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人都知道,不僅南山紡織廠遇到這種情況,當時,全國就是這種形勢。當時的口號是“抓革命,促生產”,“以階級鬥爭爲綱”,實際的情形是,所有的生產都停了下來。
李雲帆一行的調查在這裡擱淺了。
李雲帆仍不罷休,能不能找幾個和邢惠開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來問一問呢?
於是,楊廠長和吳主任在幾分鐘之內喊來了五個人,這五個人平時經常和邢惠開在一起搭班,關係也不錯。
遺憾的是,五個女人都回憶不出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六號和七號的班次了,時間太久,再加上每個人的班次都不固定,紡織女工經常倒班,上班的時間一個星期就要變一次。
李雲帆和卞一鳴想要查清楚邢惠開十一月六號的班次的願望落空了。
明明看見蛇穴裡面有一隻螃蟹,但就是抓不到它,這種感覺是非常難受的。而這隻螃蟹對同志們來講是非常重要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把很多事情都搞的雜亂無章,整個社會都處在一種癲狂和無序的狀態。
我們都知道,南山紡織廠的考勤記錄對李雲帆和卞一鳴來講,太重要了。如果能查清楚邢惠開十一月六號上的是什麼班,就能確認邢惠開有沒有撒謊,確認邢惠開有沒有撒謊,就能確認貢明啓在十一月七號凌晨三點至四點之間有沒有和邢惠開在一起。
老案子的線索斷了,好在有新案子在,而老案子和新案子又關乎同一個人,所以,李雲帆和卞一鳴想做一點必要的調查。
晚上,除了找任大爺瞭解情況,還要找邢惠開的鄰人瞭解情況,如果貢明啓仍然保持着和邢惠開的關係,鄰人不可能不知道。
夜幕降臨之後,一輛汽車停在邢家村北邊一個村莊的路口。當時,汽車是一個稀罕物,李雲帆和卞一鳴只想悄悄進入邢家村,如果將汽車停在邢家村的社場上,一個村子的人都會知道。
汽車熄火之後,從車上走下來五個人,他們分別是李雲帆、卞一鳴、王萍、嚴小格和左子健,譚曉飛和毛書記到智覺寺安排同志們的住處去了。今天晚上,李雲帆一行就將在智覺寺住宿。
一行人步行到了邢家村。
經過社場的時候,社場一片寂靜,只能聽到水牛吃草的聲音,偶爾還會有一兩聲牛叫聲。
五個人在一個三岔路口分手,李雲帆和左子健向東到任大爺家去;卞一鳴、王萍和嚴小格向北到邢惠開的鄰人家去。
我們先跟着李雲帆和左子健到任大爺家去看看。
經過一家又一家院門的時候,兩個人看到人家堂屋裡面的昏暗的燈光和燈光前晃動的人影。村子裡面的人正在吃晚飯。
邢家村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兩個人一路向東,經過二十幾戶人家,還是沒有見到任大爺所說的大石碾子和大槐樹。
一些人家的院門口,還會蹲着兩三個人,手裡面端着飯碗,手上拿着筷子,他們一邊吃飯,一邊嘮嗑,他們還會幫兩個人訓斥那些見了生人就吼兩嗓子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