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宜黃到底是教語文的,長着一張巧嘴。
“我問你,一九六九年六月三十號子夜——十二點鐘左右,你在什麼地方呢?”
“六月三十號晚上,我在褚助理家打麻將啊!”
曹宜黃重複的還是過去的謊言。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前面所有的談話只能算是鋪墊,接下來纔是問題的核心。
鄭峰和李雲帆相視一笑:“曹宜黃,你確定六月三十號晚上在褚助理家打麻將嗎?”
“我說的是實話,六月三十日,我確實在褚助理家打麻將。”
“據我們所知,褚助理從來不在自己的家裡打麻將。”
“你們就這麼肯定?”
“這不是我們說的,這是褚助理說的,今天晚上,在我們和你接觸之前,李局長已經和褚大科長見過面了。”
曹宜黃望着鄭峰和李雲帆,一時語塞。
“南大街三條巷287號三號院18號。這個地址,你是不是很熟悉呢?”
曹宜黃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起水來,兩顆眼珠在三角眼框裡面轉個不停,他一定是在準備臺詞。
“褚助理的老婆反對他男人打麻將——依我看,她是反對褚助理在家裡打麻將。褚助理畢竟是國家幹部,在家中聚賭,影響不好。打麻將就回驚擾四鄰,會造成惡劣的影響。”
“那是我的表述有問題,我先到褚科長家喊他,然後到別人家打麻將去了。”
爲了圓一個謊言,撒謊者肯定要把謊繼續撒下去。
“事實是,六月三十號的晚上,褚助理在徐家灣中學督導工作,學校領導馬長庚留褚助理喝酒,晚上,褚助理根本就沒有回家,你怎麼可能和褚助理在一起打麻將呢?曹宜黃,你不要再編故事了。”
燈光下,曹宜黃的臉呈現出一種豬肝‘色’,如果不是因爲喝了一些酒的話,這張臉所呈現出來的一定是土灰‘色’。
面對鄭峰的步步緊‘逼’,曹宜黃無言以對。
“謝家財夫妻倆遇害的時間是十二點鐘左右,你老婆說,當天夜裡,你是一點多鐘回到家的。你剛躺下不久,謝家莊派去報信的人就到了。這不應該是一種巧合吧!”
曹宜黃好像從鄭峰的問題中發現了漏‘洞’,他突然擡起頭來,異常亢奮得望着鄭峰道:“鄭局長,你能確定謝家財夫妻倆是十二點中左右遇害的嗎?”
“這是確定無疑的。”
“那麼,我想問,從謝家莊到大旺集,有三十里地,一個多小時,除非是飛回來,否則,是絕對不夠的。”曹宜黃太自信了,他以爲公安同志還不知道他向呂老師借自行車的事情。
“曹宜黃,你說的不錯,從謝家莊回到大旺集,如果是步行的話,需要兩個多小時,但如果騎自行車的話,只需要一小時左右。”
“所以,你們懷疑我就更沒有道理了。”
“你的手上不是有自行車嗎?”
“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自行車是我六月三十號的夜裡向別人借的。”
“向誰借的呢?”
“我們學校的呂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