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說?”
“他說,有一些魚沒有賣掉,就拎到街上去一家一家跑,所以遲了。”
“大爺,您再回憶一下,您答應不跟旁人說汪小霞搭楊樹理便船的事情是在什麼時候——是在汪小霞出事前,還是在出事之後呢?”
這一點顯得很重要,如果是在汪小霞出事以後,那一定是怕童子強和蒲森林找到楊成功——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小劉莊和楊莊靠在一起,楊樹理擔心楊成功一不留神說漏了嘴。
“是在汪小霞出事以後——不錯,是汪小霞出事以後,當時,張所長他們正在小劉莊找人瞭解情況。”
三點鐘左右,鄭峰一行告別柳隊長和楊成功,離開楊成功家的碼頭。
雪雖然在吃中飯的時候就停了,但天氣似乎很差,霜前冷,雪後寒,如果雪後太陽躲在雲層裡面不出來,那就更冷了,老天爺陰沉着臉,幸好沒有風,否則,會更冷。
漁網上的雪不是化掉的,而是自己掉下去的,漁網的線太細,支撐不了雪的重量,雪便放棄了對漁網的攀附和依賴。
告別楊成功的時候,鄭峰想到了第二步棋,到崔村要做三件事情,一,張貼布告,請生產隊的幹部幫助動員羣衆;二,瞭解崔家鬆的漁船在一九七二年三月十六號下午的活動情況;三,找柳隊長的小舅子陳大龍瞭解楊樹理三月十六號晚上在柳隊長家喝酒的情況。
想到第二步,鄭峰突然意識到前面工作中的失誤,先前,應該再跟曹德民確認一下,汪小霞和夏清蓮有沒有搭過崔家鬆家的船,船和汽車的交通規則應該是一樣的,都是靠右行駛,雖然大沙河比較寬,但船一般不會在和中央行駛,因爲河中央的水最深,汪小霞從孃家回小劉莊和夏清蓮回孃家,如果搭便船的話,那麼,船應該是靠着西岸行駛的,這樣,船就會從曹德民的漁網旁邊越過。所以,曹德民應該能看見。
四點半鐘左右,大家趕到了崔村,上岸之後,柳隊長將鄭峰一行帶進了一戶人家的院門,。
接待大家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他就是柳隊長的小舅子陳大龍。
同志們在陳大龍家坐了半個小時左右,時間雖然不長,但卻陳大龍的陳述中得到了兩個重要的情況。
第一個重要情況,楊成功已經提過了,陳大龍的敘述進一步證實了楊成功的說法,一九七二年三月十六號的晚上,楊樹理的手腕上確實有傷痕,柳隊長說的沒錯,陳大龍果然是一個觀察力很強的人,在姐夫家喝酒的時候,陳大龍坐在楊樹理的對面,在楊樹理敬酒的時候,陳大龍不止一次看到楊樹理手腕上的傷口,陳大龍還看到了楊樹理衣袖上的血,而柳隊長坐在楊樹理的右手,所以,他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