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出來了吧,蒲雲海只要一接觸到犯罪的過程,腦子就會“亂”。
“你是怎麼殺害海子的呢?”
審訊非常艱難,李雲帆不得不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先用繩子勒死了他,然後把他吊到樹上去了。”蒲雲海的回答和同志們所希望的大相徑庭,李雲帆想知道的是詳細情況。
“蒲雲海,我們需要的是詳細情況——越詳細越好,你這樣輕描淡寫,我對你的表現很不滿意。事情既然有勇氣做,就應該有勇氣面對。我希望你放下包袱,如實詳細地交代作案的過程,你聽清楚了,是作案的過程。你就從見到海子開始,一直說到你離開犯罪現場。”
蒲雲海沉默片刻之後,道:“八點十分左右,海子出現在山道上,他哼着山歌朝三叉路口走來。我躲在路口旁邊的大石頭後面,海子從大石頭前面走過去後,我慢慢跟了上去。”
“這就對了,我們要的是細節。你想抽菸嗎?”李雲帆拿起煙盒——他想適時地鼓勵一下蒲雲海。
蒲雲海點了一下頭:“李局長,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水喝——我渴的慌。”
李雲帆朝王萍點點頭。王萍站起身從牆角的茶几裡面拿出一個茶杯,倒了一杯水,遞到蒲雲海的手上,蒲雲海將茶杯口放在嘴脣上試了試,水太燙,蒲雲海便將茶杯抱在手中。
卞一鳴點着了一支香菸,然後遞給了蒲雲海。
蒲雲海斷煙已經很久了,他的煙盒裡面早已經空了。
人是一種不容易滿足的動物,特別是在慾望不斷膨脹的時候:人又是一種比較容易滿足的動物,特別是當失去所有的時候。現在,對蒲雲海來講,一支香菸,一杯水,恐怕就是他的全部。
大概是受到李雲帆的鼓勵,蒲雲海的交代似乎積極主動了許多:“在我準備把繩子套在海子脖子上的時候,海子突然走到大石頭的後面,他解開褲帶,趴下褲子,往地上一蹲。我瞅準他低頭的時候,慢慢走到他的身後,將繩子往他的脖子上一套。”
蒲雲海說到關鍵的地方停住了。同志們很想知道海子的脖子上爲什麼沒有和身體垂直的勒痕。正常情況下,是應該有勒痕的。
蒲雲海喝了幾小口水,接着道:“我就勢把海子拉倒在地,然後用左腿的膝蓋壓住他的胸脯,同時用右手拽繩釦。”
此時,海子的仰面朝上,身體與地面是平行的,在這種情況下,蒲雲海手中的繩子與地面基本平行,這樣一來,繩子就不會在與身體垂直的地方留下勒痕。
“如果海子不蹲在地上,你也準備這麼做的嗎?你是不是也準備把海子摁到在地呢?”
“是的。”
“爲什麼要這樣?”
“只有這樣,纔不會在孩子脖子兩側留下和上吊不相干的勒痕,而只會在脖子與腦袋的連接處和耳後根留下勒痕。凡是吊死的人 ,必然會留下這麼一條勒痕。”
蒲雲海不但兇殘,殺人的手法還很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