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叔溫庭夢這時才站起身來,道:“金花代村長說得對!”
“正因爲我們都親眼目睹各位婆婆對媳婦們的好,你們之間的這個情分,不僅是保證我們玉嶼村安定穩定的基礎,也是值得你們婆媳雙方一輩子去珍惜的美好情感。”
“雖然各位婆婆的兒子們都外出了,不再呆在玉嶼村了,但他們都是我們玉嶼村的兒子,我們村兩委的所有人,怎麼忍心看着我們村這麼多的兒子們去坐牢呢?”
“這兩個考慮,就是我們村兩委開會時,決定只支持留守媳婦提出離婚,而不支持她們去告她們的男人犯了重婚罪的根本原因!”
“請各位婆婆好好想一想,再做出支持還是不支持媳婦提出的離婚要求,切不可因小失大,生生讓我們玉嶼村的兒子們,因被告犯了重婚罪而一起去坐牢呀!”
林智驍帶頭給幺叔喝彩,道:“幺叔書記、金花村長和村兩委的同志們,更不願意看到許秀卿嫂子那樣上吊自殺的悲劇,在我們玉嶼村接二連三地上演,才決定開會討論留守媳婦們的遭罪問題。”
“各位婆婆,各位嫂子,大家都回去好好想想,多從對方的立場出發,都多想想對方過去對自己的好,再作出如何選擇的決定。好不好?”
幺叔溫庭夢和代村長郭金花一起附和着,各自勸說着身邊的婆婆們、嫂子們,只離婚不告重婚是妻雙方最好的和和氣氣分手的結局。
散會後,各位婆婆神情沮喪地耷拉着頭,無精打采地沉默着走回家去了。
而神采飛揚着的年輕媳婦們,則一個個相互討論着,臉上洋溢着勝利者的微笑,轉着幺叔書記和郭金花村長,喋喋不休地說着話。
而被年輕嫂子包圍得最嚴實的,當然是年輕英俊清秀又帥氣的林智驍了。
潘虹嫂子從嫂子們中間走到盛工身邊,微笑着道:“我第一個到鄉法庭上提出離婚的,算全村最勇敢了吧?”
玉嶼村勸離大會和婆媳辯論大會後,幺叔溫庭夢利用潘虹嫂子離婚所需要的文件清單爲藍本,向所有的留守嫂子們印發了離婚要準備好的文件。
接下來留守嫂子們都跟遠在經濟發達地區的老公打了電話,告訴他們離婚的決定。
當然,婆婆們也悄悄將婆媳大會上的情況告訴了各自的兒子,爲了兒子免於牢獄之災,婆婆們都讓兒子同意離婚。
自然的,各家有各家不同的情況,對離婚的要求條件也不盡相同,有的甚至還有點針鋒相對的味道。
但是,總體上各婆媳之間、各夫妻之間就離婚的意向達成了一致,剩下的就是離婚的條件了。
家裡沒有老人的留守媳婦,是最好辦的一類人。
也許她們的老公都認爲玉嶼村位於大山溝子裡,家裡的房子值不了幾個錢。
同時還要考慮小孩的居住問題,可能也在心裡擔心惹怒留守在玉嶼村的老婆自己會惹上牢獄之災,都同意把家裡的房子歸老婆,每月再負擔小孩一定的費用。
沒過幾天,這類留守媳婦們基本上已經備好了離婚資料。
這天下午,玉嶼村支書溫庭夢和代村長郭金花一起,大帶着三十二名留守媳婦,租一輛卡車來到鄉政府門口,浩浩蕩蕩走進了長寧法庭。
李硯見了大吃一驚,但見是村支書和村長帶隊來的,且手續齊全,只得替她們立案。
直忙到中午12點多,李硯才替她們立完案。
起身送走這一大隊的嫂子們,李硯立即給縣法院的領導彙報了這一情況,並按領導的要求,帶上剛剛收下的所有材料去縣法院彙報去了。
幺叔溫庭夢帶着村長郭金花和三十二名留守媳婦,坐卡車回到玉嶼村。其他想離婚的留守媳婦們,聽說這些嫂子的離婚訴狀法庭已經受理,滿眼羨慕的立即跑回家跟婆婆理論去了。
不少媳婦還以去告重婚作爲藉口,要挾她們的婆婆同意她們的離婚條件。
婆媳之間,母子之間,夫妻之間又是一輪緊張的討價還價與溝通中!
陳麗嫂子隨幺叔等人從鄉法庭剛剛回來,就尋到林智驍家裡來了。
見潘虹嫂子和盛工也在,陳麗嫂子激動地將法庭的受理單遞給林曉江手裡,道:“法庭受理了,三十二人的都受理了!”
盛工懷裡抱着溫曉南,開心地呵呵笑着道:“那先祝賀你了!等你離婚成功,我找機會幫你介紹一個如何?”
陳麗嫂子瞅了眼林曉江,轉頭望着盛工道:“離婚後,我就可以再結婚了!”
林智驍心知陳麗一心只想當林曉江的老婆,不由咧嘴一笑,並不發表看法。
潘虹嫂子當然知道陳麗的想法,望了她一眼,嘴角露出笑意來,道:“這時候滿心歡喜,到那時,你別跟我哭鼻子抹眼淚就行。”
潘虹說完,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雞公嶺自己的家裡,頭一次跟林智驍做那事時,林智驍羞澀得象個大姑娘一般。
任憑自己怎麼指揮他就怎麼做的憨樣,不由“卟哧”一聲笑了起來,扭頭向林智驍望去。
盛工心裡還以爲潘虹因爲知道林曉江跟陳麗的關係才衝林智驍這個當師傅的人笑的,就跟着笑起來。
他根本沒有想到,潘虹嫂子在認識他之前,就跟林智驍親熱過,甚至林智驍的人生第一次還是潘虹嫂子替他完成的。
林智驍見潘虹嫂子失態,生怕盛工發覺自己跟潘虹曾有過上牀的經歷,立即呵呵笑着望向阿麗,道:“是哦!你潘虹嫂子說得沒錯,婚姻大事的確要慎重考慮的!”
陳麗嫂子似乎有一種得到解脫的樣子,扭了扭腰肢,開心地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啦,反正我是他一個人的*****這樣總可以了吧?”
衆人正說着,黃雲香嫂子走了進來,一雙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剛哭過。
潘虹見了,急忙上前擁着黃雲香的肩膀,低聲問:“你看你,都哭成淚人兒似的了。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