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曉飛和王萍將一清押到碼頭,李雲帆、鄭峰、卞一鳴和老侯仍然留在岩石上。四個人密切地注視着水面。
李雲帆的眼睛不時在手錶上停留一下,秒針一秒一秒地朝前走。
兩分鐘快到了,但古其山的腦袋還沒有露出水面。此時,李雲帆和大家既關心水下面的東西,更關心古師傅的身體,眼下雖然是初春十分,但春寒料峭,氣溫還是很低的。
“古師傅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上來啊?”老侯也很焦急。
老侯的話音剛落地,水下冒起一長串氣泡,緊接着,古師傅的腦袋露出水面。
聚集在碼頭上的人頓時安靜下來,他們想看看古師傅的手上有沒有東西。
遺憾的是,古師傅的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古師傅用右手抹了幾下自己的頭髮和臉,他的頭上和臉上有很多水,水擋住了他的視線。
“局長同志,我已經看到鐵鍬了和——。”古師傅仰起頭,朝上面大聲道。“和”後面應該是頭蓋骨,但老人沒有說出來。
“古師傅,水下面的溫度怎麼樣?”
“不礙事的,你們放心吧!比這個更冷的天,我都在水裡面呆過。”
“你自己擔心一點。”
有些判斷不能僅憑對方說什麼,要結合自己切身的感受。鄭峰說話的時候,牙齒都有點打顫。
古師傅做了一個深呼吸之後,再次潛入水下。
幾十秒鐘以後,除了一些氣泡之外,水變得混濁起來。
一分半鐘的樣子,古師傅再次浮出水面。
這次,大家終於看到古師傅手中的東西了,他的手上抱着三樣東西,鐵鍬、石頭,還有一個頭蓋骨,一清用樹藤將三樣東西捆綁在一起,而且捆綁了很多道,在水下,是沒法將藤條解開的。
古師傅,抱着三樣東西朝碼頭游去。
李雲帆一行四人也朝碼頭跑去。
此時,碼頭上已經聚集了上百號人,李雲帆在人羣中看到了田大幫的父親和母親。
人羣吵吵嚷嚷,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田老太太站在碼頭上,她的頭上扎着一個頭巾,兩個年輕女人的攙扶着她。兒子身首異處,爲此,做母親的已經病了好幾天。
譚曉飛和一箇中年男人站在跳板的盡頭,蹲下身子,用雙手從古其山的手中接過東西,然後擡到一塊空地上,圍觀的人很自覺地退到七八米外,同時自覺地圍成了一個圓圈。
李雲帆和老侯將古其山拉上岸;鄭峰脫掉棉大衣披在古其山的身上,結果被古其山推開了:“局長同志,我沒事,咱們山裡人,在冷風苦雨裡慣了,身子骨沒有那麼嬌貴,剛纔在水下面,確實有點冷,現在好多了,老二——老二。”
“爹,我在這兒。”
“快把衣服給我。局長同志,忙你們的去吧!我到樹林裡面穿一下衣服。”古其山從兒子的手上接過棉襖,披在身上,然後和兒子朝樹林裡走去。
譚曉飛和老侯將東西放在一塊石頭上。
一清怕頭蓋骨滑落下來,所以用樹藤繞了很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