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飯之後,刑偵隊第三次走家尤家大院。尤柄國被留在了學校,之所以讓古月明回家,把尤柄國留下,主要是怕這母子兩人“交流活思想”。李子榮和劉建亮負責照顧尤柄國,案件的偵破工作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關鍵的時期。稍有差忒,就會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小說 *wwW.*class12/談話照例在客廳進行。在走進客廳之前,李雲帆、劉局長和鄭峰特地留意了一下尤家的客廳,屋脊的高度和天花板的高度差在一米五左右,不過,要是不在意的話,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至於尤家的老祖宗在建造客廳的時候,爲什麼要在客廳的上方設計這麼一個隱秘之所的目的,同志們不得而知,同志們只知道一個事實,尤柄國利用這個隱秘之所偷聽到了同志們和古月明的談話。
一夜之間,古月明蒼老了許多,眼圈發黑,眼白上佈滿了血絲,上眼皮耷拉着,眼袋似乎比昨天更大了,還有點浮腫。虎皮套已經不見了。兩隻手大概是出於某種習慣,抄在袖筒裡面。
照例是雙雙爲同志們倒茶,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女人,同志們跟她已經見過三次面了,但她說的話加起來,總共沒有幾句,即使是這麼有限的幾句話,也都是短句。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始終爲古月明所左右,在她的身上,你幾乎看不出一點思想的痕跡,因爲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受別人『操』控的。這大概就是尤大寬得以長期佔有她的原因吧!既漂亮,又溫柔似水,這就是她給同志們的印象。
讓我們回到正題上來吧!
李雲帆意識到,今天的談話可能會非常艱難,因爲這涉及到古月明個人的**,而這個**又關乎一個女人的名聲和貞潔,女人往往會失之於貞潔,這是指**,但女人一生都在爲貞潔而戰,這是指精神。現在的古月明就將面臨這樣一個問題,所以,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以保住自己的清白。當然,這將是同志們所要面對的一個難題;另一方面,古月明即將面臨失去兒子的痛苦——如果兇手查無他人的話,尤柄權將會遭到牢獄之災,古月明必須要在兒子和自己之間做一個選擇。李雲帆試圖幫助古月明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
“古月明,你有什麼要跟我們說的嗎?”
“該說的,我都說了。”
“如果你丈夫尤大寬確實是死於你兒子之手的話,那麼,我們就要結案了。”
古月明低頭不語,同時用衣袖擦拭眼淚。
“我們再次強調一遍:根據我們對尤大寬的屍檢,尤大寬的顱骨上沒有任何重擊的痕跡,我們的結論是,你兒子尤柄權砸下去的那一椅子,是不足於導致尤大寬死亡的。兇手很可能另有其人。”
古月明彷彿有擦不幹的眼淚,除了擦拭眼淚外,身體略微有點顫抖。
“根據我們的調查,十一月十八日的夜裡面,確實有一個人出現在尤家大院,因爲有人在院牆外面的竹林裡面看到一個黑影——正從尤家的院子翻了出。這個人肯定不是你們尤家人。”
古月明表情木然地看着李雲帆。
“你應該最清楚。”
“我確實不知道。除了兩個兒子和兩個媳『婦』,再沒有外人了。”
“此人不但在十一月十八日的夜裡面到過尤家,這個人十一月十七日的夜裡面也到過尤家大院。”
古月明愣了一下,突然啜泣起來,比先前哭得更傷心了,站在一旁的雙雙從棉衣口袋裡面掏出一個手帕塞在了古月明的手裡。
“我們分析,這個案子不是我們所想象的那麼簡單,兇手除了行魚水之歡外,很可能是衝着尤家的寶貝來的。”李雲帆輕描淡寫地、稍微觸碰了一下古月明和那個神秘男人之間的私情,其目的是想試探一下古月明的反應。
李雲帆的試探是有作用的。
古月明停止了啜泣:“我們尤家家大業大,遭到蟊賊的光顧是有的,我嫁到尤家來了以後,就遇到過幾次。山裡人,日子過不下去,拿點東西就走了,又不是什麼江洋大盜。”古月明的思想沒有一點鬆動。
李雲帆不得不老調重彈:“有人向我們反映,自從你嫁到黑風寨之後,尤大寬就不怎麼回來住了,即使回來住,也是和你分牀而眠,你睡在院子前面,他睡在院子後面,這是不是事實?”
古月明未作回答,她的臉『色』突然籠上了一層灰『色』。
“有人看見尤老太爺深更半夜跑到你的房間去了,我們第一次到尤家來,跟你談過這個問題,你矢口否認,你知道尤大寬之所以對兒媳馬小荷心懷不軌……”李雲帆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雙雙,雙雙的臉一下子全紅了,她同時低下了頭。此時此刻,李雲帆只能提馬小荷的名字,“至於什麼原因,你心裡面比誰都清楚。”既然古月明的思想不肯鬆動,李雲帆不得不下一點猛『藥』。
“尤大寬把尤老爺的遺像藏在後廂房的櫃子裡面,你的三個兒子又把尤大寬的遺像藏在了同樣的地方,原因應該是相同的,到底是什麼原因,你心知肚明。”
古月明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利用那塊手帕不停地在眼眶上『摸』來『摸』去,試圖掩飾自己的羞愧和驚慌。
卞一鳴坐到了李雲帆的跟前,低聲道:“李隊長,如果古月明不願意在自己和兒子之間進行選擇,答案就只有一個。”
“說說看。”坐在卞一鳴旁邊的鄭峰道。
“古月明很可能是幫兇。”卞一鳴的猜測可謂大膽。
“古月明,你剛纔說,那個黑影有可能是小『毛』賊,有一點,我們想請教你。”
“你請說。”
“小『毛』賊怎麼會跑到你的房間裡面去呢?”
古月明的眼神開始飄移:“到我的房間去,我當時在不在房間裡面呢?”古月明一邊擦拭眼淚,一邊在思考。
李雲帆早有準備,古月明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