘴八舌讓她明白,剛纔安初語已經接受了採訪,已經說改口叫媽的事兒了,這個賤女人,自己還真着了道。
汪欣的牙都要咬碎了,她臉色不好,一言不發地往外擠,但是這些記者們圍攻可是長項,能讓她擠出去?
反正你不說話就別想再走一步,汪欣不得不擡頭說:“各位,岐淵是一個比較低調的人,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事到處亂講。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如果他要結婚,會和大家說一聲的,大家就不要多問了!還請讓一讓!”
汪欣這話一說,人們果真都給她讓開位置,她擠了出去。不過那些記者們怎麼寫,那可就沒準了。
不多時,安初語的高興與汪欣的蒼白無力對比地放在了網上,還寫着什麼這件事是安初語一廂情願,人家薛家就沒打算接受她,頂多算個一夜情要麼地下情等等。
安家看了,能幹嗎?
安家現在最大的優點就是團結,三個人一致的目標就是讓安初語嫁進薛家,所以看到了這則新聞,安父就打電話叫女兒在路上等他們,帶着安母一起就殺到了薛家,勢必要個說法!
他們女兒能這樣讓人白睡了?絕對不可能!
汪欣前腳剛到家還沒喘口氣,就聽說安家一家子來了,薛登昆因爲公司門口記者太多,所以在家呆着,此時一聽,便說:“這是來者不善啊!”
汪欣問他:“能不能不讓進?”她現在真是頭疼安初語了,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就算知道不安好心,也得讓進,否則的話,兒子的前途不要了?”薛登昆問。
雖然他更希望兒子來接管薛氏,但他不希望兒子這樣離開電視臺,也太丟人了是不是?這樣以後他們在上流圈裡如何立足?
薛登昆告訴門衛放人進來,然後馬上給薛岐淵打電話讓他回來。
薛岐淵真是不厭其煩,他剛走沒多長時間。明明知道他被利用了還得往溝裡跳,承認跟安初語的關係,他能甘心?所以他明明知道自己得承認,也不願意承認,一直拖着。
現在,無法迴避的時候來了!
安初語一家進來後,安父直接說:“親家公、親家母!”
汪欣的表情就跟吞了死蒼蠅一樣難看,要是早知道這小家小戶的這個樣子,她真是躲安初語躲的遠遠的了。
汪欣沒說話,薛登昆勉強地笑了一下,沒笑出來,說道:“坐吧!”也沒回應對方的稱呼。
如果說薛登昆以前沒覺得安初語怎麼不好,現在看了她的父母,他從心底也瞧不起這樣的家庭。一想起來將要跟這樣的家庭當親家,他心裡能舒服?
安初語一家坐了下來。
安父先說道:“親家啊,你們也看到了,岐淵對我們家姑娘做的事,你們是打算不打算承認啊?”
“這話是什麼意思?”汪欣忍不住問。
安母不甘示弱地說:“我們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讓你們兒子給強佔了,不能連個說法都沒有吧!”
“強佔?真是可笑,我們兒子會強佔她?多少豪門千金送上門來,我們兒子都不要,會要你一個窮酸女兒?”汪欣再也忍不住了,尖酸刻薄地說。
安父看明白了,人家就不想承認,臉也沉了下來,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只能跟外面的記者說實話了!”說罷,他站起身,作勢要走。
薛登昆趕緊說:“哎,等等!”
汪欣氣壞了,說道:“讓他去、讓他去,我還就不信了,大不了兒子不在臺裡幹,做生意來,有什麼啊?”
她真是毀了兒子的前途也不能讓這女人進家門,否則薛家還能消停嗎?有這樣的親家,以後甭想清淨了。
安初語說道:“媽,我們以前感情不是挺好嗎?您也希望我跟薛臺在一起,再說了,我們之前還有很多共同的話題,花律師那事兒還是我跟您一起度過的,這些您都忘了?”
安初語是笑裡藏刀,看似在勸汪欣,實則藏了什麼心思,只有汪欣知道。
汪欣一口血沒噴出來,看着安初語就差眼裡淬出毒來了。可是她只能硬生生地忍住,勉強說道:“是啊!”然後就沒了下文。
薛登昆一看妻子的勁兒也下去了,不再說什麼讓兒子不幹臺長的話,便知道妻子這也打算妥協,於是說道:“這件事,還是得看岐淵的意思,我們當家長的雖然有責任,可他那麼大的人了,我們也管不了,現在都是自由戀愛是不是?”
“自由戀愛也不能不負責是吧!反正我們今天就是得討要個說法了,佔了我們女兒的身子,就得娶人!”安父不依不饒地說。
汪欣笑,“這又不是古代,說結就結。怎麼也得戀愛後再結婚吧!”
“現代也不能胡來啊!戀愛就戀愛,有直接就上牀的嗎?”安母反問。
“這也是你情我願的事,又不能怪我兒子一個!”汪欣針鋒相對。
安母不甘示弱,“我姑娘要不是第一次就不說什麼了,一個好端端的閨女,讓你兒子毀了,他不負責?”
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嘴地說着,汪欣沒說不讓兩個人戀愛,但是就是不說立刻結婚的事兒。
薛岐淵在此時回來了,安父上來就揪住對方的領子,“你個不負責任的小子,糟蹋了我家閨女還不想負責任!”
薛岐淵微微皺眉,手一擡,很輕鬆地就掙開了安父,他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沒有說話。
安父跟着衝過去,叫道:“怎麼着?我看你這意思,是想跟我動手?”
薛岐淵擡眸,冷冷地看過去,安父揚起的拳又落下了,不過態度並沒變好,衝着他叫道:“今天你要是不給我閨女一個說法,我們就上外面跟記者們討個說法,你們有錢也不能瞎糟蹋人吧!”
跟記者說,這可是薛岐淵的軟肋,他總算給了迴應,說道:“我會對外承認我跟安初語的關係!”
安初語一聽,心花怒放,這還是她第一次被薛臺承認,她總算和他拉上關係了!她臉上那笑都憋不住了,對着薛岐淵就發起春來。
汪欣看着安初語,臉上的表情無限鄙視,但是礙於自己的那點短處在安初語手裡攥着,她也沒說什麼。
安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看着薛岐淵說:“我是問你什麼時候結婚!”
“戀愛還沒談,怎麼結婚?總要相處一下才行!”薛岐淵說道。
“你這順序錯了吧,不是先相處再上牀的?怎麼到你這兒反了?”安父繼續質問道。
薛岐淵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只不過他還沒說話,安初語就先說道:“爸,您別這麼說。先戀愛也挺好的!”她站起身說:“薛臺,我們先告辭了,你送我們出去吧!”
好容易薛臺這邊有了突破,她也不想一下子把路堵死,只要薛臺承認了她是他男朋友,這就跟一夜情什麼的不掛鉤了!
安父看向女兒,沒有說話。心裡權衡着,讓外面那些記者們看到也挺好!於是就沒吭聲!
薛岐淵心裡巴不得這一家子趕緊走呢,所以站起身說:“走吧!”至於外面的記者,現在不承認這段關係也不行了,上面壓得太厲害,他不得不假裝和安初語是情侶關係!
安初語高興地上前,很不要臉地挽住了薛岐淵的手臂,還轉過身衝薛登昆跟汪欣揚手,笑道:“爸、媽,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們!”
汪欣氣得直翻白眼,薛登昆也被安初語這不矜持給嚇住了。
安父說:“親家,我們走了,我們先回去準備婚禮,你們也別閒着,不然我們可要找記者們說道說道了!”
一家子總算是走了。
薛登昆跟汪欣說:“這家人能要嗎?”
汪欣說:“現在還有什麼路可走的?沒看到嗎?明顯是賴上咱們家了!”
薛登昆嘆氣!
外面記者們一看安初語挽着薛岐淵的手臂出來,簡直都瘋狂了!鏡頭一直在拍,記者們一直在追問,不過薛岐淵並未給出任何迴應,但是他肯如此,就已經證明他承認了這段關係!
過不多時,殷權給程一笙唸了這段新聞,程一笙要看,殷權當然不同意,於是程一笙讓殷權把新聞圖片打印出來,殷權不幹。
程一笙非常不滿地說:“人家方凝都知道照顧我,給我打成A4那麼大的照片看,怎麼你當老公的還不如我的朋友?”
原來還有這檔子事,殷權心裡真是把方凝恨個要死,沒辦法不得不去按老婆說的打印照片。
程一笙很快就看到了薛臺苦逼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熱戀中的,倒是安初語一身紅裙,笑得陽光明媚,好像結婚了似的。程一笙不得不感慨,安初語這下子真是如願以償了!
殷權把她手裡的照片抽走,不滿地說:“怎麼你還打算拿放大鏡來看?別的男人看這麼仔細!”
這又是吃醋了!殷權這男人,只要不吃醋,什麼都好!
此時糖豆那洪亮的嗓門又亮了起來,昭示着他要吃奶了!程一笙表情一苦,可憐巴巴地說:“老公,又要疼了!”
剛餵奶的母親,吃個兩天左右,都會經歷被吸得生疼的過程,糖糖嘴沒那麼大勁兒還好,可是糖豆就不同了,這小子跟小老虎似的,嘴勁兒極大,所以現在程一笙喂糖豆就跟上刑,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殷權不待見糖豆地說:“我說了讓他喝奶粉,你又捨不得!”
“我是他媽,當然捨不得。光喂糖糖不喂糖豆,這麼偏心的事兒我可做不出來!”程一笙說道。
已經被抱進來的糖豆哭聲有了些變化,程一笙轉頭看過去,“咦”了一聲說:“我怎麼聽着糖豆的哭聲,有點委屈?”
糖豆心裡想啊,我就是委屈、就是委屈,那什麼爸爸?我沒出生的時候就要打我屁股,出生了他只知道抱着糖糖不撒手,我就是月嫂抱,現在還要只喂糖糖不餵我,我是不是親生的啊?媽媽你沒聽錯,我就是委屈呢!
“抓啊、抓啊……”
程一笙抱過糖豆,低頭說:“小糖豆,別哭了,媽媽這不是來餵你了!”
糖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不吃到嘴裡就不停哭!他吃到奶了,這才安靜下來,爲了看看自己美貌的媽媽,努力翻着眼睛想要睜開看!
這兩個孩子第一次睜開眼,糖豆是吃奶的時候睜的,看的媽媽。糖糖二十四小時都由殷權抱着,當然第一個看到的就是爸爸了!
程一笙在坐月子,不可能像殷權那樣照顧糖豆,她要休息,所以這待遇當然比糖糖有奶爸要差得多。我也是程一笙比較心疼糖豆的原因,不受爸爸待見的孩子太可憐了!
殷權一看她的注意力被糖豆吸引走了,不再提薛岐淵的事,心想糖豆倒也做了些好事!
小糖糖醒了,睜着不大的眼睛翻着眼看殷權,小手還想往上撓的樣子,嘴裡哼啊着不知道在說什麼,聲音不大,不過殷權看了很高興,笑着說:“我們糖糖果真是神童,這纔出生幾天就會跟爸爸交流了?”
程一笙無語地說:“好像別的孩子都這樣吧!”
“誰說,剛出生的孩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殷權說。
程一笙說:“那也有醒的時候啊!”
殷權不想跟她爭執,轉過頭看月嫂問:“你帶的孩子多,你說我們糖糖是不是神童?”
月嫂汗了,她能說不是嗎?說了這位爺還不把她趕出去?她趕緊說:“像糖糖小姐這個斤稱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精神的呢!還有都說孩子第一眼看到誰就像誰,先生跟太太都是俊男靚女,小姐跟小少爺肯定也是人中龍鳳!”
這話拍的,殷權被拍滿意了,輕輕晃了晃糖糖說:“我的小公主,將來肯定漂亮,爸爸帶你游泳!”
新生兒游泳已經是現在普及的一個項目,不過醫院都有專門的新生兒游泳區,哪裡像殷權,直接把游泳的地方設在程一笙的病房裡,能讓程一笙直接看到兩個孩子游泳的樣子,不用費眼睛看視頻。
護士已經放好了水,殷權給糖糖哼着小曲兒走過去,把糖糖放在了鋪着棉褥子的桌子上,手腳麻利地給糖糖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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