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另一個房間裡的林成,三餐都是由林智勇負責送進去的。
林智勇這大半天不知跑去了哪裡,林智驍倒把林成的午餐給忘記了。
突然想起房間裡的林成,林智驍這才意識到今天被周羣英這麼一攪和,把林成的午飯給忘記送進去了。
林智驍趕緊跑去關了大門,回廚房給林成把飯菜熱了後送進房間去。
林成寄人籬下,雖然早餓到肚皮貼脊樑上去了,貪婪地望着林智驍端進來的飯菜,一陣狼吞虎嚥就全下肚去。
這個時候,林智勇回來了,說是二伯林文來叫他過去一下,林智驍就匆匆跑了出去。
吃完林智驍盛給他的飯,舔了舔嘴脣,林成似乎吃興還盛地望着林智勇剛想說什麼,大門口卻傳來趙桂生的敲門聲,只好眼巴巴地望着林智勇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乖乖地又躺到牀上去了。
剛打開大門,趙桂生就衝着林智勇急聲問道:“小勇,林智驍回來了沒?”
林智勇聽了一怔,趙桂生肯定是從二叔家裡過來的,那林智驍肯定早就從二叔家走掉了,大哥會上哪裡去呢?
見林智勇搖頭,趙桂生轉向就往大門外退出去,嘴裡還唸叨着:“千萬別出事啊!”
林智勇心一急,急伸手拽住趙桂生問道:“生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原來,負責偵辦六嬸婆被殺案的警官,沒能從急救室內外提取到王懷山的鞋印痕,懷疑六嬸婆不是王懷山所殺,只是由王懷山自願頂包認下的。
剛纔,林智驍到派出所來找趙桂生,提及兇手能從三樓窗戶往下溜滑下去,以王懷山的年齡和體力,似乎不大可能辦得到。
趙桂生聽了,這才提起辦案的警官並沒有從急救室內外提取到王懷山的鞋印,也沒從樓下的草叢中發現任何有用的鞋痕,也懷疑六嬸婆並非王懷山殺害的。
趙桂生告訴林智驍,縣局技術科經檢驗,從王懷山家裡挖出來的骸骨,並不是王光世的。
趙桂生心急地說道:“小勇,當時林智驍叫了聲要壞事了,就匆匆跑出了派出所,我以爲他忘記了去出診也沒在意。剛纔到家吃晚飯,這才知道當時林智驍回家去拉上二叔就出門去了,到這時還沒回家去,這才跑過來看看有沒在這邊。”
見趙桂生急到不得了,林智勇擔心大哥林智驍出事也心急起來,問道:“生哥,我們要去哪裡去找二叔和大哥呀?”
林智驍的話把趙桂生給問住了,是呀,該到哪裡才能找到林文來和林智驍呢?
林智驍得知挖出的骸骨不是王光世的,深信王光世在洞房那天夜裡被王懷山殺害後,肯定就藏在王懷山家的某個角落裡,待赴宴和鬧洞房的人都散去後,再悄悄掩埋在他家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警察在王懷山家裡挖出來的那具骸骨,既然不是王光世的,那極可能就是同時失蹤的溫劍升骸骨,這反過來證明王光世、溫劍升當晚先後被王懷山給殺死了,也反過來證明王光世的遺骸一樣在王懷山家的某個地方。
於是,林智驍從玉寧鄉派出所趙桂生的辦公室跑出來,直接回林文來家嘀咕了幾句,就拉着林文來一起往王懷山家的房子匆匆趕去。
王懷山新家房子已經被警察封死了,兩人正商量要不要偷偷爬牆進去尋找王光世的屍體時,突然看到一輛警車呼嘯而來,兩人神色一窒,相互探詢了一眼,均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文來迎着警車走前幾步,站在路邊望着警車。
警車在林文來身邊停下,縣公安局長趙雷軍從副駕座位上推門跳下,一臉嚴峻地跟林文來點下頭,說道:“林老先生,王懷山一案情況突變,從王懷山家花架下挖出來的屍骨,並不是王光世的。我這趟來玉嶼村,就是想了解一下玉嶼村前幾年失蹤人口的具體情況。”
林文來聽了神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回頭望了望林智驍,對趙雷軍說道:“趙局長,你們先去王懷山家裡等着,我去叫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過來幫着回憶。”
一頓飯工夫,林文來就找來了玉嶼村當年他當支書那一屆的老村長郭碧蓮和女治保黃曉燕來了。
替趙雷軍局長介紹過後,林文來轉身對大家說道:“大家都到王懷山房子裡去吧,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配合一下。哦,曉燕,碧蓮,你快去通知前玉嶼村兩委的人都到這裡來。”
林智驍見黃曉燕還愣着,便說道:“曉燕姐,你快去吧。”
見黃曉燕和郭碧蓮都快步走去了,林智驍快步跟上林文來,也進了王懷山家的大門口。
趙雷軍沒見過林智驍,見林智驍跟他點頭打招呼,就微微一笑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不一會兒,前玉嶼村兩委的人員陸續到了,大家相互詢問着發生了什麼事情,嗡嗡聲甚是嘈雜。
林文來拍拍手讓大家安靜下來,望了趙局長一眼,對大家說道:“王懷山一案有重大的變化,趙局長親自來我們村調查,請大家積極配合趙局長的工作。趙局長,你請。”
恰在這時,趙桂生開着摩托車也趕來了。
原來,趙雷軍先到玉寧鄉派出所,沒見到趙桂生便吩咐警察去找,讓他直接上王懷山家裡去。在玉寧鄉派出所警察的帶路下,趙雷軍先行開車過來了。
當警察在施玉鳳家裡找到趙桂生後,趙桂生這才急匆匆開着摩托車趕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林文來摁下王懷山家裡所有的電燈。
趙雷軍站在場子上清了下嗓子,說道:“大家好!我是縣公安局長趙雷軍。因王懷山一案發生重大變化,這才趕來請大家協助我們辦案。”
原來經審訊,王懷山承認了長期強行霸佔其兒媳郭美豔,導致郭美豔生下女兒黃珠,也就是小名叫珠兒的女孩。
但王懷山堅決否認從他家花盆架下挖出的屍骨是他兒子王光世的,至於是誰的屍骨,他就是不肯說。
“弄清楚那具屍骨是誰的,這就是我這趟來玉嶼村的目的,請大家回憶一下,幾年前玉嶼村都有誰失蹤,至今還沒有消息的,只限男性。”趙雷軍望着前玉嶼村兩委委員說道。
林文來接着趙雷軍的話頭說道:“我們玉嶼村年輕力壯的男人,多離村外出打工去了,沒有消息的倒是有好幾個人。大家回憶一下,具體說說他們幾個是什麼時候沒消息的吧。”
林文來這麼一梳理,經大家補充,目標集中在一組的林啓堅和五組的林啓濤身上。
林智驍從褲袋裡抽出一張花名冊,指着林啓濤擡眼對趙雷軍說道:“趙局長,失蹤的林啓堅,男,28歲,本村一組人,父母雙亡,無子女。林啓堅也是外出打工人員,五年前曾回村辦理離婚手續,也參加了王光世的婚禮,是鬧洞房者之一。林啓堅離婚手續辦完後立即外出至今未回村過,跟親友也失去了聯絡。還有,還有就是本村一組的林啓濤。林啓濤,男,27歲,本村一組人,十年前跟同村的同伴外出打工後不久,即與同伴和家人失動了聯繫;”
趙雷軍點下頭,問:“林啓堅回村辦離婚手續時,有沒跟人提過他離婚的目的?”
老老村長郭碧蓮就是一組的,林啓堅是她老公的堂兄弟,她對林啓堅的情況比較瞭解,道:“當年,林啓堅似乎在外有了女人,是那女人逼他離婚,這事問我老公可能知道。”
趙雷軍笑着說道:“那老村長有空打電話給你老公,幫我們問問林啓堅的現況,如何不知道現況,也問問當時林啓堅回村辦離婚手續的動機與目的。”
林文來將目光望向黃曉燕,說道:“林啓濤是你的鄰居,你來說說他的情況吧!”
黃曉燕心裡早已在準備林啓濤的情況了,聽林文來這麼一講,立即說道:“林啓濤,未婚,五年前跟人外出打工,便一去至今無音訊。他父母曾經多方打聽,跟林啓濤一起打工的同伴都說,林啓濤吃不了苦,出來沒一陣就回村去了。就這樣,林啓濤既沒回村,也跟所有熟人失去了聯繫。”
趙雷軍“嗯”了一聲,說道:“這個林啓濤必須徹底調查,一定要落實他的去處!老書記,能不能請來林啓濤的家人來一下,我想仔細詢問林啓濤的情況。”
林文來“嗯”了一聲,朝黃曉燕點下頭,黃曉燕立即站起來往外走出。
不一會兒,黃曉燕領着林啓濤的父親林治海走了進來。
聽了趙雷軍的問題,林治海介紹了林啓濤的情況。
原來,林啓濤五年前的正月十六,隨他堂哥林啓廷一起去廣東的一個工廠打工,因在家懶散慣了,受不了工廠嚴苛規章制度的約束,才上班十來天就說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