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不過來

日子在平淡中一天天推進,一個月了,劉念真的是度月如年,她在思念中苦苦煎熬。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只是她恐怕連相思都算不上,頂多是個單思。又是一個週末,她看着超市裡來來往往的情侶夫妻,逛街購物,如膠似漆,不由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劉念真是懷念四個星期前顧先生特地來找她的那一天,他們走在街上是多麼的像車水馬龍城市裡一對相依相偎的情侶。

鬱結於心的她,不禁在攤前長嘆一聲,“唉”,繼而她又搖了搖頭,深思着她和顧先生的關係,不會就這樣涼了吧。她的嘆息聲引起了一旁忙活的王老闆,他不住的投以不解的目光,看着她這個月來祥林嫂般哭笑不得的模樣,“老劉,你整天想啥呢,還不好好幹活,光在這唉什麼聲嘆什麼氣啊,客人要是看見了都不想過來幫襯了。”“你,你,你,你就知道賺錢,你知道什麼是感情嗎?你當然不會難過了,你又沒有談過戀愛,跟你說你也不懂。”“什麼叫我不懂,你們才見幾次面?談戀愛?沒什麼快吧。到底你們出了啥情況,告訴我興許我還能給你當個參謀,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其實也沒啥,就是他都一個月沒聯繫我了,我怕他早就忘了我這號人了。”說着說着,她都不知覺的低下了頭,太難過了,這一個月她都沒有給過客人一個笑臉,笑不出來,不哭就已經很堅強了,於她而言。

“你說你,就爲了一個男人,茶不思飯不想的值得嗎?那姓顧的不就是西裝革履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其他的你又不瞭解他,你怎麼知道他的爲人品行如何。照我說,你要是真怕嫁不出去,你可以考慮考慮我,興許我哪天被豬油蒙了心就娶你了。”

“呵,那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了,不過我禍害誰也不來禍害你!你還是自個兒慢慢找媳婦吧,我沒那個福分陪你賣一輩子豬肉!我可是要嫁給知識分子的人!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找我家知識分子了,你這叫什麼餿主意,還不如我自己去當面問個清楚,剩下的收攤工作交給你了,就當做是你傷害我心靈的賠禮。”

摘下圍裙,劉念收拾了東西很生氣的就走了。回家的路上她在想應該去哪裡找他,對了,他們上回見面的時候他給過她一張名片,或許她可以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他。儘管已是週末,她知道碰上的可能性不大,但她還是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上他。

回家糾結了很久才換了一身稍微得體一點的衣服,想來自己平時也不像個女孩子,畢竟工作很容易沾上豬血什麼的她也沒敢穿好點的講究點的衣服,最終換的那身還是她猶豫了很久才穿上的,壓箱底的唯一得體的衣服。走在去找他的路上,乘着公交,聽着老貓的愛情專屬權,她感覺好幸福好甜蜜。這一切都和她上次和他見完面之後一樣,耳邊放着這首歌,她穿着這身白色豎紋連衣裙。慢着,她回想着,發現了什麼不對勁,沒錯,她穿了一樣的連衣裙!糟糕透了,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希望如果遇上他了,他不要發現纔好。

忐忑不安,卻無比期待,她還是到站了。她是個路癡,跟着導航都居然走錯邊了,然後又不得不折返,最後她終於找到他名片上的那座寫字樓,寫字樓的門口都是自動旋轉門,她以前從來沒有到過這麼高檔的場所。劉念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能在這麼高大上的地方工作一定很美好,可是她沒有這個資格,沒有學歷沒有才能的她不敢想象。

感慨之餘,她還沒有找到他的公司,可是隻能工作人員才能進入電梯,她在門禁前着急的直跺腳,束手無策。幸而,有一位要進去的員工幫她開了門,她投以感激的目光,她離他又近了一點。終於,她找到了他公司,她看到了他坐在辦公桌前,專注的神情,認真的側臉,讓她好生着迷,不忍打斷認真工作的他。

此時,一位女白領走來,她手裡拿着打包好的便當,看到了在門口的劉念,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的目光在注視着顧睿瑄,她拍了劉念的肩膀一下,劉念一震,回過頭來。“你好,小姐你是來找睿瑄的嗎?我是他的女朋友,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啊,不是,沒有我找錯人了,不好意思。”她落荒而逃了。她們的談話打斷了顧先生的工作,他轉過頭來,卻只見劉念的背影和他的同事。

回到家後,她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牀,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真是像坐過山車。一開始,興高采烈的出門找他,卻發現他有女朋友了。也是啊,他那麼優秀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呢?山不過來,她就過去,卻發現高山高不可攀,她也是很絕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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