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殷權沉喝道,手卻捧起她的腳看,剛纔她又打又踢的,難道不怕疼了?腳傷完全好了沒有?
本來傷的就沒多重,他仔細一看,果真腳上沒有什麼問題,他將腳放下,程一笙推開他,大步進了臥室,“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殷權換了鞋,向臥室走去,他擰了一下,居然擰不動,她把門鎖了!擡起手敲兩聲,低聲叫道:“一笙,開門!”
“你讓我安靜會兒!”門內傳來她帶着火氣的聲音。雖然隔着一層門,卻聽的十分清晰,果真是當主持人的,不用麥就能叫出用麥的效果。他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拿了鑰匙開門進去。
程一笙氣的直接站起來,往外走,“我要回家!”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聲音沉了幾分,“這不是你家?”
“回我自己家,不想讓誰進誰就不準進!”她甩了兩下沒甩開。
他想笑,卻又忍住,壓低聲音說:“你忘了?你家也攔不住我!別白廢力氣了!這裡就是你的家,你的家也是我的家,以後不要再分你家我家的!”
她轉過身,面對他,狠狠地推他一把,他卻紋絲不動,抓着她手臂的手鬆開了,一雙沉沉幽幽的眸,緊緊地盯着她,裡面有愧疚,只是不明顯。他沒有習慣跟別人道歉,這件事儘管是他不對,可他仍舊說不出那三個字。
她真是氣壞了,以前不管多氣她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而這次她卻失控了,她用力捶着他,氣的渾身都抖了起來,叫道:“你交的什麼朋友?要沒你我也沒這麼倒黴,還有你那破前臺,真是氣死我了,還有你的手機,開會不能拿在身邊?開靜音也行啊,你口口聲聲說這是我家,你是我什麼人?我老公?關鍵時刻你在哪兒?還得讓我求別的人,薜岐淵救了我,這次讓他看笑話了,瞧瞧我嫁的什麼人?還不如嫁他呢!”
他一把抱住她,抱的很緊,她掙扎着打他,卻用不上力氣,她被他抱在懷裡,沒辦法只好打他的背,他悶悶的聲音傳來,“下次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次我就受夠了!還有下次?我要跟你……唔……”
她的話沒說完,他就……,以免她說出他不愛聽的話,她真是氣啊,這時候居然還想着這種事,在力氣上她永遠不是他的對手。
她的釵已滑落,滿頭青絲飄灑抖落,他按着她的後腦,她有些缺氧,大腦反應遲鈍起來,漸漸地安靜下來。
“人難免會犯錯,你總要給人改正的機會。”這樣的話,他以前絕不可能說,說完後他都不相信這是自己能說出的,他心裡如此想着,大腦不受控制的自覺說出,真是色令智昏!
他小心謹慎地看着她的表情,雖然她面部沒什麼表情,可是他的心卻是緊張的,在他說出了這樣的話之後……
她不是一個刻薄的人,她是一個樂觀、寬容的人,雖然有時會使點小壞,但絕不會揪住別人的錯誤不放。她此刻已經清醒過來,對剛纔的表現非常震驚與意外,她在幹什麼?撒潑?撒嬌?無論哪種,都讓她心裡怦怦跳。因爲他在父母面前表現良好,對自己照顧有加,所以她的期待便高了,不知不覺中拿他當成真正的丈夫,從而忘記兩人的開始,與這段婚姻的真實情況!
他看她呆呆愣愣也不知在想什麼,他不知下面該怎樣去說。對於哄女人,他真的不在行,以前連跟女人說句話都不耐煩,怎麼會有哄的經驗呢?
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他拿起一看,是劉志川,這個時候,肯定是急事。他拿起手機,“喂?”
“殷總,您的事情解決完了嗎?那件事……”劉志川的聲音猶豫。
“一會兒再說!”他掛了電話。
其實會議沒有結束,本來吃過飯要馬上繼續開的,誰想他回辦公室看到她的電話,然後處理這些事情,現在辦公室裡一大幫人正等着他回去主持會議呢。
程一笙想到阮無城說的話,等他掛了電話便說:“我沒事了,你回去忙吧!”
他不信,怎麼可能剛剛還氣的要命,現在便沒事呢?他想都沒想,說道:“我陪你!”
“我真的沒事,我給你時間改正,你也給我點時間消氣,你去忙吧,讓我一個人呆會兒!”她表情自然,說的有些認真,又有些隨意。
殷權竟然不知她在想什麼,他努力想看清她的內心,卻如何也看不清。她不耐煩,推着他說:“走吧走吧,折騰一上午累死了,我歇會兒!”
這倒也是,他點點頭,出了門。
她是一個理智的女人,他一直都明白,此刻她的狀態分明就是將他的話聽進去。雖然不知她在想什麼,卻能看出她不那麼生氣。
殷權去公司,程一笙躺下休息,開始梳理思路。她感覺到,這段婚姻開始漸漸變質了,她越來越投入,她怎麼能投入呢?今天發生的事讓她清醒,她依賴殷權,所以想讓他來幫自己,以前她從來不指望任何人幫自己,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如果長此下去,她會愛上殷權……
想到這裡,她猛地打個激靈,一雙杏眼瞪的大大的,她怎麼能愛上殷權呢?這段婚姻毫無安全感,殷權對她雖好,可不是愛,說起來兩個人根本沒有感情基礎,原本結婚就不在她的計劃之中,就是段錯誤,似乎今天她才從這突如其來的婚姻清醒過來。
殷權匆匆走出門,劉志川還等在門外,見他出來眼前一亮,迎了上來。
“情況如何?”殷權低聲問。
“越鬧越厲害,原本說好的現在又反悔了,顯然背後有人給出招!”劉志川說道。
殷權面色凝重,說道:“回公司!”
劉志川爲他拉開門,看樣子殷總搞定老婆了,果然速度。
阮無城住進自家醫院,他躺着玩着遊戲,腿高高翹着,像個大少爺。房間裡兩名年輕漂亮的護士圍着他團團轉,殷勤地伺候。他還以爲骨折了,結果一檢查,沒事,虛驚一場,所以此刻心情還不錯。
門突然被打開,一臉嚴肅的阮信走進來,兩名護士立刻站直,低頭叫:“院長!”
阮無城趕緊坐起身,把腿放下,有些侷促地問:“爸,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