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微微地笑了起來,如果瞭解她的人會發現,她那淺笑中帶着她慣有的、算計人時纔會‘露’出的壞笑,可是在顧念文眼中看來,她的笑十分優雅,那眸中的璀璨讓她都覺得沉‘迷’。
“薛岐淵這樣做很明顯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我覺得你要是想辦法離開他,那纔是中了他的計!”程一笙分析道。
“啊?難不成真讓我跟他結婚呀,我可不幹!”顧念文瞪大眼睛,想起那種可能的場面,她心裡就不舒服。
“當然不是讓你跟他結婚,分手是肯定的,只不過用何種方式來分手,這纔是最關鍵的。再說了,你跟他戀愛,也不一定就是件痛苦的事。我想薛岐淵這個年紀了,他的父母最希望他能快些結婚,肯定是要捧着你的。到時候他要是欺負你了,你可以告狀,要是照顧不好你,你也可以告狀,沒時間陪你,你還可以告狀,總之你就是‘女’王,有事忙工作,沒事可以消遣,需要苦力了,現成的,有什麼不好?”程一笙開始說的還是正正經經的,到了後面,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顧念文越聽眼睛越亮、越興奮,與來時那股萎靡不振的樣子相差甚遠,她甚至有點‘激’動地說:“就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次我要讓他求着我讓我跟他分手!”
“他想讓你說分手,那可不行。越是這樣你就越不能分,到最後要‘弄’成他求着要分手那纔好是不是?”程一笙反問。
“哈,對!”顧念文笑得眼睛都沒了,她感‘激’地說:“一笙姐,真是太謝謝你了,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程一笙看時間說:“估計現在薛岐淵還沒有吃飯,我看你還是去陪你的‘男朋友’吧!”
顧念文想到這男人差點‘陰’了她,心裡就一陣火大,聽了建議也恨不得好好收拾他。她心急地站起來說:“那好,不過下次我要請你吃飯!”
程一笙頷首笑道:“好!”
顧念文氣勢洶洶地走出‘門’,進了電梯,直接就按到薛岐淵所在的樓層,她就像只打了‘雞’血的‘女’戰士,想到即將要被整的薛岐淵,自己先笑了起來。
下電梯後,她快步向裡走,直接走向臺長辦公室,‘門’前的助理看到她站起來說:“請問您有沒有預約?”
顧念文趾高氣揚地側頭看向她問:“你今天沒看新聞嗎?我是你們臺長的‘女’朋友,有誰聽說‘女’朋友要預約的?”
說罷,她在助理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霸氣地開‘門’,理直氣壯地走進了辦公室,“啪”地將‘門’關上。
助理心想,她早晨看新聞了,她也沒聽說過‘女’朋友要預約,不過她怎麼就不知道臺長突然蹦出來一個‘女’朋友?那安初語算什麼?好‘混’‘亂’!
薛岐淵剛剛結束上午的工作,準備去吃飯,有人突然闖進來,他非常不悅,擡起頭看到竟然是顧念文,他沒來及僞裝,想到就說出口了,“你怎麼來了?”
顧念文很不見外地坐在沙發上說:“我是你‘女’朋友啊,怎麼不能來?你幹什麼這樣驚訝嘛!”
薛岐淵很意外,明明上午她還氣得要命,聽起來似乎很贊成他的建議,怎麼現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着實令人覺得費解。他畢竟是個成熟的男人了,所以反應很快,他立刻笑道:“怎麼?想通了?答應當我‘女’朋友?”
“你沒什麼不好啊,要個兒有個兒,要樣有樣,家世跟我也算般配,雖然渣了點,不過調教一下也就好了!”她若無其事地數落着。
薛岐淵的臉卻越聽越黑,怎麼聽起來像是在挑豬‘肉’一樣?還有他渣了點?什麼叫渣了點?難道他跟她有代溝了?他怎麼不太明白呢?
顧念文說着說着,話音突然一轉,問他:“你打算請我吃什麼?”
“什麼?”他的念頭還在“渣”上面停留,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轉言,一時沒反應過來。
“哎呀,我大中午過來的,就是要找你吃飯嘛,你要請你吃好吃的!”顧念文“撒嬌”道。
薛岐淵臉‘色’微沉,將剛合上的文件夾又重新打開,“我工作很忙,中午要加班!”
他跟她在一起,還能吃下去飯嗎?現在他已經胃口全無了!
顧念文靠在沙發上,雙‘腿’疊‘交’,揚着下巴想了想說:“伯父伯母應該希望你多陪陪我吧,要不你這個男朋友太不稱職了,我看我還是給他們打電話的好!”她說着,拿出手機,要裝模作樣地打電話。
薛岐淵“啪”地一聲將文件大力地合上,他猛地站起身,說道:“好,我陪你去吃飯!”
雖然他很想表現得自然,可是那由內而外發出的憤怒,還是讓顧念文輕易地就看出來了,她笑呵呵地站起身,待他走過來,她走過去很自然地將手伸進他的手臂內,他的手臂不自然地往回收,她擡起頭,親熱地叫:“岐淵?你不喜歡我這樣嗎?”
她感受到他的身子抖了一下,然後‘脣’‘抽’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說。
勝利是什麼滋味兒的?現在顧念文充分地體會到了。
兩人走出‘門’,顧念文看向瞪大眼睛的助理說:“眼睛睜得很大,很好,看清楚哦,我可是他的‘女’朋友!”
薛岐淵臉黑的可以,他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早知道早晨就不撩撥她了,現在她被他刺‘激’神經了,讓她無法收場!
兩人一起走出電視臺,這一幕自然引起了記者的關注,不說別人,本臺記者肯定就不會放過這個新聞,薛岐淵頭一回感受到像明星一樣地被拍,顧念文擡起頭,看着他說:“岐淵,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也不笑的?”
薛岐淵深深地吸了口氣,微微彎起‘脣’,這是笑嗎?看起來好似有點勉強啊,笑的‘脣’角都是朝下的。
看到這一幕,顧念文真是開心極了。
讓他請吃飯,那自然要到高級的地方了,她可不想給他省錢,兩人去的地方,就是上次殷權與程一笙跟程珠珠吃的那間飯店。
走在路上,顧念文眼尖地看到前面穿着‘豔’紫旗袍的程一笙,立刻扯着嗓子叫:“一笙姐!”
程一笙在馬路上那絕對是最吸引人的那個,畢竟穿旗袍的‘女’人在大街上還是太少了,薛岐淵自然也一眼看到她。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千萬不要讓她發現他,首先作爲喜歡程一笙的男人,他自然不想讓她誤會。另外一個就是這件事是殷權給設計的,讓他被迫與顧念文當表面的男‘女’朋友,被殷權給算計成這樣,他自然會覺得沒有面子,所以男人的自尊也不想讓程一笙看到他被動的這一面。
但是他還沒反應過來,沒想到顧念文這個沒腦的‘女’人竟然那麼大嗓‘門’地叫程一笙,別說程一笙了,再遠的人都回頭了。這是‘女’人嗎?天天咋咋呼呼的!他的臉頓時又黑了幾分。
程一笙與方凝去吃午飯,聽到有人喊,兩人同時回頭。
薛岐淵下意識地就要收回自己的手,不過顧念文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她死死地抱住他的手臂,甚至頭還靠在他手臂上,笑得燦爛,好似一副幸福的樣子。
薛岐淵真不想過去了,但是顧念文不肯啊,她一直拖着他向前走,走到程一笙與方凝的面前。
程一笙笑着說:“薛臺,帶‘女’朋友來吃飯啊!”
薛岐淵深深地看着程一笙,不語!
顧念文積極地答道:“是啊是啊,他說要帶我去一家好餐廳吃呢,你們也一起吧!”
方凝趕緊說:“不了不了,我們可不當電燈泡!”
顧念文笑,“沒事啊,人多熱鬧嘛,我請請我男友的下屬,也是應該的啊!”
這話說得薛岐淵直想吐,方凝瞪大眼睛,程一笙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說:“既然顧小姐那麼熱情,我們就不好拒絕了!”
方凝在底下掐程一笙,程一笙忍着,面‘色’不爲所動。
顧念文高興地說:“走啊,一起吃去!”她仰起頭看向薛岐淵親熱地問:“岐淵,你不介意我叫上她們吧!”
薛岐淵‘脣’角‘抽’了‘抽’,最後說出一句:“不介意!”
方凝哪裡敢走到領導前面,她拽着程一笙跟在薛岐淵後面,她怕薛岐淵聽到所以不敢問,只是猛跟程一笙擠眼,問她:“你要幹什麼?”
程一笙跟她擡擡眼,意思是說:“回頭再告訴你!”
四個人到了飯店,進了豪華間,顧念文嘟嚷着說:“也不知道這裡什麼好吃啊!”
程一笙說道:“我在這兒吃過,我給推薦幾道菜吧!”
“好啊好啊!”顧念文高興地說。
程一笙說了幾道,都是貴得當初令她咋舌的那種,顧念文又要了瓶紅酒,這頓飯最少也要上萬了。
顧念文與程一笙似乎有一種默契,不用明說,但是都明白對方的意思,所以現在倒黴的就是薛岐淵了。
這頓飯遠沒有薛岐淵想得那麼簡單,他還真是小瞧了顧念文的折騰,比如說魚上來了,顧念文嬌滴滴地說:“岐淵,我不會挑刺!”
薛岐淵沉聲道:“我也不會?”聲音生硬而又死板。
“伯母還說你挑刺水平一流的,不行我得問問她!”顧念文哼着,又拿出手機。
這手機讓薛岐淵看了很火大,總有一股想要摔掉的衝動,他拿起筷子,挾了一筷子魚,然後一言不發,挑刺兒!
顧念文笑眯眯地看着他,將手機放下了。薛岐淵把挑好刺的魚放到顧念文盤中,顧念文撒嬌道:“岐淵,你對我真好!”
她放在嘴裡嚼,一會兒又叫:“呀,沒挑乾淨,扎到我了,快點給我拔出來!”
說着,衝薛岐淵張大了嘴,薛岐淵皺眉,讓他的手伸進她嘴裡?他下不去手。顧念文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她抓着他的手臂搖,他臉黑地只好伸手去拔,拔完了,一個勁的用‘毛’巾擦啊擦,很嫌惡的樣子。
顧念文不高興地說:“你嫌我髒?”
薛岐淵沒說話,默認了。顧念文一低頭,將剛纔拔刺時流出的口水蹭到了他的袖子上,頓時白‘色’襯衣上抹了一塊黃‘色’的油,他的臉一黑,喝道:“你幹什麼?”
只不過他生氣的樣子並沒有震懾住顧念文,她一臉委屈地說:“你生什麼氣?不就一件衣服嘛!咱倆接‘吻’的時候,你也在吃我口水啊,那時候你都沒嫌我髒。昨晚你抱着我,還熱情地要把我吃了一樣,你現在那麼兇幹什麼?是不是因爲有下屬在啊,她們又不是外人,沒關係嘛,你不用那麼矜持!”
“撲哧”一聲,方凝噴了。
剛纔她喝口湯,看到顧念文讓給挾魚的時候,她就想趕緊把湯嚥了,結果她一直被顧念文逗得想笑,然後就在咽與笑之間掙扎,現在終於忍不住,還是給噴了,她擦着嘴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程一笙也很想噴,只不過比方凝自控力強些。
顧念文大度地說:“沒關係,服務員來換一份菜就好!”
得,這價錢又翻倍了!
薛岐淵閉上眼,多麼‘混’‘亂’的想要一掌拍死的飯局啊!
程一笙發現,顧念文真是能整人,她看得出來,薛岐淵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他想利用顧念文來澄清醜聞,可人家顧念文也不是隨便利用的,現在是不是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程一笙覺得自己興災樂禍雖然有點不厚道,但她此刻的心情的確很high!
反正薛岐淵越生氣顧念文就越高興,她嚐到甜頭自然要再接再厲了,她指着面前的菜說:“岐淵,我想吃那個!”
“岐淵,你給我挾‘肉’吃!”
“岐淵,給人家敲螃蟹嘛!”
這頓天價的飯,薛岐淵根本就沒有享受到它的美味,卻也沒閒着,馬不停蹄地伺候這位姑‘奶’‘奶’!最讓薛岐淵痛苦的是,他不得不在程一笙面前裝顧念文的男朋友,程一笙肯定誤會了!
飯間程一笙與方凝去衛生間的時候,方凝一出‘門’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捂着肚子說:“哎喲我終於看到一個能收拾薛臺的人了,真是笑死我了!”
“沒想到顧小姐暴發‘性’很強啊!”程一笙感嘆,她越發滿意自己出的這麼一個主意,相信以後薛岐淵有‘女’朋友相伴,就沒時間找她麻煩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去了洗手間,剛一出來便看到面‘色’‘陰’沉的薛岐淵,兩人的笑立刻消失無蹤,方凝更狗‘腿’地打招呼:“薛臺,好巧,您也上洗手間!”
程一笙剛收起的笑又忍不住爆了出來,方凝這‘女’人一見着領導就犯二,話都不會說,要不是上完了洗手間,她絲毫不懷疑方凝會邀請領導一起上洗手間。
方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很果斷地把那句,“不巧我上完了,否則我們就可以一起上了!”咽回肚子,暗罵自己怎麼又管不住這張嘴‘亂’說話。
薛岐淵看向方凝說:“你先回去,我有話對程主播說!”
方凝看了程一笙一眼,又轉頭看薛岐淵說:“哦,噢,那好吧!”
她是猶豫了一下想救程一笙的,不過最後還是沒出息地逃跑了。
程一笙心裡如明鏡似的瞭解這‘女’人想什麼,她心想回去我就收拾你,你撂我不是一次兩次了!
薛岐淵看向程一笙,有點尷尬。
程一笙若無其事地笑着說:“不知薛臺您找我有什麼事?”
薛岐淵清了清嗓子說:“那個……顧念文不是我‘女’朋友,我跟她在一起只是權宜之計!”
他說得很不自然,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不解釋清楚,心裡又不舒服,總覺得看到她曖昧的眼神看着自己與顧念文,心裡就難受得要命。
程一笙很意外,他居然會跟自己來解釋這個?這也太赤果果了吧,怎麼一點掩飾都沒有?難道他一直沒把自己已婚身份當回事兒嗎?她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嚴肅地說:“薛臺,我不想當第三者,同時也不想讓您當第三者。我結婚很長時間了,我希望您應該珍惜顧小姐,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的眼神沒有迴避,認真而又坦誠,就那樣直直地看進了他晦澀的眼底,讓他覺得此刻自己有一種齷齪的感覺。就好像他的想法很下流,而她則是那樣的坦‘蕩’,他非常討厭她這種坦‘蕩’,甚至他覺得她如果能像他那樣,哪怕是進行一段不爲人知的感情,也是可以的。他很清楚,她絕對不會那樣做,同時他又被她的這種堅定深深地吸引,越是這樣,他越放不開。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留下薛岐淵眼底‘陰’沉,呆在衛生間裡吸菸。
程一笙回去後,顧念文有點邀功地問:“一笙姐,我表現得怎麼樣?”
程一笙笑道:“真是讓人意外,今天算超常發揮了吧!”
方凝看看兩人,她怎麼聽不懂呢?有一種自己來自火星的感覺。
程一笙站起身說:“我們下午還有工作,先回去了,你慢慢‘戀愛’!”
顧念文了然地點頭,笑着說:“放心吧,我會好好談場戀愛的!”
“戀愛”那兩個字咬得很重。
方凝跟顧念文告辭後,迫不及待地將程一笙拉出來問:“哎呀,我怎麼聽不明白呢?你跟顧念文之間有我不知道的事兒,你瞞我什麼了?”
程一笙笑,“讓你說得好像我們倆有‘奸’情似的!”
“快說快說,你們倆到底密謀什麼呢?”方凝心急地問。
程一笙只好將她之前與顧念文說的話,跟她大概說了一下,方凝扶扶額,感嘆地說:“薛臺這輩子碰上你,倒八輩子黴了!”
程一笙瞥她,“喂,好像受害者一直是我好不好?”
方凝點頭,“沒錯,是你。只能說薛臺愛了不該愛的人,心中滿是傷痕啊!”
程一笙忍不住笑,問她:“下面一句是不是他犯了不該犯的錯,心中滿是悔恨呢?”
“行啊,心有靈犀呀!”方凝起鬨。
“貧吧你!小心薛臺心情不好,下午拿你開刀!”程一笙警告她。
“靠程一笙,你個烏鴉嘴,千萬別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方凝罵完她,趕緊祈禱。
薛岐淵吸完煙,回去看到程一笙與方凝已經離開了,他看向顧念文,淡漠地問:“你吃完沒有?我下午還有工作!”
顧念文體貼地說:“岐淵~我看你都沒怎麼吃嘛,要不我餵你?”
說完她自己先受不了地抖了一抖。
薛岐淵哪裡還有胃口?他淡淡地說道:“我不餓!”然後便轉身向外走。
顧念文可是吃得酒足飯飽,拎起包拿了衣服,跟在他後面,打了個飽嗝,薛岐淵皺起眉,無限厭惡!
顧念文出了飯店,揮揮手說:“好了,我先工作去了,晚上你可記着來接我哦!”
她還有自己的工作,沒時間跟他硬耗,反正時間長得很,她要慢慢地磨!
薛岐淵沒有說話,直接無視,邁着大長‘腿’向前走,一雙眼快要噴出火來了。
顧念文在他後面說:“下班的時候你要沒到,我可該給伯父伯母打電話嘍!”
薛岐淵直恨不得現在就回頭掐死這‘女’人,可是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不能爲了討厭的人毀了自己的未來。顧念文在後面放肆地笑着離開了。
薛岐淵走近電視臺,走過前臺,前臺規矩地打招呼,“薛臺!”
薛岐淵本來已經走過去了,聽到跟他打招呼,他轉過身走回兩步問:“誰讓你們放顧念文進來的?”
前臺把關也太不嚴了!
前臺愣了一下,然後說:“顧小姐是來找程主播的,她說不要打擾程主播工作,在這兒等了一上午,中午才讓我們通報的,程主播沒說不見她啊,讓她上去了!”說完,又小心地問:“有什麼不對嗎?”
這下薛岐淵的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了,他雙手拍在前臺上,盯着她問:“你說顧念文來找的程一笙?”
前臺小姐嚇了一跳,趕緊點頭說:“是!”
這下不用想了,事情明擺着,顧念文從劣勢一下子翻身這麼強勢,完全拜程一笙所賜!
前臺輕聲問:“薛臺,那下次不讓顧小姐進來了嗎?”
薛岐淵瞥她一眼,說道:“不用攔她!”然後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顧念文是攔不住的,她要是進不了電視臺,恐怕第一個就會跟他家裡人聯繫,到時候他還要聽父母嘮叨,也改變不了什麼。
他氣勢洶洶地走上了電梯,停到程一笙那層,然後幾乎是衝進程一笙的辦公室,他看到方凝在裡面,沉聲喝道:“你給我出去!”
很明顯,他在生氣。
方凝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向程一笙,這個時候,她不敢走。
阿莎以最快的速度已經擋在程一笙的身前,程一笙對方凝說:“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去排練廳,我們繼續工作!”
方凝看眼阿莎,知道現在不用擔心了,點點頭無聲地走了出去。
薛岐淵根本就不在乎阿莎的存在,確切地說,現在他眼裡已經沒有別人了。他緊緊地盯着她問:“程一笙,顧念文會變成這樣,是你教得吧!”
程一笙笑,“薛臺您爲什麼這樣說?”
薛岐淵注意到,她沒否認。此刻一陣滔天的怒火將他僅存的理智也席捲而去,那種感覺,就好像天塌地陷一般的難過,讓他無法接受。
他向她伸出手,他什麼都不想聽了,只想懲罰這個‘女’人,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
一直處在戒備中的阿莎早已攥住了拳,薛岐淵向她主子伸出手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出手了,程一笙配合地向後退了一步。
一記漂亮的過肩摔,薛岐淵只覺得天昏地暗,便聽到響聲,身上的痛處告訴他,他被摔了!甚至他躺在地上,竟然一時間起不來。
那是,阿莎擔心他會突然反抗,所以還押着他,讓他被迫地臉貼在冰涼的地板上,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程一笙並未讓阿莎放到他,她也並未因此而覺得震驚,如果薛岐淵總以爲她好欺負的話,遲早有這麼一天。她冷冷地看着薛岐淵,說道:“薛臺,您最好從頭到尾想上一想,這件事,我是否做得過分?這個圈套,從來沒人‘逼’着您跳,是您先對我起了不軌之心,事情才演變到了今天。”她頓了一下說:“事到如今,我還是希望您跟顧小姐有個好結局的!”
說罷,她居高臨下地看他一眼,“我先去工作了!”
薛岐淵看到,她那修長纖細的腳踝從他眼前走過,那陣屬於她特有的香風飄去,跟着是‘門’響的聲音,然後阿莎放開了自己,也走了。
辦公室裡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從地上爬起來,揩了一下嘴角,攤開手,看到手指上那抹鮮紅的血,他嘴裡低咒一聲,“shit!”然後進了程一笙的衛生間,這纔看到自己的嘴角都腫了,這副樣子讓他怎麼出去見人?
他趕緊拿紙,擦嘴邊的血,結果痛得他呲牙咧嘴!他拿出手機,趕緊給自己助理打電話,對她說道:“你把墨鏡給我拿來!”
“薛臺,我要拿到哪裡?”助理問。
“程一笙的辦公室!”薛岐淵說出這話的時候都覺得丟人,這分明是告訴他的助理,他是被程一笙打的。不過不管怎麼說,被程一笙打,總比被她的保鏢打還有點面子。
助理拿了墨鏡,趕過來進‘門’,看到薛岐淵坐在沙發上,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當然腫的就是拍在地上那半邊。助理嚇一跳,趕緊問:“薛臺您這是怎麼了?”
剛說完,她就覺得不對勁了,看辦公室裡沒有別人,程主播不在,薛臺又是這副模樣在她辦公室裡,顯然薛臺的傷跟程主播有關,如果沒錯,應當就是程主播打的。像程主播那麼好脾氣的人能動手的話,薛臺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她想都不敢想,覺得自己剛纔真是問錯了。
薛岐淵不想回答的事,自然不會去回答一個助理的問題,他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說道:“你在前面走,確保前邊沒人了,再讓我過去!”
如果不是戴帽子口罩在臺裡太引人注目,他也不會這個樣子。他當然怕別人知道,畢竟他是一個臺長,形象還是很重要的。只要能夠上了電梯,到達頂層就沒有問題。
程一笙生氣地向排練廳走去,阿莎在後面嘟嚷了一句,“太太,我覺得今天我纔算派上用場!”
這一句話將程一笙逗笑了,原本的氣也消下去不少,總體來講,程一笙是個樂觀向上好脾氣的人,很少生氣,就算生氣時間也不會長,並且一件很小的事就有可能讓她高興起來。
“看來在我這兒,真是讓你屈才了!”程一笙笑着說。
“不是啊,我就是覺得我白拿錢!”阿莎不好意思地說。
程一笙還沒有說話,方凝就迎了過來,仔細地看着她問:“沒事吧!”
“你看我會吃虧?”程一笙反問。
“那怎麼着了?”方凝擔憂地說:“剛纔看他表情好可怕!”
“他再有能耐能比我的保鏢能耐大?”程一笙湊近方凝,笑着眨了眨眼輕聲說:“你錯過了最‘精’彩的,過肩摔!”她伸出食指,豎着向上劃下,劃出一個弧度,忍着大笑說:“咻地一下,我的眼一‘花’,只見一陣白光閃過,咣的一聲,地都震了!”她直起腰,感慨道:“痛快啊!”
方凝驚訝得不能自己,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你把薛臺給摔了?”
“我可沒那本事,是阿莎的功勞!”程一笙得意地說。
“那不跟你摔得沒什麼區別,我的天啊,你不想在電視臺‘混’了?你敢摔、敢摔臺長?”方凝覺得自己的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她想都不敢想,別說摔了。
“那有什麼?他想對我動手,我能不還擊?打他白打,你看吧,他除了背後玩‘陰’的,不敢光明正大地跟我折騰!”程一笙自信地說。
“真是牛,咱倆真不在一個層面上,我承認我趕不上你!”方凝擔憂地說:“以後你可要小心了!”
“他‘陰’我也不止一次兩次了,我不怕他,他那種人啊,越怕他,他越來勁,我看他這次記住教訓沒有?”程一笙哼着,對方凝揚了下頭說:“走,幹活去!”
另一邊,助理輕聲叫:“薛臺,沒人了,快來!”
薛岐淵沒了往日的淡定從容模樣,竟然一溜小跑地上了電梯,就跟做賊的一般,上了電梯,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說:“一會兒要是上人,你給擋住!”他就打算一直低着頭。
“是!”
不過還好,程一笙所在的樓層本來就靠上,越是往上,人就越少,碰上人的機率不算太大,所以薛岐淵安全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他坐到椅子上,心裡的石頭纔算落地了,他命令道:“今天下午任何人都不見,誰都是!”
“薛臺,您臉上的傷要不要處理一下?”助理問。
“我自己來,你不用管!”他擺了擺手。
助理會意地出去了,幫他鎖上‘門’。
薛岐淵拿了‘藥’箱,自己走到衛生間,這一看嚇了一跳,剛纔還不算太明顯,現在半張臉腫得像豬頭一樣,可見剛纔被摔得有多慘,他拿出‘藥’,忍着疼一點點往臉上塗。他覺得此時的自己,倍感淒涼,受傷了,連個給他處理傷口的‘女’人都沒有。
一個下午,他都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打算等下班時,人都走沒了他再離開,免得被人看到。
然而快下班的時候,顧念文的電話進來了,他不勝其煩,但還是接了。
顧念文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岐淵啊,你到哪裡了?什麼時候過來?”
“我有事,過不去!”薛岐淵冷冷地說。
“啊?那我們怎麼培養感情?不行,人家就要你來接我嘛!”顧念文“撒嬌”道。
“顧念文,你就聽程一笙給你出的主意是不是?”薛岐淵拆穿她。
“一笙姐?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我現在覺得你‘挺’好,我是真想跟你談戀愛!”顧念文聲音中充滿了甜蜜。
薛岐淵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說的這是屁話,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他能信?他靠在皮椅中,雙‘腿’‘交’疊說:“咱們都是成年人,不必繞彎子,你說吧,怎樣你才肯分手?”
“呵呵,薛岐淵,你不要忘了,是你非要跟我戀愛的,我又沒求你,怎麼着利用完了就想甩?世上有那麼便宜的事嗎?告訴你,姑‘奶’‘奶’我還沒玩夠,等我玩夠再說!”顧念文不善地說:“現在命令你來接我!”
“我沒時間!”薛岐淵見跟她說不通,直接掛了電話。
顧念文看看手機,撇了撇嘴,嘟嚷道:“沒空是吧,等着!”
她隨手就給薛母打去,電話一接通就委屈地說:“伯母!”
汪欣一聽顧念文的聲音,趕緊問:“念文,怎麼了?是不是岐淵欺負你了?”她知道兒子是被迫跟顧念文在一起的,所以擔心兒子會沒有耐心。
“沒有啊,我就是覺得既然要試試,怎麼也得見面吧,可是他說太忙,不肯來接我!”顧念文將大度演繹得很完美。
汪欣一聽,暗罵兒子不聽話,她趕緊說:“他的工作是太忙了,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給他打電話啊!”
“要真是沒時間,那就算了!”顧念文“體貼”地說。
“事兒再大也不能大過談戀愛,婚姻大事最大,你放心,就算他領導也不會攔着他戀愛的,你就等他電話吧!”汪欣打了保票。
“那好吧!”顧念文抿着嘴笑完,小心地問:“我是不是太主動了?”
“沒有沒有,我們岐淵吧,是個內向的孩子,這方面沒什麼經驗,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做,你可別往心裡去!”汪欣趕緊給兒子身上貼金。
“我不會的,我等他電話!”顧念文樂呵呵地說。
她心裡鄙視,怎麼說得薛岐淵跟純情少年似的?她還記得他抱着自己那股熱乎勁兒,那絕對是個成年男人,至今想起來她渾身都不舒服,昨晚她洗了三遍,皮都快搓掉了。
薛岐淵幾乎是預料之中的,看到母親的電話,這‘女’人果真說到做到啊,‘騷’擾他父母去了。
“喂,媽!”薛岐淵按捺着說。
“岐淵你怎麼回事?你現在趕緊動身去接念文,昨天說的話都忘了?”汪欣語氣很急,生怕顧念文在那邊等急了。
“媽,我今天有事,過不去!”薛岐淵淡淡地說。
“不行,你要是太忙,那我直接給你們總檯打電話了,再忙也得戀愛吧,你看你都多大了?看我們這一代的都抱孫子了,我不要求那麼多,戀愛都不能滿足我?再說現在也得用她解決你的問題啊,你忘了昨晚的事了?”汪欣語速很快,說得很急,顯然是真的心急了。
“媽,今天我有別的事,真過不去,改天吧,先這樣!”薛岐淵直接掛了電話,他心裡很煩,他不知道爲什麼,身上的網似乎越來越緊,自從程一笙嫁給殷權之後,一切就開始變了,他覺得越過越痛苦,越來越壓抑。現在攤上一個顧念文,讓他更有一個束縛的感覺。
汪欣沒料到兒子會掛他的電話,這一下給氣的啊,她心想這下可怎麼跟念文‘交’待呢?她趕緊就給丈夫打了過去,薛登昆不耐煩地接電話,“什麼事兒?我正開會呢!”
“你還開會?你兒子又不知道要鬧哪出呢!念文想跟他約會,他不見人家,連我的電話都給掛了,你說怎麼辦吧!”汪欣氣道。
“這小子還了得?竟給惹事兒,這麼大了還不明白?”薛登昆氣得直吼。
“你別開會了,咱找他一趟,關鍵是念文那邊怎麼辦?我說了讓岐淵接她的,我可怎麼跟她‘交’待啊?”汪欣真是愁死了。
薛登昆想了想說:“這樣吧,咱倆一起去接了她,然後去岐淵的電視臺,親自押着兩人去吃飯,這下看岐淵還能有什麼藉口!”
汪欣嘆氣,“你說這兒子搞個對象,怎麼還要咱們當父母的這麼手把手的教?真是要累死我了!”
“算了,好歹他現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只要結了婚以後就不用愁了,你趕緊給念文打電話,讓她等着!”薛登昆也鬱悶,他當老子的,還得幫兒子接‘女’朋友,這叫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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