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筱竹的話,現在的人聽起來,可能會不以爲然,天性使然嗎?但放在在當時的背景下來考量,就非同小可了,大家都知道,無產階級**是一場觸及人們靈魂的大革命,凡是經歷了大革命洗禮的人,有相當一部分人,五魂七魄被洗去了四魂六魄,爲了劃清所謂的“界限”,夫妻、父子一夜之間成爲陌路人,魂魄不存,何來天性?在這樣一種大背景下,郭筱竹,包括她的奶奶郭劉氏的所作所爲,給我們留下了很多值得思考的東西。
“行,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好好安慰你奶奶,早點睡覺——一切都會過去的。”
“再見。”
“再見。”兩個人望着郭筱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雲帆和譚科長回到田所長辦公室的時候,時間是十一點五十。郭根生已經被送到拘押室去了,時間確實不早,梁書記認爲已經沒有必要再熬夜,養足了精神,明天早晨再接着審訊,鄭峰採納了梁書記的建議。
十二點鐘,同志們和梁書記在公社大院的門口分手,梁書記回自己的家,同志們回到隔壁的旅社。
十一月二十號,大家雖然睡得很遲,時間也很短,但大家睡得很踏實,案子基本上是拿下來了。
第二天早晨,鄭峰和同志們沒有馬上提審郭根生,而是和粱書記去了普覺寺,大家還記得嗎?李雲帆曾經答應過郭劉氏,爲她到普覺寺請一個佛龕,原來的佛龕被邪惡褻瀆過,看到它,郭劉氏就會想起往事,所以肯定是不能再用了。遺憾的是,普惠寺解放後就不再爲施主提供請佛龕的服務了。
當梁書記和住持一清禪師說明來意之後,一清禪師便領着鄭峰一行到堆放佛器的庫房轉了轉,兩個僧人在一堆雜物中翻出了一個老舊的、落滿了灰塵的、有些破損的佛龕,裡面安坐着一尊觀世音菩薩,這個佛龕比郭劉氏東廂房裡面的佛龕稍微大一些。一清禪師答應梁書記找一個工匠將佛龕修理一下,再上一個光。但要一兩天的時間。
梁書記答應鄭峰,佛龕的事情交給他處理,他一定親自將佛龕送到郭家去,他還答應鄭峰,一定好好培養郭筱竹,作爲一個農村幹部,懲惡揚善對社會民風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
九點半鐘,大家回到公社大院。審訊郭根生的工作繼續進行。
郭更生被田所長帶進辦公室的時候,眼睛通紅,眼白上佈滿了血絲,本來就浮腫的眼袋越發的浮腫,同志們原以爲是昨天晚上熬夜的緣故,聽田所長說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今天早晨八點鐘左右,在鄭峰一行離開公社大院不久,郭筱筱拎着一袋衣服和一些吃的東西來公社來看望郭根生,郭根生哭得像一個淚人,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一個勁地哭,最後把郭筱竹也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