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紹清依舊是垂着眸,面無表情地說:“那個孫太太的公司要請我去代言,我沒同意,公司很不高興,所以才……”
孫太太開公司了?程一笙想也知道,那孫太太絕對不是開公司的料兒,這公司是幹什麼用的,還不明白嗎?想到這裡,她問道:“怎麼高詩悅也摻和進來了?”
許紹清的語氣有些疑惑,說道:“不知道爲什麼,她非得慫恿孫太太纏着我,一定要讓我從了那個肥婆,每次見到孫太太的時候都有她。這回我仍然不答應,她不知廉恥地跳到我身上,說我不答應,她就要當場把我給……”
話沒說完,意思卻很明顯。
殷權嫌惡地皺了皺眉,女人這種生物果真討厭,這種不要臉的事也能做出來。
程一笙明白了,高詩悅多半是衝着自己來的。是自己連累了許紹清。大概高詩悅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才朝許紹清下手吧!
程一笙還沒有說話,只見簡易匆匆迎面走來,一看到許紹清便說:“你怎麼不讓助理給我打電話?我現在才知道!”
程一笙冷笑道:“簡少這話說的真是太假了,我都不信!”
能不氣憤嗎?什麼破公司啊,憑什麼強迫藝人做他不喜歡的事!
簡易面露尷尬,說道:“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剛接到經紀人的電話,他得知你們到了,怕惹出事來,所以給我打的電話!”
“別說你這話依舊很假,就算是真的,你們公司的管理也讓人堪憂,這種人還留在公司裡,我看你們公司遲早要倒閉!”程一笙沒好氣地說。
殷權也摸了摸下巴,說道:“沒想到,簡氏裡的骯髒事還真夠多的,要是早知道的話,我就不幫你們蓋樓了!”
把男人丟到噁心的女人羣中去羞辱,真是太噁心了。以殷權討厭女人的這種性格,當然覺得此事簡易做的太不地道。
說實話,簡易心裡也挺鬱悶的。他覺得一個男人怕什麼?讓你給孫太太公司代個言,還能被吃了不成?這許紹清倔得像頭驢,一點話都不聽,一般新藝人被公司收拾馴服一下,並不稀奇,許紹清現在就是被公司馴服的時期。
簡易看程一笙跟許紹清也沒什麼來往,便覺得兩人其實沒什麼關係,所以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人去做了,沒想到程一笙不僅來了,連殷權都來了。
這下,可真是倒黴了自己!
簡易笑的很是勉強,說道:“這是誤會、誤會!”
程一笙根本就不給他面子,直言道:“你也好意思說這是誤會?簡少,我早就認許紹清當弟弟了,你要是不想要他,可以直說,我爲他開間傳媒公司也不是不可以!”
“不,我真沒有那個意思,我回去就給經紀人處分,許紹清可是我們公司重點培養的藝人。”簡易連忙說道。
經過幾次的交鋒,簡易真是惹殷權也不敢惹程一笙了,惹了程一笙更慘。
程一笙惦記着家裡的孩子,不欲多留,以後有時間再跟許紹清說話吧,她轉過身,看向面色冷清的他,說道:“我先回去了,要是你們公司還對你不好,或是意欲冷藏,你就來跟我說。我可以借你錢讓你還了違約金,讓你自己開公懷,賺完錢再還我!”
程一笙有錢,可是她不會隨意去施捨,對於許紹清這樣清高的人來講,借錢無疑是個最好的方式。更何況這樣還可以讓簡易明白,許紹清不是無地兒可去,你不要想着對他又做什麼。
她看到許紹清的身子重重一震,雖然他沒說話,但是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程一笙又說:“高詩音會管教她妹妹,你暫時不會有麻煩,她要是再對你使壞,你和我說,我有辦法!”
許紹清激動的,此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只是從喉底深處滾動出兩個字,“謝謝!”
程一笙微微一笑,沒有停留,挽着殷權翩翩離去,看的簡易與許紹清都一陣的閃神。
簡易心想程一笙這個女人真是修煉到一定程度了,身上那氣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站出來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等兩人看不到影子,簡易纔回過神,看向許紹清,有些不自然地說:“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公司絕對沒有別的意思,我保證下次不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呢,不要亂想,這件事公司會補償你的!”
許紹清自然明白這裡面是怎麼回事,他現在不打算離開簡氏,所以沒有撕破臉,便點了點頭,沒有說別的。
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了過來,兩人都轉過頭,這才發現是高家姐妹從包房裡出來了。
高詩音拖着喝的醉熏熏的妹妹往外走,高詩悅自然不肯聽話,一邊掙扎一邊叫道:“你別管我,我愛怎麼着怎麼着,你管我幹什麼?”
高詩音氣道:“把你丟回家,我才懶得管你,我還不夠丟人嗎?”
“呵!可是你嫁進豪門了,嫁了姐夫那麼好的男人,我要是嫁姐夫那樣的人,你以爲我願意來喝酒?我現在早就在家相夫教子了!”喝醉了,有些心裡話便說了出來。
高詩音聽着這話尤爲刺耳,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她說道:“張煥也在這兒,你要是讓他看到,你就繼續鬧!”
“他?呵呵,他看到正好,他不是在外面亂搞嗎?我也搞,大家半斤對八兩嘛!”高詩悅呵呵地笑着,不菲的裙子此時已經皺巴巴的跟抹布沒什麼兩樣,看起來哪裡像個富家千金?邋遢極了。
“你是男人嗎?你能玩到三十多歲?你真是……”高詩音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因爲她看到了簡易。
她的臉上,露出一種難堪的尷尬,看着簡易點了點頭,打招呼說道:“簡少!”
簡易點了下頭,然後說道:“殷太太回去還是勸勸令妹,不要爲難我們公司的藝人!”
這話說了,高詩音更加難堪,這叫什麼事兒啊?女人要強上男人?如果傳出去,真是要在這個圈子裡笑掉大牙了。她趕緊點頭說:“你放心吧,我保證不再讓詩悅打擾你們公司的人!”
“那就好!”簡易淡淡地說。
高詩音剛剛說完,高詩悅就看到了許紹清,她興奮地大叫道:“許紹清,你趕緊從了我,否則我就讓人把你架到酒店,到時候就由得你了!”
真是喝多了,本來她是打算把許紹清送給孫太太的,誰讓她說出了自己的真心思呢?她也看中了這個許紹清,雖然不能結婚,但玩玩也是不錯的。
高詩音覺得臉都燒了起來,也不好意思再跟簡易說什麼,將人強行拖走了。
程一笙與殷權上了車,她才說道:“看樣子高詩悅這是衝我來的,嫌我給她牽線了!”
“她也就是找不到可下手的人,才的找到這麼不相干的!”殷權哼道。
程一笙說道:“因爲我受連累了,我不能不管。”
“你放心吧,簡易肯定護着那個姓許的,否則我真把樓拆了!”殷權狂妄地說。
程一笙:“……”
殷權垂眼看她問:“怎麼?還是不放心?”
“我放心,我就是想呢,以後我要是自己開了工作室,也弄個傳媒公司怎麼樣?”程一笙問他。
“你願意弄就弄,我支持你!”殷權向來對她的夢想都是無條件支持。
程一笙埋怨他說:“你好歹提出個有建設性的意見好不好?別總是跟一土大款似的!”
殷權這臉色不好看了,他是土大款?他明明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企業家好不好?他出身世族,哪裡土了?
程一笙還繼續說道:“我想幹什麼你都支持,要是賠了怎麼辦?你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嘛!”
殷權聽了,立刻回她一句,“我賺的錢就是給你花的,你愛怎麼花了怎麼花。你就是太節省,我現在都沒有賺錢的動力了,人都懈怠了!”
程一笙:“……”
這樣好的老公,她還有什麼可說的?乾脆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
殷權見她不再說話,不由多補充了一句,“你出來單幹不錯,免得受制於人!”
程一笙明白,這是在指前陣子的事,薛岐淵不在臺裡,一切就都變了。程一笙心裡嘆氣,出來單幹是個趨勢,只不過現在還沒在成熟!
此時,高詩悅也被氣憤中的高詩音帶回了高家,高家父母都披着衣服出來問:“這是怎麼了?”
高詩音氣的把妹妹扔到地上,高詩悅沒了依靠,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高詩音氣呼呼地說:“她居然在會所裡調戲男明星,要強迫人家上牀,跟一羣私生活糜爛的闊太太們在一起,這一幕居然還被程一笙看到,她跟我說的,真是丟死人了!”
高家父母都大吃一驚,這段日子他們一直以爲女兒跟張煥感情不錯,沒想到會是這樣。
高母吃驚地問:“詩悅,你姐說的都是真的?”
高父怒道:“你看你這副樣子,像什麼話?”
“呵呵,爸、媽,我怎麼了?張煥能出去花,我就不能?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如果是以往,高詩悅怎麼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醉酒後的她,把滿心怨忿都說了出來。
高詩音氣道:“當初我警告過你,你不聽,非得給人當槍使,現在可倒好,張煥危機過了,想把你一腳踢開,你要是聽我的,也不會這麼慘!”
“我不就想早點嫁出去嘛,我都26歲了,女人大好年華都過去了,難道我還要再等?”高詩悅再一次提到了讓高詩音膈應的話,“我要是找到姐夫那樣的男人,我就乖乖聽話了!”
高詩音聽了這話,更加生氣,一怒之下叫道:“怎麼着?你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那我把你姐夫你算了!”
高詩悅笑呵呵地說:“你敢給我就敢要,反正我也疼浩浩跟若若,我會把他們當我親生的!”
高詩音氣的臉都青了,高母趕緊上來拉人說:“詩音,她喝醉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明天酒醒了,我叫教訓她啊!”
“媽,我不管了,反正你們管好她,不能讓她再出去胡鬧,這回讓簡易都看了個大笑話,她調戲人家簡氏的簽約藝人,這人還是程一笙認的弟弟,你說要是在殷家傳開,讓我怎麼在殷家立足?還不得被顧晴笑死?”高詩音處處保持着自己的形象,孃家給她丟人,那更不行了。
氣得手直抖的高父此時開口了,對她說道:“好,你放心吧,我們肯定不讓她再胡來!”
高詩音看着在地上已經困的閉了眼的高詩悅嘆氣,“當初我不讓她跟張煥,那就不是個能靠得住的人,你們不聽我的。現在可倒好,你說她跟張煥的事兒鬧那麼大,n市還有哪個人家敢要她?”
高父高母的臉色都不好看,一臉的愁容!
高詩音看看父母,嘆氣說:“實在不行,跟張家商量一下,乾脆把婚禮辦了吧,免得回頭張煥再反悔!”
張煥現在已經反悔了,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娶高詩悅!
高詩悅是徹底地被張煥涮了一把!
高詩音真是越想越氣,當初要不是程一笙篡奪老爺子到張家去當說客,張家能來自個兒家提親嗎?程一笙這是安的什麼心啊?分明就是想害她高家不好過!
高詩音越想越氣,她惡狠狠地想,既然我不好過,那誰都別想好過!
高詩音沒回自己家,而是跑到了殷宅,非讓管家把老爺子給叫起來!
管家真是爲難啊,這老爺子剛回家住兩天就碰這事兒,可是不叫這位大少奶奶不依不饒的,他也不敢不叫,於是只能硬着頭皮去叫了。
殷老爺子的起牀氣可是重的可以,他十分不悅地怒道:“幹什麼?叫我幹什麼?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了?”
管家心想要是這時候三少奶奶在就好了,誰不知道她是老太爺眼中的紅人,就是老太爺對殷少爺動氣,也不會對她動氣。
“大少奶奶來了,說有重要的事找您!”管家低聲說道。
“詩音?她不好好在家帶孩子,跑這兒幹什麼?”殷宗正嘟嚷着,還是起身穿了衣服。
高詩音臉上已經掛了淚,爲了讓老爺子能可憐她,找程一笙算賬。
“詩音,這是怎麼了?鍾凱欺負你了?我找他算賬去啊,別哭!”殷宗正說道。
殷宗正對待給殷家生孩子做了貢獻的人,都不錯。
高詩音一聽,心裡升起了希望,哭哭啼啼地說:“爺爺,不是鍾凱!是一笙!”
“一笙?”殷宗正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臉上的慈祥微微收起了一些,“一笙怎麼了?”
“一笙當初明知道張煥是什麼人,還鼓動您到張家出主意。現在倒好,張煥利用完我妹妹,就不管了,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找女人。我妹妹受了刺激,現在是借酒澆愁,現在還躺在家裡不醒人事,我是實在沒辦法了,纔來找您的!這不是毀了我妹妹是什麼?現在要是讓她換個人家,恐怕人家也會因爲她跟過張煥而嫌棄,我妹妹難道就嫁不出去了?”
高詩音彷彿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又是哭又是抽泣,看起來好不可憐。
殷宗正這陣子正對程一笙的孩子喜愛的不行,他能因爲一個外人,高詩音的妹妹來得罪程一笙嗎?當然不可能,於是他說道:“這樣吧,我跟那老張頭兒說說,讓他管教一下自己的孫子!”
“爺爺,我就是想問問,程一笙她爲什麼這樣做?爲什麼要害我的妹妹?要是因爲上次若若想要推她的事,那我可以跟她道歉,讓我跪她面前也行,求她放了我的妹妹!”高詩音哭道。
真是厲害啊!現在程一笙孩子都生了,她說什麼都行,她的語氣又是程一笙要害她妹妹,這讓人不想歪都難。
殷宗正說道:“一笙不會那樣的,她也不是那樣的孩子,我看這裡面,多半有什麼誤會。”
“什麼誤會?張煥的名聲她肯定知道,那個張煥,跟殷權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她能不知道張煥什麼德性嗎?”高詩音見爺爺不肯幫她,還想兩邊落好,便逼他說:“爺爺要是覺得不方便過問此事,那我現在就去問問她!”
“哎,別,她可帶着孩子呢,你現在去了,兩個孩子鬧起來怎麼辦?”殷宗正情急之下說道。
高詩音氣壞了,這個時候就想着他那曾孫子孫女,她又不是沒生,也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啊,怎麼心就偏成了這樣?
殷宗正說完,也察覺到了自己失言,他立刻說道:“這樣吧,晚上的確不大方便,明天上午,我去問問她啊!”
他想着,正好有藉口看糖豆跟糖糖了。
高詩音看也就這樣了,她都快哭暈了,這老爺子才勉強做到這份上,她這回算是豁出去了,抹了把淚說:“好吧!今天晚了,我就不走了,明天我跟爺爺一起去!”
這是要盯緊了老爺子,殷宗正心裡暗暗叫苦,於是只好點頭答應,“行!”
高詩音就在殷宅住下了。第二天,她起的早早的,一大早就在客廳等着,生怕老爺子跑了。不是她不信任這老爺子,而是老爺子的偏心,已經到了殷家人都憤怒的地步了。他要是做出逃跑的舉動,一點都不稀奇。
殷宗正昨晚讓她攪和的,一晚沒睡好,今天就算想逃跑也起不來,他一起來就看到高詩音,這頭皮就發麻。
要說人跟人怎麼這麼大的差距呢?以前看高詩音不錯的孩子,現在有了程一笙當比較,真是越看越不行了?稀奇啊!真少有人像一笙那樣,越看越喜歡的。
“爺爺,我已經吃過了,就等您了!”高詩音明確地說。
殷宗正心裡已經不爽起來,但是又不好表現出來,只能點點頭,負着手去吃飯。
高詩音已經跟司機說好了,直接把車開到電視臺,去電視臺找程一笙。這樣做是爲了避免老爺子看到兩個孩子,心又軟了,什麼狠話都不說,光去看小孩了。
殷宗正不知道啊,吃完飯就坐到車上,他也沒說,因爲往常默認的就是殷權家,結果一看車子往電視臺駛去,還以爲是去一笙的那個花園洋房,再直到車子停到了電視臺樓下,他才反應過來,問道:“怎麼來這兒了?”
司機趕緊說:“老太爺,是大少奶奶說開到這兒的!”
高詩音忙說道:“一笙現在不是上班呢?再說去家裡也怕打擾到孩子,還是來這兒比較好!”
去家裡,有殷權在,她還敢說什麼?恐怕什麼都不敢說了,殷權那性子的,不讓人把自己丟出來,那就是給自己面子。
殷家人,都懼怕殷權。
已經來了,只能上去了,殷宗正神情有點鬱悶,跟高詩音一起上了樓。
程一笙看到爺爺來了,有些意外,再看到後面的高詩音,她就知道,這跟昨晚高詩悅的事兒脫不了干係了!她不動聲色地站起身笑着說:“爺爺、大嫂,你們怎麼來了?快坐啊!”
殷宗正問道:“一笙啊,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他知道一笙除掉路上的時間,在臺裡工作超不過兩小時,時間是非常緊的。
高詩音氣啊,老爺子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體察民情的?她清了清嗓子!
殷宗正馬上改口說道:“一笙啊,那個張煥,你是不是知道他不太……專一?你怎麼還把他介紹給你大嫂的妹妹?現在兩家鬧的真是……”
高詩音一看老爺子這還斟酌着詞兒,不由又惱了,她接過老爺子的話說:“一笙,昨天詩悅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這完全是因爲張煥在外面胡搞女人的結果。殷權跟張煥都是朋友,你應該瞭解張煥的爲人吧,你牽這個線,不是把詩悅往火坑裡推?現在詩悅不跟張煥,別的人家也不肯要她了,這可如何是好?你當初是不是故意的?”
好一番質問啊!說得是咄咄逼人,就差逼人直接承認了。
程一笙聽完,面色無波,點頭竟然直接承認了,“不錯,我的確有故意的成分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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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病了,今天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