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雷若無其事的走到舞臺中央,抱着吉他微笑的面對臺下。
自信,微笑!
這是胡雷提前演練很久的,嗯,一定要看起來笑出那種瀟灑自如、風度翩翩的感覺。
“咦,他笑得好傻!”
“真的是,不笑還好,人模人樣的,怎麼笑起來就跟地主家傻兒子似的。”
“好嫌棄!”
“我覺得我還是支持寧相宇吧!”
胡雷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下來,尼瑪,這幫子人到底有沒有一點審美能力。
還有這主持人也是,我都過來了,你這要麼說話,要麼就下臺,站在這是當電線杆呢?
他朝着那個討嫌的男主持人看去,只見這哥們目光呆滯,嘴巴張的大大的,下巴都快duang到地上去了。
“嘿,哥們,醒醒了嘿!”,胡雷伸手在男主持人的眼前晃了晃。
“啊,什麼?”
“哥們,你這樣可不行啊,注意專業主持人的素養啊!”,胡雷笑了。
“啊,哦,抱歉,抱歉,我是被學長你迷人的身姿給迷惑了。”
“啊?”
“啊,我是說……”,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調整調整狀態,接下來交給我了!”,胡雷揮揮手,笑得跟個暖男似的。
“哦,好,那就拜託學長了!”,男主持人感激萬分,然後轉身走下了臺去。
觀衆們都迷茫了,你倆到底誰是主持人?
走到臺下以後,男主持人心裡也產生一個疑惑,“我倆到底誰是主持人啊?”
評委席上,五名評委全都笑呵呵的看着胡雷。雖然這小子表現得有些搞怪,但不得不說心理素質極爲強大。不僅在差點摔跤的境況下迅速做出了反應,把窘迫的現實扭轉成了那驚天一跳,而之後更是能淡定的把主持人給哄下了舞臺。別的不說,就他這反應,做個主持人是綽綽有餘了。這樣的人在舞臺上一定會擁有更好的觀衆緣。
“胡雷你好,還記得我吧!”,女評委和胡雷打聲招呼。
胡雷一愣,“您是?”
“你還真是貴人多往事啊,我是檑木唱片的藝術總監,許連理。”
“嗨,是您啊!這可不怪我,畢竟我也沒見過您本人不是,哪裡能想到大名鼎鼎的許老師居然這麼年輕。”
許連理這人胡雷還真的有過接觸,她是炎黃樂壇知名的音樂人,常年擔任各個音樂大賽的評委。說起來慕容寒秋那傢伙就是她發掘出來的,算是狗剩子的恩師。當初慕容寒秋因爲去大理的事情引起檑木唱片上層某些人的詬病,後來也是她出言才平息下來。而後去大理的火爆更是證明了她的獨到眼光。
而後來,她從慕容寒秋哪裡得知歌曲出自胡雷手中以後,更是親自打電話邀請胡雷加入檑木唱片。即使在被胡雷拒絕之後,依然多次給胡雷打過電話,大有點三顧茅廬的架勢。
胡雷倒是沒想到居然在這種場合下見到她,但是不得不說,許連理給他的印象還是極好的。
“你啊,果然和寒秋說的一樣,嘴真貧。”,許連理笑着搖搖頭,“這次打算唱什麼歌呢?”
話題進入正軌,胡雷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我這次唱的歌曲名叫《張三的歌》。”
沒錯,這就是胡雷翻遍了大腦以及從體驗夢境中帶出的電腦後最終選點的歌曲。
《張三的歌》這個名字毫不起眼,甚至有點土。但不可否認,在體驗夢境中,這是一首極爲經典的老歌。
詞曲作者是張子石,它最早收錄於李壽全的專輯《8又二分之一》。李壽全作爲臺灣民謠時代的推動人,在80年代中後期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這首更是在那個年代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回憶,隨後更是經過了許多著名歌手的傳唱,可謂經久不衰。
在體驗夢境中,這首歌是作爲電影《父子關係》的主題曲出現的。而作者張子石寫這首歌的時候也剛辦理了離婚手續,帶着兩個孩子流浪在異國他鄉,顛沛流離。
基於這樣的背景,雖然很多人都認爲這首歌其實用來表達父子之情更加的妥帖。但是胡雷卻並不這麼認爲……
“《張三的歌》?”,許連理重複了一下,“我從未聽過這首歌,是你新寫的嗎?”
“呃……”,胡雷楞了一下,“是一首新歌!”
“不知道比起《去大理》,質量如何?”,許連理好奇得問道。
“這個嘛,我只能說各有千秋。”,胡雷想了想,“不過比較起來,我個人比較喜歡《張三的歌》。”
“張三,張三,這名字有什麼來歷嗎?”,另一個評委問道。
胡雷沉思片刻,爲了今天晚上的表演,他對這首歌可以說已經瞭解的非常透徹了,“張三李四王麻子,他們就是炎黃最常見的小人物,甚至沒有固定的臉譜。他們頻繁的出現在我們聽到的很多故事中,他們就像身邊的你和我,或許也就是你和我,這首歌,就是講述着他們的故事。”
“我們自己的故事?呵呵,被你這麼一說,我都很期待了。”
“那麼胡雷,請開始你的表演吧,讓我們看看今晚第一首原創歌曲究竟如何。”,張副校長總結道。
胡雷點點頭,神情變得肅然。
“噔~”
他的手指撫上琴絃,舒緩的音樂便如同流水一般從指間流淌而出,流向每一個人的心。
“我要帶你到處去飛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觀賞。”
臺下,顧芊芊笑了,她想起了自己問他的那句,“你想出去走走嗎?”。這首歌,應該就是他給自己的回覆吧!
這一刻顧芊芊滿心的幸福感都快爆棚了,是的,她所求的未必是行遍天下,而是有一個人願意陪你一同行走,一同安穩。所謂“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頭”,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胡雷站在舞臺上,顧芊芊的笑容並沒有逃過他的雙眼。許久的相處,兩人已經變得極有默契,胡雷彷彿從她的笑容中讀懂了諸多含義。
“沒有煩惱沒有那悲傷,自由自在身心多開朗。”
歌聲還在繼續,胡雷自己已經率先融入了進去。他牽着顧芊芊的手,而顧芊芊溫柔以對,兩人相視而笑,身後是一片無盡的虛妄,那代表着孤獨、迷茫、暴虐、憤怒,那一切一切的讓人不安的東西。而在身前,是廣闊的世界,遼闊而無邊的未來。
他牽着顧芊芊的手,“無論現在還是未來,我都想要和你一直走下去,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是的,胡雷認爲如果單純的以這首歌定義父子之情顯得太過狹隘了一些。對他來說,這首歌演唱的其實是生活,沒錯,就是生活。
它是諸多情感的集合體,親情、愛情、友情,皆有,只不過看你想要表達的是哪一種感情而已。
很顯然,胡雷現在想要表達的就是愛情。他想告訴顧芊芊,無論天涯海角,無論艱難困苦我都想要和你一路走下去,走到世界的盡頭,去看這繁華的世界。
而對於其他人呢?
現場沒有人歡呼,沒有人吶喊,甚至沒有人隨聲附和。所有人都在靜靜的傾聽着,傾聽着胡雷的歌聲。他在用他的情感扮演着自己,然後向顧芊芊傾訴自己的感情。但同時,他也在扮演着現場每一個“你”,他唱出每個人心底角落的那個聲音,讓他們看到屬於自己的情感。
一曲歌畢,琴聲、歌聲都停了下來。
但是許久都沒有人說一句話,每一個人都好像在靜靜的回味着。
胡雷抱着吉他站在舞臺的中央,一言不發。他笑着看着舞臺下人羣中央的顧芊芊,他終於體會到了李戈所說的那種,全世界的感覺,是的,在他的眼中顧芊芊就是整個世界,在世界的中央是美的讓人心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