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胡雷狠狠的嘆了一口氣,那股子遺憾任何一個旁觀者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而這一聲嘆息也是嘆得鄭賢一頭冷汗,這人怎麼那麼多事兒呢!
就在一衆人等都被他嘆得愁腸百結的時候,胡雷開口了,“酒是好酒,只是……唉……”
一句話沒說一半,又是一聲嘆息。
鄭賢感覺自己心裡又一大波神獸在跑來跑去,唉尼美啊唉,有什麼你倒是說啊。
“美中不足啊……”
“唉……”
這下連圍觀羣衆都躁了,這貨也太欠扁了。
現在唯一沒有太大反應的可能就薩默斯和柯爾這倆歪果仁了。這到不是因爲他們的心理素質比所有人都強大,實在是因爲聽不懂啊。
“嘿柯爾,老闆現在在幹嘛。”
“貌似在朗誦詩歌吧!”
鄭賢終於憋不住了,他感覺仍由胡雷這麼嘆息下去,搞不好自己就腦血栓了。
“胡老闆,有什麼美中不足的,不妨直言。”
“直言?”
“直言!”
“那我就真說了?”
這一刻再好的城府都沒用,鄭賢感覺自己從小到大的怒氣值全都積累到了這一刻,恨不得不管不顧的把胡雷錘死當場。
然而,還沒等他付諸行動,胡雷終於開始說了,“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是鄭大少既然這樣懇求於我,那我就勉爲其難的解釋一下吧!”
鄭賢好懸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我特麼什麼時候懇求你了。他是真不知道怎麼好端端的一個斗酒就發展成了眼下的情況。
人羣裡,“注意注意,老胡又要開始裝逼了。”
軒轅劍旁邊的妹子捂嘴輕笑。
“酒是好酒,可惜這容器不對啊!”
這話一說,就連酒聖都皺了下眉。
鄭賢更愣了一下,還以爲胡雷要說什麼呢,沒想到卻說了句容器不對,這就有點強詞奪理的意思了。
圍觀羣衆裡面自然也是有懂酒的人,還沒等鄭賢解釋便有人高聲道,“鄭大少準備的這酒杯可是上好的勃艮第酒杯,杯肚很寬、杯壁逐漸收縮,凝聚香氣,可謂是喝葡萄酒的最佳選擇之一。”
鄭賢這會心裡終於舒坦了,他看好戲似的看着胡雷,你小子這下露怯了吧,看你怎麼接。
但是胡雷敢說這話自然便是有話可說,他感覺自己經過強化的大腦絕對堪比電腦級的存儲。方纔只是略微一回憶,便發現喝酒的講究這方面,自己所身處的世界還真比不上體驗夢境。
別的暫且不論,就說這喝酒的容器,自己所處的世界,無非是杯子、碗。歪果仁喝洋酒的時候倒是有些講究,那也不過是換個玻璃杯的型號而已,而在炎黃,大家更是習慣於怎麼簡單怎麼來。
不過也正是千百年來傳下來的簡單思維,反而給了胡雷裝逼的空間。
他清清嗓子,如同軒轅劍所說的那般,開始裝逼,啊呸,開始傳道授業。
“這位朋友說的不錯,這勃艮第酒杯確實是喝紅酒的不錯選擇。不過嘛,那單單指國外的紅酒而已。你可能忘記了,我們今天喝的這個可是高昌,源自於我炎黃的高昌。”
聽到他這麼說,場面頓時一靜,似乎說的很有道理啊。
“而喝炎黃的葡萄酒,自然也應該按照炎黃的規矩來。”,胡雷繼續道。
“炎黃的規矩?”鄭賢愣了下,“胡老闆是想用碗喝?”
帶着兩個世界的文化與底蘊,胡雷這一刻看着鄭賢就好像看一個二傻子似的。好半晌,他才搖頭道,“喝葡萄酒,自然是要用夜光杯。”
“夜光杯?”,鄭賢重複唸叨了一句,夜光杯他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和葡萄酒又有什麼關係,摸不着頭腦。看向酒聖,然而對方似乎也有些懵逼,看來並不知道這種說法。再看看胡雷,心道這傢伙不會是在胡謅吧!
還沒等他質疑,胡雷便繼續道,“所謂“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要知道這葡萄酒顏色雖美,但是卻太過豔麗,女子飲之倒是恰到好處。但是如男兒所飲,卻不免失了豪氣。倘若將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在光線的映襯下便如同鮮血一般,飲酒猶如飲血,那纔是真豪氣。”
一番話,說的所有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有的人在反覆唸叨着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以爲千古名句;有的人卻在品味那句“飲酒猶如飲血”,聽來便豪氣頓生,恨不得自己也來上這麼一杯。
鄭賢看着胡雷,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個大學生,倒是讓自己愈發的看不透了。出生釀酒世家,關於酒文化雖然不能說了如指掌,但是心裡大概還是有個底的。但是胡雷方纔所說的那番話,自己竟全然沒有聽過,看看酒聖,那表情昭示着對方和自己相同的心情。
胡謅的?也不像啊!
尼瑪,這傢伙不會爲了胡謅臨時寫了這麼一句詩吧。想到這裡,鄭賢心裡咯噔一下,爲什麼衆人對胡雷所說竟沒有半點質疑,那句頗有古風的詩絕對是非常重要的因素。畢竟,無論什麼事兒,只要有詩爲證便似乎能給人以窮的信心一般。
不過,如果真的是他胡謅的,那這人就真的很不簡單了啊。
想到這裡,他吩咐旁人去取來了三隻巴掌大的夜光杯。
當“高昌”進入杯中的瞬間,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原本紫紅色頗顯豔麗的葡萄酒,居然真的如同胡雷所說那般凝重的猶如鮮血。
“次奧,居然是真的。”
“這人牛逼啊,原來我們喝了這麼多年葡萄酒居然都喝錯方法了。”
胡雷端起一隻夜光杯,一飲而盡,“爽,這纔是炎黃的葡萄酒。”
酒聖也忍不住了,學着胡雷的模樣,一飲而盡,杯酒下肚,他的眼睛都亮了許多,交口稱讚,“爽,確實是爽。老朽半生與酒爲伍,自以爲是酒中聖手,卻不想只是蹉跎半生而已。今日若不是得見閣下,恐怕此生竟然與真正的炎黃葡萄酒無緣了。”
看兩人這個樣子,鄭賢也不多說,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當高昌進入夜光杯的剎那,似乎發生了某種質的轉變,不僅僅是顏色,甚至還變得粘稠起來。就連那清新的花果香味似乎都變成了一股若有若無卻並不令人反感的血腥氣,耳畔更是彷彿有殺伐之聲傳來。
他仰頭一飲而盡,頓時豪情萬丈,恨不得跨馬揚刀,上陣殺敵。
“爽!”,鄭賢也忍不住讚了一聲。此時再看向胡雷的眼神與之前全然不同,他已經意識到,僅僅這一句詩,一個杯子便足以掀起一場革命,而鄭家作爲發起人,可以獲得的利益簡直難以想象,這完全不是一份古酒秘方可以比擬的。
“胡老闆,不止你方纔唸的那首詩,可有上下?”
胡雷直翻白眼,“沒有。”
鄭賢又被噎了一下,但是這次卻沒有半分惱怒,只是呵呵笑了一聲。
胡雷看着他,心道這傢伙不會是喝了一杯之後得失心瘋了吧。
他們三人飲酒之後的表現大大的刺激了圍觀的羣衆,一個個的開始嚷嚷起來,想要嘗一嘗這“葡萄美酒夜光杯”,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而現場之人,感覺敏銳的並不只有鄭賢一人。軒轅劍、張立、張左這些富二代自然不遑多讓。而那些記者們從這中間也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東西。
只有鄭德,還在一旁不爽着。尼瑪這斗酒真的成品酒大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