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 琉璃碎(二)

隨着天空放晴,茶肆裡的客人越來越多,酒肆和茶樓都是探聽消息的好地方,但茶樓比酒肆有一個好處,在這裡探聽到的消息要比酒肆的多而且也更接近事情的原貌。倉庚仍坐在那裡聽着坊間的議論,他們所說的無非是晉國和楚國的事情。倉庚想,這也難怪,晉楚兩國與祁國臨近,消息也會靈通一些。

一個人說:“聽聞楚王的寵姬生了一位公子,這晉楚的聯姻可成不了了,不知道這聯姻會不會落到我們祁國來。”

另一個人說:“是那位很得寵的寵姬?但我聽聞他生下公子後就難產而死了。”

“這可着實可惜,不過說起聯姻,我們也未必會與晉楚聯姻,聽聞有一個秘密的家族,每隔三代便會與王室聯姻,這算來也該是輪到他們了。”

在桌子旁邊的人不禁暗暗吃驚,問:“什麼家族會有如此的能耐,竟把晉國給比下去了?”

那個人搖搖頭,說:“這是你不知道內情罷了,傳聞在祁國建國之前,祁國的先祖曾救過一位公子的性命。那位公子爲了報恩,幫助先祖建國。建國後先祖念其功績,想封他們一族爲貴族,但那位公子拒絕了,認爲君子之交不必言謝,他日有他可以效勞的地方,他定會幫忙。”

一個人問:“僥是那位公子幫助了先祖建國,也不該享有三代聯姻這樣尊貴的待遇。何況,他們還能幫祁國什麼忙?”

那個人說:“你可聽過藏寶圖的事情?”那個人看到在桌子旁邊的人的臉色趨於瞭然,又說:“傳說那一幅藏寶圖在他們家族中世代相傳,倘若得到了那鉅額的財寶,足以讓祁國問鼎中原。”

倉庚走出了閣樓,耳邊還聽到他們的議論,“此處商榷雲集,難道那個家族的人就隱匿於此?”

“……”

倉庚戴上他的竹帽,一隻白鴿從天上飛了下來,落在他的肩上。倉庚想,師父託他找的東西還一點頭緒都沒有,閒話卻聽了這麼多,也不知道小蟲兒在晉國過得如何?

時間飛逝,眨眼春天就要過去,倉庚在渡口邊上走着,聽到江上的艄公唱着祁國的民歌。歌詞的大意是詠歎春天的稍縱即逝,花兒開了又謝,一切來去匆匆,花朵掉落的樣子像極了和了美人胭脂的淚水。

倉庚在心裡對祁國的民俗極其輕蔑,想不知道衛國的王家是否是多聽了像這樣的哀詞豔句,纔會變得像如今的這般無用。

渡口岸上的楊柳樹也不復上月的樣子,只是抽出一星半點的嫩芽,如今小小的嫩芽已經變成了大片的葉子。倉庚在一棵楊柳樹下,看到一抹淡綠的身影,倉庚走上前去,說:“裴姑娘。”

裴煙轉頭,看到倉庚後,問:“倉庚?你怎麼會認出是我?”

倉庚笑了笑,伸手撥開勾在裴煙衣衫上的柳條,說:“我方纔在那邊看到姑娘的身段依稀就是那日在茶肆中碰到的姑娘,所以冒昧叫了姑娘一聲。”倉庚替裴煙撥開柳條的動作使他們看起來十分親密,而方纔倉庚說的話雖然語氣恭敬,但在一般的祁國人看來卻是與登徒子無異。但裴煙卻不惱,笑着對倉庚道了一句謝謝。

裴煙跟倉庚並肩走在江邊,裴煙問:“不知你要找的東西是否已經尋到了?”

倉庚皺了一下眉,說:“這還沒有頭緒,我想在這裡過一年半載也未必能尋到。”

裴煙又問:“那麼你找到落腳的地方沒有?”

倉庚說:“我現在住在茶肆對面的客棧裡,不知道裴姑娘有沒有相熟的客棧?”

裴煙婉然一笑,說:“倉庚,你喚我裴煙便好。我並沒有相熟的客棧,但你可以到我家中住上一段時日。”

倉庚開始犯難,模樣更是引裴煙發笑,倉庚說:“裴姑娘。”他遲疑了一下,又道:“裴煙,這樣做敢情好,我不熟悉祁國的風俗,平常定會做出一些得罪你家人的事情。”

裴煙說:“你不用在意這些,按着衛國的風俗做便好。我的爹爹一向明達,他定不會跟你計較。”裴煙想了一下,又說:“我家中專門有一些廂房是用作招待客人的,你不來也會有人住進去。”

倉庚想,裴煙這樣說無非是怕他犯難。想到這裡,倉庚對裴煙說:“裴煙,這可真謝謝你。”

裴煙在渡口登上一隻竹排,看到倉庚並沒有隨她下來,裴煙問:“倉庚,你爲何還不下來?”

倉庚說:“裴煙,我跟你同坐一隻竹排,這樣不符合祁國的規矩。”

裴煙笑了笑,向倉庚伸出手,說:“你不跟着我,如何同我一道回家,況且”裴煙調皮地環顧左右,說:“今日裴桑也不在這裡。”

倉庚走下竹排,也笑了笑。

雖然春天已過,但這江面上依然是雲霧繚繞,霧氣只是沒有了春天的凝重,維持的時間也沒有那般長。倉庚看着江面的景色,依舊是煙雨鎖重樓,但卻沒有了初見時的滋味。艄公用竹枝輕拂水面,碧綠色的江面上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在臨近橋樑的地方,霧氣似乎比旁近的要濃厚一些。

裴煙看到倉庚在一路上都沒有言語,說:“關於衛國的傳聞我聽了不少,但不知道我聽到的是否是實情。”

倉庚聽到後,問:“那麼你聽到些什麼樣的傳聞?”

裴煙說:“聽聞衛國的人民尚武,雖然他們大都長得陰柔俊美。”裴煙端詳着倉庚的面容,又道:“他們武藝超羣,聽聞其中最甚者是兩名殺手,男的叫做熠耀,女的叫做黃鶯。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他們?”

倉庚說:“衛國高超的殺手有不少,但他們的長相卻不如傳聞所說的那般俊美,不知道你是否也想一睹他們的容貌?”

看到倉庚臉上的笑意,裴煙也不惱,裴煙說:“我確實是想看一下他們的容貌,不知道黃鶯姑娘會是一位怎樣的妙人。”

倉庚怔了一下,說:“依你這樣的姑娘家,我本以爲你是想一睹熠耀的容貌,像黃鶯這樣的姑娘,確實是不大招人喜歡。”

裴煙聽到倉庚這樣說,卻惱了,她說:“這能有什麼討不討喜的,我們同是姑娘家,黃鶯這樣的姑娘我喜歡得緊。反而那位名叫熠耀的公子,名聲委實難聽。”

倉庚自知是冒犯了裴煙,在心裡苦笑了兩聲,問裴煙說:“那天穿白衣的姑娘是你的妹妹?”

裴煙點頭,倉庚說:“但你們相較起來,面容卻不大相像。”

裴煙說:“裴桑是我的表妹。”裴煙看到倉庚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說:“我們的家族比較特殊,女隨母姓,自然會跟她們親厚些。”

倉庚這下了然了,又想起了他那日聽到的流言,說:“我在此處也聽聞了不少流言,有些委實有趣,但有一些卻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裴煙問:“是什麼流言會這般有趣?”

倉庚說:“聽聞這一帶住着一個神秘的家族,她們每隔三代便會跟王室聯姻。坊間流傳,這個家族手裡握有一張藏寶圖,寶藏裡的財富足以讓祁國問鼎中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裴煙說:“這件事情流傳甚廣,自然會是真的。”

倉庚說:“既然事情是真的,爲何祁國還只是一方的諸侯?既然那些寶藏握在那一個神秘家族的手裡,他們的族人爲何不自立爲王?”

裴煙說:“只怕你聽到的不是故事的全部。祁國的君主和那一個神秘家族都信守着一個承諾,只有當祁國被他國所擾且無力反抗的時候才能運用那一批財寶。而那一個家族的族人即使淪爲乞丐,也不能動用財寶的分毫。”

倉庚看到裴煙的眼裡泛起一層一層的霧氣,也看不真切她臉上的神情,倉庚說:“這一切只是憑着兩位先祖當時的一句君子之交?”

裴煙點點頭,說:“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君子之風,山高水長。”

No.29 青門引(二)No.50 越江吟(二)No.15 雨霖鈴(六)No.22 雨霖鈴(十三)No.8 琉璃碎(四)No.41 胭脂淚(三)No.25 伶仃謠(三)No.50 越江吟(二)No.22 雨霖鈴(十三)No.41 胭脂淚(三)No.11 雨霖鈴(二)No.26 伶仃謠(四)No.26 伶仃謠(四)No.44 花前飲(一)No.36 杏花天(三)No.9 琉璃碎(五)No.3 柳梢青(三)No.35 杏花天(二)No.18 雨霖鈴(九)No.25 伶仃謠(三)No.14 雨霖鈴(五)No.42 胭脂淚(四)No.29 青門引(二)No.12 雨霖鈴(三)No.10 雨霖鈴(一)No.14 雨霖鈴(五)No.20 雨霖鈴(十一)No.20 雨霖鈴(十一)No.31 青門引(四)No.11 雨霖鈴(二)No.5 琉璃碎(一)No.52 越江吟(四)No.14 雨霖鈴(五)No.44 花前飲(一)No.52 越江吟(四)No.4 柳梢青(四)No.4 柳梢青(四)No.55 傷情怨(二)No.45 花前飲(二)No.46 花前飲(三)No.18 雨霖鈴(九)No.13 雨霖鈴(四)No.38 杏花天(五)No.25 伶仃謠(三)No.47 花前飲(四)No.54 傷情怨(一)No.35 杏花天(二)No.14 雨霖鈴(五)No.32 青門引(五)No.27 伶仃謠(五)No.36 杏花天(三)No.40 胭脂淚(二)No.2 柳梢青(二)No.27 伶仃謠(五)No.30 青門引(三)No.55 傷情怨(二)No.56 傷情怨(三)No.46 花前飲(三)No.33 青門引(六)No.19 雨霖鈴(十)No.31 青門引(四)No.1 柳梢青(一)No.13 雨霖鈴(四)No.56 傷情怨(三)No.23 伶仃謠(一)No.2 柳梢青(二)No.24 伶仃謠(二)No.10 雨霖鈴(一)No.54 傷情怨(一)No.49 越江吟(一)No.55 傷情怨(二)No.49 越江吟(一)No.31 青門引(四)No.53 越江吟(五)No.24 伶仃謠(二)No.46 花前飲(三)No.56 傷情怨(三)No.11 雨霖鈴(二)No.13 雨霖鈴(四)No.22 雨霖鈴(十三)No.24 伶仃謠(二)No.45 花前飲(二)No.15 雨霖鈴(六)No.55 傷情怨(二)No.3 柳梢青(三)No.29 青門引(二)No.30 青門引(三)No.48 花前飲(五)No.46 花前飲(三)No.3 柳梢青(三)No.10 雨霖鈴(一)No.7 琉璃碎(三)No.15 雨霖鈴(六)No.56 傷情怨(三)No.54 傷情怨(一)No.44 花前飲(一)No.40 胭脂淚(二)No.16 雨霖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