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辜文傑的額頭和鼻尖上已經滲出了一些細小的汗珠。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這個世界上,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說,但絕沒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人,人只有到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纔會大徹大悟,這就叫“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關鍵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接受“死”的結果。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就是接受“死”的結果。
水已經沒過了辜文傑的脖子,他正在尋找救命稻草:“我想起來了。”辜文傑的眉毛楊了一下,他終於憋出了一點臺詞,“我到樑燕家去,有時候會走一條小路,樑燕家住在玄武湖附近,我到他家去,可以走中央門那條路,也可以走玄武湖邊的板倉橋,這條路是黃土路。”
辜文傑憋了半天,憋出了這麼一個屁來。
“我說的是六月十二號下午到十三號中午,你那輛自行車車輪上黃泥土是這麼來的?樑燕已經說了,六月十二號下午到十三號中午這段時間,你根本就沒有到她家去。”
“我不是經常到她家去嗎?走那條路,遇到下雨的時候,車輪上就會粘上泥巴,我看太髒了,就用水洗一下,這有什麼問題嗎?”
辜文傑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這麼有力的證據,竟然沒能將辜文傑制服。
“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問樑燕,你們也可以到板倉橋去看看路上是不是有黃土,一到下雨天,那條路上就會有一些黃泥巴。”辜文傑有點自鳴得意,自己終於找到了非常有力的證據。
饒鴻達所謂的“機靈的讓人難以相信”並不是一句隨口說出的話。
“辜文傑,六月十二號下午到六月十三號上午,你既沒有在學校裡面,也沒有到樑燕家去,那麼,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你究竟和誰在一起呢?”
“時間太久,我確實想不起來了,我是學生會的幹部,雜事比較多,一個人出去辦事是家常便飯。”
“連段左都和王冬都能記得,你怎麼會記得的呢?我們懷疑你去了南山鎮,並且殺害了你的養母辜望弟,根據我們的分析,你回南山鎮的時候,還帶了一輛自行車——就是你現在騎的那輛鳳凰牌自行車。”
“帶一輛自行車?你們真會想當然,怎麼帶自行車?長途汽車上怎麼帶自行車?”
“我們已經到南京長途汽車站調查過了,只要旅客的行李不多,自行車是可以放在汽車車頂上的。”
“很抱歉,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我不能接受你們強加給我的罪名,因爲你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們也不能隨便拿我交差了事。”
辜文傑雖然沒有低頭認罪,但鄭峰和李雲帆已經有一個初步的結論,辜文傑就是殺害養育他二十五年養母辜望弟的兇手,當然,兩個人都意識到,要想讓辜文傑就範,還需要更有利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