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旁毛良俊那殘破不堪血跡斑斑的襯衫已經不能穿了,趙雷軍也想跟毛良俊套套近乎,便讓謝逸飛脫下襯衫給他穿。
謝逸飛自然懂得趙雷軍的心思,嘻嘻笑着脫下襯衫親自披到毛良俊的身上,調侃道:“都是林醫生的高徒了,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讓人看着不舒服,趕緊穿上吧!”
警察歷來是毛良俊心頭的最怕,這些警察眼裡望着師徒林智驍時的膜拜目光,毛良俊早已看在了眼裡。
而此時這些警察見他當了林智驍的徒弟,竟然脫下衣服來給他穿,這讓他頗爲吃驚也頗爲自豪,因爲他有一個比神還神的師父,一個連這些警察都只能膜拜的師父林智驍!
八面玲瓏的毛良俊,還是很感激地朝謝逸飛道了謝才穿起他的襯衫來,對林智驍道:“師父,是這些警察大哥請您出山的吧?好了,警察大哥們,我向我師父保證過有什麼說什麼了,你們要問什麼事情可以問我了。”
林智驍嘉許道:“這就對了,這樣子纔是我的好徒弟!趙局長,你來問我徒弟吧!”
趙雷軍感激地朝林智驍點下頭,很客氣地對毛良俊道:“老弟,你這可是棄暗投明師了呀,恭喜你哦!”
毛良俊糾正趙雷軍的話道:“我這可是棄暗投神師,我師父是神,不是你說的明師!”
只要毛良俊肯合作說出拐賣婦女兒童組織暗殺團的詳細情況,毛良俊說林智驍是天師趙雷軍也會認下的,便順着毛良俊的話頭道:“對對,你師父是個比神還神的頭牌大神!要不然,你背上的傷哪能一下子就治好了,還沒用任何藥物呢?老弟,我們到車上談話去,好麼?”
趙雷軍一不小心稱毛良俊爲老弟,聽在謝逸飛等刑警耳朵裡顯得特別的刺耳,要是趙局長成了毛良俊的老哥,那他不成了比林智驍還要小一輩了麼?
無論是年齡還是在警界的輩份,趙雷軍可都是這些刑警的長輩,要是趙雷軍成了林智驍的晚輩,那謝逸飛等刑警豈不成了林智驍的孫輩了?
謝逸飛率先糾正道:“趙局長,林醫生纔是你的老弟!”
謝逸飛的糾正頓時讓趙雷軍醒悟過來,訕訕笑道:“對對!林醫生纔是我的老弟!毛良俊,我是你長輩,以後見了我得稱,得稱,得稱我趙局長!”
剛纔趙雷軍對毛良俊口出“老弟”的稱謂,林智驍已經必然很是不妥了,此時見謝逸飛糾正後趙雷軍還連續用了三次“得稱”纔想出個“趙局長”來,心裡甚覺好笑。
可林智驍想了又想,也沒替趙雷軍想出更好的稱呼來,畢竟趙雷軍不是他的師兄弟,不能讓毛良俊稱他師伯一類稱謂。
雖然皆因師父林智驍的緣故,趙雷軍纔會跟他這般客氣,但能跟玉泉縣公安局長攀上關係,毛良俊還是異常的開心,高興地衝着趙雷軍叫了聲:“趙局長!”
全面、徹底將毛良俊收了心,令得林智驍和趙雷軍都異常的開心,趙雷軍立即要帶着林智驍和毛良俊去海城有錄像設備的訊問室訊問,卻被林智驍給一口拒絕了。
林智驍望着趙雷軍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拒絕道:“不行呀,今天我約了一個遠道而來的病人!這病人的定金十天前就收下了,雖然定金被那場大火也給燒燬了,但我是一名醫生,定金一收就要守信,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去海城了!”
趙雷軍只是請林智驍協助辦案,他不能強行要求林智驍隨他去海城,可林智驍要是沒去海城的話,毛良俊還會不會全盤說出拐賣婦女兒童組織暗殺團的事情,趙雷軍心裡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趙雷軍已經將局裡的日常事務工作臨時託付給副局長了,說好是帶刑警去外地“考察”的,自然不能這麼快就回玉泉縣局去。
見趙雷軍一臉爲難之色,林智驍立即明白趙雷軍對毛良俊沒有絕對的信心,但他今天又實在不能去海城,只得將目光望向毛良俊,問道:“徒弟,師父沒在你身邊,你不會拒絕回答趙局長問你的問題吧?”
過去進局子的經歷,令毛良俊真心不想失去師父的保護,單獨去面對這些刑警,便囁嚅道:“師父,我不想離開您,真心不想!”
趙雷軍深知毛良俊能不能和盤托出拐賣婦女兒童組織暗殺團的內幕,關鍵在於林智驍對毛良俊全面徹底的收心,並沒有他和刑警們半根雞毛的關係。
眼下的局面林智驍絕對不能在今天去海城,而毛良俊又不想離開林智驍對他的保護,要是硬擰着毛良俊去海城,結果也未必能問出他想知道的暗殺團內幕。
怎麼辦呢?
趙雷軍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林智驍,林智驍也意識到離開他,毛良俊未必會聽從趙雷軍的指揮,只好對趙雷軍說道:“趙局長,我看這樣吧,我先帶毛良俊回去,等我替今天遠道來的病人備好藥,我就帶毛良俊一起到海城找你們去,好不?”
謝逸飛見局長爲難,建議道:“趙局長,我們就在這裡等着,林醫生治好了病人可以來這裡找我們,到時我們再一起去海城,好不?”
這個折衷辦法大家都認爲是眼下最可行的方案,趙雷軍指着一部吉普車對林智驍道:“這樣也好!林智驍,你開那輛吉普車帶毛良俊一起回去,醫好了今天來的那個病人,請你們快點開車來這裡跟我們一起去海城!”
林智驍爲難地望着吉普車道:“可我不會開車呀?”
一旁的毛良俊立即說道:“師父,我會開車!可我今天駕照沒帶在身上,怎麼辦呢?”
謝逸飛聽了毛遂自薦道:“趙局長,還是我開車送他們吧!”
身爲公安局長,趙雷軍也不能讓沒帶駕照的毛良俊開車,只好同意謝逸飛的意見,讓他開車去送林智驍和毛良俊。
叮囑了謝逸飛幾句,趙雷軍和其他刑警目送謝逸飛開着吉普車出了梅樹園,拐上去縣城的公路去。
在刑警隊裡,謝逸飛自認爲是第一好手,可他目睹了林智驍神般的表現後,他心裡對林智驍的膜拜如太平洋波浪滔滔不絕。
開着吉普車上縣城,謝逸飛用異常恭敬的語氣對後座上的林智驍道:“林醫生,什麼時候也收我做徒弟吧?”
林智驍還沒開口回答,毛良俊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開心道:“刑警大哥,你要是也當我師父的徒弟,那你可就是我的師弟,得聽我的話哦!”
謝逸飛怎麼會甘心當毛良俊這個小混混的師弟?聽了側了一下腦袋,重重地“切!”了一聲。
武術門派按規矩先入門者爲師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毛良俊見謝逸飛不肯當他的師弟,頓時調侃道:“你切什麼切?不當我的師弟,你就別想拜我師父爲師!師父,徒兒沒說錯吧?”
毛良俊的話在理,毛良俊入門在先,是林智驍的第一個徒弟,自然是徒弟中的大師兄了。
謝逸飛要是不想當毛良俊這個大師兄的師弟,自然不能入林智驍的門,這是個鐵定的道理。
其實謝逸飛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心裡不屑於當毛良俊這個混混小子的師弟,並不是不渴望當如神般存在的林智驍徒弟。
正想着怎麼繞過毛良俊這個攔路虎去拜林智驍爲師,謝逸飛突然看到一輛大卡車迎面疾速而來,車頭正別向他這邊的車道而來,距離已經不到十幾米了!
一種異樣的感覺頓時令謝逸飛大叫一聲:“危險!”
將方向盤疾往左側猛打,吉普車的尾部被大卡的尾部掛了一下,搖搖晃晃着衝下路基一頭栽在路邊的爛泥溝裡。
在謝逸飛叫“危險”的當下,林智驍右手一摟已經將毛良俊摟在他懷裡,左手已經伸向車門把手推開車門了。
就在吉普車衝下路肩還沒落進爛泥溝之時,他左手勾在車門框上右手抱着毛良俊已經彈出了車子,雙足在車身上一點,已經穩穩地落進爛泥溝邊上的柑桔園裡了。
就在這時,大卡車上已經跳下七、八個彪形大漢,舉着手槍正往這邊跑來,林智驍將毛良俊往柑桔園裡大力遠遠地扔去,身體藉着一扔的反向力道,如箭一般從出來的車門落回吉普車內。
見謝逸飛額頭噴血人已昏了過去,林智驍伸手將他從座位之間拽到後座上,運足內勁像沖天鸝鳥一般拎着謝逸飛衝飛而起,鸝鳥投林般落進柑桔園裡去了。
就在這時,那追過來的七、八彪形大漢手裡的手槍已經響了起來,子彈打斷柑桔樹冠上的枝葉,紛紛落了下來。
林智驍左疾點封住謝逸飛額頭上傷口的血道,目光瞟見毛良俊一臉惶然地趴在不遠處的柑桔樹頭上,立即抱起不省人事的謝逸飛,貓着身體竄至毛良俊身邊伸左手一拽,拽起毛良俊迅速逃進柑桔轉化的深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