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談話的時候,院門外傳來了一陣狗叫聲,不過,很快就停止了,不一會,隔壁張大嬸家傳來了敲門聲,一段對話引起了李雲帆的注意:
“文才——文才兄弟!”
“來了!是劉二哥啊!有啥子事情嗎?”
“我家老母豬今天早晨突然不吃食了,你快去看看,是不是要下崽子了。”
“你等一下,我就來。”
大約過了兩分鐘的光景,有兩個人從章國森家的院門口走了過去,一個人帶着斗笠,穿着蓑衣;一個人穿着雨衣,左肩膀上揹着一個小木箱,這個人就是胥文才。
李雲帆和鄭峰從椅子上站起來。李書記走到他們跟前:“穿雨衣的就是胥文才,旁邊那個人是劉家窪的劉老二。”
李雲帆和鄭峰把卞一鳴叫出了堂屋,三個人低語了幾句,然後走出章家的院門,向右,李書記走在前面。
他們這是到哪兒去呢?到張家去,這是李雲帆和鄭峰臨時決定的。擇日不如撞日。
李雲帆和鄭峰的意圖非常明顯:先找胥文才身邊的人瞭解一下情況,然後再找胥文才瞭解情況。胥文才的劉家窪之行正好爲刑偵隊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關於胥文才案發當天下午的運動軌跡,要想從外圍突破,肯定要大費周折,而且無處下手,因爲這個案子已經塵封了十年,所以,正面接觸胥文才和他身邊的人,不失爲一條有效的路徑,看看能不能從他們的談話中找到破綻。不管這麼說,要想知道水的深淺,就要脫掉鞋子,下水試試看。
鄭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站在張家的院門口和李雲帆嘀咕了幾句,李雲帆把李書記叫到了跟前,和他說了兩句話以後,李書記便朝國森家的院門走去。李雲帆讓李書記到章家去做什麼呢?待會兒,我們就知道了。
開門的是張望弟:“李書記,有事啊!快進來,瞧這雨下的。”
“是啊!你們都在家啊!”李書記朝堂屋望了望,張大+*小說 *wwW.*class12/嬸和張更正站在堂屋的門口向外張望。
堂屋裡面兩邊的地上鋪了幾張席子,席子上面鋪了一層山芋幹,,屋子裡面散發着一種黴味,山芋幹上面有不少黑點。
李書記拿起一根山芋幹,掰斷了:“大嬸,今年的山芋幹看樣子是曬不出來了。”
“可不是咋的,瞧這鬼天氣,太陽一連幾天都不『露』臉。”張大嬸一臉無奈。
“明年的口娘看樣子要緊巴了。”
“沒辦法,恐怕要壞一半,只有餵豬了。李書記,你們來一定有事,快請坐。”大嬸解下圍裙擦了擦板凳。
同志們已經和張望弟見過面了,但並沒有在意張望弟的長相,現在看來,張望弟雖然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穿的也很普通,但由於苗條勻稱的身材和白裡透紅的水『色』,還是很耐看的。
在走進張家院門之前,李雲帆和鄭峰已經合計好了,談話分三撥,同時進行:卞一鳴找張大嬸,地點在張更生家的堂屋;王萍和聶振華找張更生夫妻倆,地點在張更生家的廚房;李雲帆和鄭峰找張望弟,地點在張望弟家的堂屋。
既然要撒網捕魚,那就把網撒大一點。從這個安排中,我們不難看出,李雲帆和鄭峰不僅要了解胥文才案發當時的活動情況,還想了解一下張望弟和章國森之間男女之事。
在這裡,我們得話分三頭。
我們先來說說王萍和聶振華這邊的情況:對於姐夫在案發當時,甚至當天的情況,張更生的回答是“想不起來了,沒有一點印象,姐夫經常走村串戶,在家的時間不多。”至於張更生的老婆,她是一九六五年嫁到梨花塢來的,所以,她只有陪坐的份。
再來看看卞一鳴這邊的情況:
“大嬸,您女婿呢?”卞一鳴明知故問。
“他前腳走,你們後腳就到了,文才到劉家窪去了,劉老二家的老母豬病了,請他去看看。”
“大嬸,您女婿胥文才是什麼時候入贅到梨花塢來的呢?”
“小寶今年虛十四,文才是五九年來的。”
三叔公第一次看到張望弟和章國森在一起的時間是一九五八年。
“大嬸,章國森家發生火災是哪一天?您還能記得嗎?”
“咋記不得!是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記得就好,這正是卞一鳴所希望的。
“您女婿那天在家嗎?”
“不在家,他要是在家的話,還用得着我老婆子去喊人嗎!”
“那麼,您女婿十一月二十七日到哪裡去了呢?”
“想不起來了,日子太久了。一點影子都沒有。”
“案發當晚,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不知道,我們當時都在阿香家。”
“胥文才沒有到阿香家去嗎?”
“想不起來了,你們去問問望弟,她興許能想起來。日子太久了。”
張大嬸的回答完全在卞一鳴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