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那毀滅一切的目光,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驚駭、繼而顫抖不已。就連曾經當過僱傭兵的鐘石,也會忍不住被他的目光嚇到。
他就不怕嚇到他最心愛的女人嗎?
年少時的陰影,遍地的鮮血,讓他無法承受背叛的痛。如果說程一笙給了他一次愛人的勇氣,那麼這也是最後一次,如果程一笙讓他失望了,像殷建銘一樣愛上別人,那他將會完全變成一個魔,毀掉跟他有關的、無關的,任何一個人!
程一笙一個轉身,在他懷裡打了個轉,半跪在座椅上,讓自己看起來比他高,這樣她就可以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氣勢上高他一等。她絲毫沒有被他的目光所嚇到,而是伸出食指點着他的眉心,“你說你,又是犯得哪門子病啊?天天不定時的陰陽怪氣,我都說過了,所有男人都比不上你一個殷權,好容易找到個比你差點的,比別人好那麼多的簡易,結果還是我看走眼了,把我最好的朋友給坑了,你說那樣的男人我能看上嗎?方凝都跟他分了,難道我眼瞎地湊上去,你當我是傻的啊!”
殷權讓她給說傻了,要是論起講話的速度與頻率還有最短的時間爆出最大信息量,那他還真不如專業的她。更何況,她說所有男人都比不得他,他又被她給迷惑了。
“動不動就發神經!”她又戳了一下他的眉心,“你說要是別的女人都能讓你給折騰死,虧我心理素質好,又瞭解你的臭脾氣。還我喜歡別人了,什麼居然是簡易?你說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天天陰陽怪氣的,難道你要我天天說愛你纔有安全感?”
他的手,瞬間收緊了,緊緊地掐住她的腰,他壓抑着某種向上翻涌的情緒,臉上表情還是比較淡定,很平靜地說:“我要你天天說愛我!”
“你……”程一笙想說的話瞬間就堵在喉間,直直地看着他,然後突然就笑了。
“啊!”
前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鍾石一個急剎車,程一笙的身子向後仰去,殷權及時地將她重新帶進自己的懷中,程一笙的胸撞到了他的肩上,她身子一軟,就落進他的懷中,她的手,像妖嬈的海藻纏在他的頸間,“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前面的鐘石冷汗都下來了,也不知道從哪兒突然躥出一個人,他爲了躲對方所以才踩急剎,後面老闆正生氣,沒準和太太吵架呢,這回是不是又惹到老闆了?可千萬別讓他去非洲跟劉志川做伴,那個地方,連個女人都難見到!
“一笙!”殷權低叫,聽不出什麼情緒,但又似乎有太多的情緒太其中。
“嗯?”程一笙擡起眼看他,秋波流轉,嬌媚瞬間浮漾而出。
殷權的眸瞬間深邃了,深不見底,那聲音也柔了,帶着一絲不可抑制的顫抖,“一笙,我真的很愛你!”
他極少用語言表白,通常他喜歡用行動表達對她的迷戀,他本身就是一個少言的男人。寡語的特點,讓他註定不會天天將“愛”掛在嘴邊。但他所做的一切,足以表明,他對她的愛。
大概這就是程一笙的魔力,能夠將一個如此冷情的男人,化成這般。如果換個女人,可能會害怕,繼而就是兩人冷戰,一個越強一個越怕,然後越來越冷。能瞬間將殷權融化的女人,只有程一笙了。明明剛纔還是劍拔弩張,現在他已經柔情似水了。
“老公,我知道。我也愛你!”這樣的時刻,程一笙儘管羞澀,可她仍舊沒有遮掩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需要她的迴應,他想要安全感,那她就給。爲什麼要計較那麼多,這是她愛的男人,她要跟隨一生的男人,進一步、退一步,根本沒那麼重要。
她的手臂在用力,拉緊她與他的距離,這次她主動地吻上他的脣,輾轉的、帶着她女性所獨特的細膩,如水般慢慢沁入他的脣舌之中,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臟有力跳動的聲音,他與她接了已經無數次吻,可還沒有這次,她給他帶來的獨特感覺,不像他往日那般猛烈,卻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比以前更加爆發力強大的愛意,迸發在他的心間。
好像是胸中悶着無法宣泄出的愛一般,聚積着又一次要爆發出來。
車內,瀰漫着溫情,程一笙的手,插到他的發中,像個溫柔的情人,慢慢地撫摸着他。她閉着眼,如玉般的指尖掠過他的耳後,引起他一陣戰慄,她的手,摸着他的臉頰,如雕塑般有型,摸着那剛剛冒頭的胡茬,硬硬的,代表着他男人、陽剛的一面。
她的手一不老實,殷權的手反倒老實了,緊緊攬着她。其實他在緊張,不知道爲什麼,她主動了,他反倒緊張起來,不由自主地羞澀了。
她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頸部,那礙事的領帶,已經被她扯開了,不過她綿長的吻,並沒有結束,她帶着香氣的丁香小舌,不徐不急地在他脣舌間流連、逗弄。他明明體內已經快要爆炸了,卻仍在忍耐着,等她漸漸地引導他,漸入佳鏡!
這次鍾石像上回一樣,將車開進院中,停在門口,自己就鑽進了車庫,沒人叫他,他堅決不出來。
鍾石是個幸運的人,現在不管是殷權還是程一笙,都不會責備他的那個急剎車,誰還顧得上呢?就算殷權想起來大概也會謝謝鍾石,給了兩人的一個轉折。而鍾石及時離開,更加照顧到程一笙羞澀的本性,讓程一笙可以繼續再旁若無人地折騰殷權。
此時,她推開車門,下了車,將手伸向殷權,殷權剛伸出手,便讓程一笙給拉住,拉下了車,她拉着他往屋裡跑,殷權自然配合她。剛跑進屋,程一笙就轉過身,一腳將門踢上,與此同時,在殷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跳到了殷權的身上,她將高跟鞋踢了下去,像水草般妖嬈地纏上他的腰,她的手肘支在他的肩上,修長纖細的手指,插到他的發間,剛纔接吻,那已是波光瀲灩的脣,又咬上了他的脣,一不留神,那調皮的舌,已經攻進他的脣中。
這一次的吻,不似車上那般如水,更多的,加入了火的熾熱。
漸入佳境,她也在其中!
阮無城與方凝那邊心裡都尷尬極了,兩人沉默了半天,阮無城覺得以前吻過那麼多女人,也沒像現在這種要死了的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至於嗎?可這就是他真正的感覺。
而方凝當然反應比阮無城不知大了多少,到了家臉仍在紅着。
總這麼僵着也不是辦法,阮無城覺得要恢復兩人之間輕鬆的感覺,於是清了清嗓子,明顯就是給自己壯膽,他的車子漂亮地剎車,方凝往前一衝,然後讓安全帶又給勒了回來。
不過這倒是如了阮無城的願,方凝先開口了,叫道:“阮無城你幹什麼?好端端的剎車幹什麼?”前面又沒有人,神經病啊!
“我說方凝,你不會把剛纔那個吻當真了吧!”阮無城側過身,手臂搭在真皮座椅上,面帶玩世不恭的笑意,挑眉看她,顯然不懷好意的樣子。
“我纔沒有!”方凝一揚下巴,不肯輸了場面。
阮無城“啪”地一聲按開安全帶,甩下頭髮,說道:“哎,你說我幫你這個幫,連自個兒都給搭進去了,好歹你得謝謝吧!”
“你……”方凝氣壞了,這死男人佔了便宜還來賣乖?真是氣死她了,不過她還真什麼都說不出來,不就是他幫了自己嘛,難道還能說是認真的?那樣更受不了。
“謝謝!”方凝這兩個字說得真是憋屈啊。
阮無城高高地揚起脣角,總算找到治這個女人的辦法了,叫她總是恥高氣揚的,越是讓着她,她越來勁,這種感覺多好?於是他很大爺地整了整衣領說:“你也看到了,今天簡易明顯的是不可能放手了,所以後面呢,你需要我幫你的時候還多着呢!”阮無城的手指,在方向盤上彈着,好似在思考着什麼。
方凝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真,阮無城想好了,說道:“爲了表達你的謝意,今晚你來做飯給我吃!”
自從上回阮無城那失敗的飯後,他就一直在叫外賣,方凝本不喜歡天天吃外賣,但是這位少爺是那種不會委屈自己的主兒,所以這外賣叫的不僅檔次高,天天還換樣,讓方凝覺得生活真是太美好了。今天居然讓她給他做飯?
阮無城見她不說話,挑眉問:“怎麼?不願意?那我可馬上就告訴簡易,咱倆是假的!”
“好吧好吧,我做飯,就今天啊!”方凝氣得下車,然後把門甩上。
她絲毫沒有感覺到,讓她跟簡易合好,好像怎麼着她似的。與簡易的分手,其實並沒讓她太痛苦,她的生活都讓這搞東搞西的阮無城給佔滿了,哪裡還有那麼多腦子去想簡易?
阮無城得意地吹了口哨,開門走下車,日子就應該這樣過嘛,他阮小爺怎麼能讓女人給壓住?
阮無城,小心樂極生悲!
方凝自己住慣了,自然會做飯,阮無城進了門就聽到廚房裡面響起聲音,他腿賤地想過去問要不要幫忙,走到一半又折了回來,自己咕噥一句,“真是犯賤,自虐狂!”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晃啊晃的。
沒過多長時間,廚房裡就響起有節奏的切菜聲,阮無城心想,這麼快?要是他進廚房到現在,還切不上菜呢。看樣子他還不夠格啊,還得練習,原本他還以爲自己進步挺多,看樣子還是不行,他怎麼也不能讓女人比下去是吧!
方凝做飯很麻利,本身她的性格就是爽朗的,所以做什麼事情也是不拖泥帶水的那種,沒過多長時間,飯就做好了,兩盤菜擺在桌面上,一根筷子向阮無城戳過來,阮無城伸出兩指,輕鬆地夾住了。
“幹什麼?謀殺恩人啊!”阮無城陰陽怪氣地叫。
“阮大爺,麻煩您去盛飯!”方凝叉着腰,“哼,我做了飯難道還負責餵你嘴裡?真不自覺!”
阮無城站起身,嘴裡也嘀咕,“態度真是惡劣!”他怎麼就喜歡上這麼一個女人呢?看看程一笙多溫柔!
程一笙是溫柔,不過程一笙的溫柔現在都給了殷權,殷權那麼一個鐵般的硬漢,愣是快讓她如水的柔情給融化了。
阮無城把飯端來,看方凝已經坐到桌前了,他瞪着桌上的兩盤菜不可置信地問:“就這倆菜?”
“兩個人,兩盤菜還少嗎?”方凝奪過他手裡的一隻碗,說道:“現在都光盤形動呢,應當適量,懂嗎?”
“不是,我叫外賣的時候你怎麼不光盤呢?聽我報的菜名兩眼放光?”阮無城反問。
“你又沒問我,要是我叫外賣,肯定不像你那麼浪費!”方凝拿了一個勺子,往自己碗裡撥菜。
阮無城一看再不吃,菜就讓她吃完了,他趕緊坐桌前,也顧不得說話,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回吃她做的飯呢,真是好吃,他老婆做飯就是好吃。
他已經把方凝列入他的老婆行列了!反正不管早晚,方凝就是他的女人了,別想逃開!
薛岐淵忙完後,已經不早了,他將車子駛進薛家大宅門口,停下後,他下車,邁着大步往裡走,一邊走一邊脫下西裝,扔在沙發上,同時他也坐到沙發上,整個動作從容卻不匆忙。
“媽,找我有事?”薛岐淵低沉的聲音中,帶着沙啞。
爲了不讓她到他家去嘮叨,只能是他過來了。
“岐淵,就算忙也要注意身體啊,你看你,是不是很累?”聽聲音就能聽出兒子今天肯定挺累,再說這麼晚才下班,登昆都沒有他忙。
“我知道!”薛岐淵淡淡地說完,又問:“什麼事這麼急找我過來?”
“媽是聽說你最近交女朋友了,你看你,也不給媽看看,姑娘多大了,是哪家的孩子?”汪欣和氣地說着,坐到了他的對面。
薛岐淵拿起傭人剛剛放在桌上的茶,喝了兩口,嗤笑着問:“您從哪兒聽說我交女朋友了?”
“這還是秘密?你們臺裡可都知道剛進去一個女孩兒,要是跟你沒關係,能進電視臺?你還那麼護着她?”汪欣說完,笑得很無害,卻讓人忍不住打個寒戰,“岐淵,媽又不是攔着你戀愛,媽巴不得你有個女朋友呢,你趕緊帶回來讓媽看看,媽絕對不嚇走她!”
薛岐淵心想難道臺裡都開始傳他和季憂憂的緋聞了?轉念一想,就算是傳了緋聞,那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傳到這邊啊。於是他便想到了安初語,電視臺裡唯一能跟他媽有聯繫的,只有安初語了。但是薛岐淵沒有着急拆穿,而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說道:“媽,您誤會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汪欣明顯不信,她一偏頭,笑着說:“兒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都這歲數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媽,您是真的誤會了,告訴您也無妨,您說的那個人叫季憂憂,剛進電視臺,她跟我沒什麼關係,是孫福來新找的情婦。”薛岐淵將事實說了出來。
“孫老闆的?”汪欣一想起那個男人,顯得有點噁心。
薛岐淵說道:“不錯,孫福來給電視臺一大筆贊助,我當然不會攔着進錢,所以就把那女孩兒安排進來。這件事是保密的,畢竟說出來,對我的形象也不好看。您沒事也不要往外說,免得影響了我的仕途!”
“原來……是這樣啊!”汪欣的臉上,明顯帶着失望。
“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薛岐淵說着便站起身。
“你着什麼急?住下又怎麼了?”汪欣有些惱火。
“晚上還有工作!”薛岐淵淡淡地說。
“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家裡你都不顧了?給我坐下,我還沒說完!”汪欣擺出母親的威嚴。
薛岐淵只好又坐下,重新將腿交疊起來,問她:“說吧,什麼事?”
“你說小安也去電視臺那麼長時間了吧,你好歹給她安排個工作,我看她挺能幹的,要是上了節目,不比那程一笙差!”汪欣指不上那個什麼季憂憂,只好又把目標放到安初語身上。
總算說到正題了,薛岐淵明白,這就是今天安初語來他家的目的。他那雙淡淡地眸內,光華明滅,帶着一股冷清,說道:“媽,您被她利用了。我對安初語並沒有仇,相反我清楚她的能力,但是有程一笙在一天,她就不可能上節目,她太像程一笙了,主持出來的節目,必定也是程一笙的風格,臺裡不可能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如果不是看中安初語的能力,我早就讓她離開電視臺,還能留到現在?”
“就因爲風格像,不讓人家上節目,這也太不公平了。那模仿秀還遍地紅呢!”汪欣打報不平。
“媽,關於我工作上的事,您就不要插手了,我跟安初語不可能。程一笙我既然得不到,那我也斷不會去要個替身,您還是別多事了!”薛岐淵想着,都說到這地步了,她總應該偃旗息鼓了吧!
沒想到她反應激烈,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拍着桌子說:“你以爲我願意管啊?我纔不願意管你的事,有時間做個美容、打打牌有什麼不好?你說你都三十多了,別說結婚,女朋友都沒有一個,你好歹得讓我看見希望吧,人家三十多歲的,孫子都幾歲了,我這兒連夢都做不上,我要求的也不多,現在讓你自己挑老婆,這還不行嗎?”
其實如果沒有程一笙她也不急,關鍵是她怕自己兒子粘在一個已婚女人身上脫不了身。
薛岐淵的臉色,變得更冷了,他站起身,拿上自己的西裝說:“媽,就算沒有程一笙,我也不想將就自己,以後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看似,這話說得平靜,可那眸中一閃而逝的寒意,證明他現在隱忍着火氣。
別看他平日裡溫和,但那並不代表着脾氣好,只是一種僞裝罷了。身居在他這個位置的男人,脾氣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開上車,方向不是向家中行駛,而是在馬路上急速行駛起來,過不多時,車子就開到了安初語家的樓下。
他拿出手機,給安初語撥電話,安初語一看薛臺這麼晚了給她打電話,心中一陣狂跳,她認爲是她對薛母說的話奏效了,於是套了外衣,歡快地跑下樓。她要有自己的節目了,她要一舉成名,叫徐涵跟程一笙那幫人看看!
薛岐淵的車,是低調的奧迪a6,他身在的位置,不可能開太好的車。安初語跑到他車子不遠處,放緩了腳步,慢慢地走過去。薛岐淵的車窗落下來,冷冷的目光,在車窗後射來,“上車!”
安初語的步子頓了一下,她怎麼覺得,他的臉色不好看呢?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她小心地上了車,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關上門,薛岐淵將安初語那邊的窗子升了起來,安初語有些不安,雙拳也緊緊地握住。
突然,薛岐淵出了手,極快,安初語只覺得眼前一花,然後呼吸一窒,脖子就被大力地掐住,她睜大眼,想看清薛臺爲什麼要掐她,可是她的脖子根本無法轉動,只能看到前面稀落的車子一輛輛地開去,他的力氣在慢慢地加大,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張開嘴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啊”地一聲。
薛岐淵的臉慢慢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冷佞、猙獰,彷彿她是他的死敵一般,她覺得他的表情,比手上的動作,還要讓人覺得可怕。
呼吸,越來越稀薄,安初語的臉色都變了,她想要去掙扎,想要擺脫,可手卻在空氣中無意識地划着,然後慢慢地落下,無力的!
薛岐淵緊緊地盯着她的反應,在她的手落下的時候,他的手驀然鬆開。突然得到了空氣,安初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好似這空氣是有限的,現在不吸,就沒有了一般。
薛岐淵沒有說話,他落下自己這邊的窗子,靜靜地點了煙,目光看向窗外,沒什麼焦距地盯着來往的車流。
過一會兒,安初語總算喘夠了,她覺得自己像是撿了一條命。
此時薛岐淵才轉過頭,看着她,淡淡地說:“以後,離我媽遠點,我薛家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你能利用的!”
剛纔他可是快把她殺了啊,現在居然若無其事的樣子,簡直太可怕了。安初語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薛岐淵,她哪裡還敢說什麼話,只能是不住的點頭。
“下車吧!”薛岐淵的聲音,仍是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安初語趕緊下了車,她還未奪步而逃,薛岐淵的車已經疾速駛了出去,差點把她帶倒。安初語踉蹌兩步,穩了穩自己的步子,拍着胸口,好像劫後餘生一般。
看樣子,薛臺真的跟季憂憂好了,她沒想到自己讓薛母給要個節目,會引起薛臺這麼大的反應。現在該怎麼辦?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要命也不敢再惹薛臺了。不過就這樣算了?她又不甘心。
第二天一早,程一笙睜開眼,動了動,腰要命的疼啊。再動動,腿要命的酸啊!
以前殷權出力,她也就是腰痠,這回她出力,簡直就是要命,怎麼去工作?殷權輕步走進門,見她一臉痛苦,趕緊走到牀邊坐下,手先向額上探去,體溫正常,才忙問:“哪裡不舒服?”
“縱慾過度的後果!”程一笙扶着腰一陣陣的倒吸氣。
“今天不要去上班了,在牀上我餵你吃飯好不好?”殷權低沉的聲音裡,帶着足以溺死人的體貼。
這男人每次滿足後,都是這副順眉順眼的樣子。
昨晚程一笙把殷權“吃掉”後,時間很晚了,女人體力很有限,殷權快讓她磨得崩潰纔到那一點,不過聚積之後的結果,可是平時沒有的舒爽。她累的倒頭就睡,連晚飯都沒顧上吃。所以殷權這一早就起來給她做早飯了。
真是不想離開這舒服的牀,程一笙掙扎了一下,然後費力地起身說:“還是算了,這兩天台裡好忙!”
“休息半天也行!”殷權又退了一步。
“上午要跟節目嘉賓見面呢!”程一笙坐起身後纔想到今天嘉賓裡有簡易,然後在殷權手上拍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麼總介意簡易,在我眼裡他就是個普通人,我先告訴你,今天見面的嘉賓裡可是有簡易,你不許亂吃飛醋知道嗎?”
“沒有別人了?”殷權沒答應她,先問自己關心的。
程一笙氣的去擰他的臉,被他一把捉住了手。
“你還是介意,還有bard和向東,我問你,簡易哪裡讓你如此這般地防備?”程一笙追問。
“他跟我是同類,既然你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喜歡上他也不足爲奇!”殷權說出他的理由。
程一笙卻嗤道:“誰喜歡你這類型的啊,要不是你非逼着我嫁給你,我纔不喜歡你這冷冰冰的人呢,我喜歡陸淮寧那種斯文、儒雅的……”
說到後面,她覺得殷權臉色不對,再看他,他用吃人的目光盯着她,她趕緊改口,“我就是打個比方,比方!”
殷權這火就往上拱啊,他費半天勁敢情還吃錯醋了,原來真正的敵人是陸淮寧。他握起拳,骨頭握的“咔咔”響。
這男人連玩笑都開不起了?程一笙晃着他的手臂說:“老公,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要是真喜歡陸淮寧,還能嫁給你嗎?早就嫁他去了!”
“你那是沒辦法!”殷權陰惻惻地說。當初如果不是他老丈人,她肯嫁就怪了。
“誰讓你當時對我那麼強勢?誰喜歡被逼啊!”程一笙撅着嘴說。
殷權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說起當初結婚,的確是委屈她了,不過他也是怕她跑了不是?她那麼受歡迎,不手快點,讓薛岐淵察覺到,她現在就不是他老婆了。沒準就讓薛岐淵給娶到手了。
程一笙見他快要被軟化了,心裡一高興,腰一直,結果疼的她“哎喲”一聲,殷權臉上表情驟變,扶上她的腰問:“怎麼了?又抻着了?”
“老公,昨天我表現還不夠明顯嗎?明明知道早晨會疼,我那麼怕疼的人,我還取悅你,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她說這話一點都沒虧心,貌似昨晚她光縱慾呢,絲毫沒有想到早晨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實誠的殷權就相信了,他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程一笙心想這就算過去了吧,心裡總算能鬆口氣。
殷權給她慢慢地按着,程一笙舒服地都快要睡着了,就在她警惕完全都沒有了,殷權突然來了一句,“以後不能單獨見陸淮寧!”
程一笙無語了,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難哄?她心裡唸叨,“陸淮寧,真是對不住你了,讓你成了殷權的假想敵!”
“聽見沒有?”殷權見她沒吭聲,第二聲,這聲音就冷了下來,好像要凍死誰似的。
“聽見了聽見了,真是玩笑也開不得了!”程一笙嘟嚷。
程一笙不知道,殷權之所以對陸淮寧有這麼大的戒心,完全是因爲她的那本日記,日記中唯一出現的男人就是陸淮寧,她跟陸淮寧關係還很好,還有感情糾葛,算起來陸淮寧可是他的第一號敵人。要是程一笙知道殷權看她的日記,肯定不會拿陸淮寧來開玩笑,不過換句話說,就是因爲能拿陸淮寧開玩笑,才證明她對陸淮寧沒有別的感情啊。再換句話說,如果程一笙知道殷權看她的日記,倒黴的就不是程一笙,而是殷權了!
那可是她的**,少女時期的**,願意給別人看嗎?更別提是現在最親近的丈夫了!
殷權一把將她抱起來,程一笙摟了他的脖子驚呼,“殷權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