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痛痛……”
瘋了一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下的江淺夏,一醒來就感覺頭疼欲裂,忍不住抱着頭齜牙咧嘴的在牀上滾來滾去。
“哼!主子您知道自己喝醉了是什麼德行嗎!都快把我們折騰死了!”
候在外邊兒的紫蘇氣呼呼的進來,眼底一抹淡淡的青黑,確切的表明她昨晚沒休息好的事實。
被紫蘇伺候着喝了一碗解酒湯,又哼哼唧唧的被她揉了半天的腦袋後,江淺夏才訕訕的低聲道:“我算得到教訓了,下次毒秀才那賤人再灌我酒的時候,你一定要攔住我。”
“呸!你個沒良心的,虧小生還好心好意的幫你放鬆,你不領情就算了,在背後編排人算什麼事兒啊!”
毒秀才好歹還有點男女意識,只站在門外跳腳,還沒敢直接往裡闖。
翻個白眼,江淺夏也不管自己說人壞話被逮到的窘迫,艱難的起牀梳洗打扮,在房間裡活動活動僵硬的身子骨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
推開門拍拍臉頰,江淺夏咧嘴一笑,“這趟出來也夠久了,走吧,先回青州接上蔣文傑他們,咱們就回家!”
一行人來的突然,走的也低調,只有林淼他們幾個護送,離別的時候也沒多說什麼,珍而重之的把狼頭令還給江淺夏,三人就像林中的鬼魅般,重新沒入林中,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回青州的時候不用像來時一樣隱藏蹤跡,路也比較熟悉了,所以回程的速度很快,風塵僕僕的趕路,沒幾天就重新回到青州地界。
只是還沒去到造船廠,江淺夏一行就被不知什麼時候來青州的鬼奴攔住了。
“主子,總算找到你們了。”
攔住她們的鬼奴正是歸屬於江淺夏的那五十人之一,一見江淺夏,馬上把人帶到一家普通的客棧裡,開一間房,把江淺夏離開青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主子,您和古將軍不是分開了嗎?將軍回京都後,剛好骨利人的出席大朝見的使者在賀魯的帶領下抵達大乾,他帶着骨利的地圖前來,覲見陛下後,要求求和、臣服,並用骨利東邊的一塊還算富饒的土地,換取一名公主和親。”
“和親?這不是很好弄嗎,隨便找個官宦小姐給個公主的名頭嫁過去不就完了?”
不是江淺夏沒人性,實在是從古到今,甚至到以後,這招都被普遍的運用,著名的昭君出塞不就是這樣的?
鬼奴先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然後又露出不爽的神色來,低聲道:“陛下本也想這樣,但賀魯狡猾自大,竟然點名要最受陛下寵愛的琉璃公主嫁給他。”
“他做夢!陛下不可能答應的!”
江淺夏一口否決,不是她信任陛下疼愛女兒的人品,而是琉璃公主和肖酒那點兒眉來眼去的破事兒,在京都早不是什麼新聞了。
也就是說,琉璃公主是肖府內定的媳婦兒,肖帥更是鎮國大元帥,皇上不可能冒着羞辱整個將門的風險,把琉璃公主嫁給一個蠻夷。
就算這個蠻夷骨頭硬的要命。
“……不,陛下好像有意同意,因爲賀魯說了,只要琉璃公主下嫁,他和琉璃公主生下來的孩子,將會成爲未來骨利人的王!整個草原的王!”
無力的癱進椅子裡,江淺夏嘴裡泛苦——有自己血脈的孩子成爲未來骨利人的王,那隻要再有幾代和親,整個草原和平的成爲大乾的牧場,將不再是夢。
雖然這個想法簡直愚蠢的可笑,但深信血脈的大乾人,卻沒有人會懷疑,做孫子的還能回來打外公不成?
和這麼龐大,並可期的土地比起來,肖酒以國家爲主,犧牲一點小小的個人私利,當然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恍惚了一下,江淺夏茫然的看着鬼奴,“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你們不在京都守着,跑來找我幹嘛?”
“將軍讓我們過來請主子快點回去想辦法啊!肖酒將軍因爲這事兒跑去骨利人下榻的驛館和他們大打出手,陛下震怒,已經讓禁軍把肖酒將軍抓起來,關進天牢了。”
江淺夏再呆一瞬,愕然的聲音拔尖,“他去闖驛館這麼大的事兒,就沒人攔着?!”
“……不僅沒人攔着,好些將門子弟還跟着一起去了,現在餘生餘才兩兄弟被關在家裡面壁思過,肖帥的虎符被暫時收走,只有林淵將軍逃過一劫,但也被警告了。”
“古黎呢?”江淺夏心懸了起來。
“古將軍在肖酒將軍闖驛館的時候沒去,但肖酒將軍被關起來後,他找來個機會和骨利人的壯士比武,重傷三個,當場斃命七個,連賀魯都受了內傷,我們兄弟來找您之前,被孫道長看護着呢。”
能找藉口收拾人也算古黎聰明瞭,但明面上皇帝不能找他麻煩,可私下的警告還能少了?
反倒是骨利人,雖然損失了幾條人命,但理都被他們佔全了,還能享受大乾官方的保護,一旦將門再有什麼動靜威脅到他們,那就是在打皇帝的臉,從這一點來看,挑撥離間和苦肉計用的挺好啊?
對那個曾經射了古黎一箭,差點把古黎弄死的賀魯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後,江淺夏又放鬆了下來。
“看你着急的樣子,來挺久了吧?”
“回主子,我們半月前就到青州了,只是找不到您的人,所以只能先護送蔣文傑少爺他們回京都,我和幾個兄弟留下來等您回來。”
“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有什麼用,我還能去劫天牢啊?”
翻個白眼,江淺夏也不爲難委屈巴巴的鬼奴了,心累的讓紫蘇重新收拾好東西,繼續趕路回京吧。
“主子啊,您說咱們不聲不響的消失半個月纔回去,將軍和元帥他們會不會……”
路上,憋了許久的紫蘇,還是忍不住湊到江淺夏耳邊,小聲的說出自己的擔憂。
“會不會以爲我故意拿喬,給他們臉色看?”
補出紫蘇想說又不敢說的話,江淺夏苦笑着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樹木街道。
“誰知道呢,我畢竟是和古黎鬧翻了才分開的,這個時機太巧了點,要是他們懷疑……”
那就懷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