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主動的吻
“七爺難道一次也沒有懷疑過,我興許是因爲不可告人的目的,才願意跟你在一起的嗎?”在慕容燁的眼前搖搖指,韶靈粲然一笑,頗有些年少時候的古靈精怪。
“比如?”慕容燁挑了挑眉,纔將薄脣從她臉上移開,很顯然,對於韶靈的假設,他並不太過好奇。
“比如……覬覦雲門的財富,嫁給七爺的話,就能坐享一輩子榮華富貴,過神仙一樣的日子。”韶靈的脣畔笑容綻放,朝着他眨了眨眼,眉眼之間俏皮的宛若頑童。
“雲門,不會讓你靠近我,只會把你推得更遠,因此,你說的這件事,並不可能。”慕容燁言語篤定,從頭到尾,就不曾鬆開韶靈的另一隻手過。
彷彿,這也不知何時起,成了他另一個不用刻意自然而然就做得出來的小習慣。
慕容燁盯着韶靈的眸子深處,神色動容,輕緩之極地問。“要是沒有云門,你的眼睛不用看到那麼多你內心厭惡的場面,你的耳朵不必聽到那麼多你不太喜歡的傳聞,你的鼻尖不會嗅聞到太多太多的血腥味,我們之間的誤會就會少很多,更不會有隔閡。雲門這個地方,我這個身份,從來就沒有吸引過你一絲注意,相反,讓你避之不及。興許,我若不曾建立雲門,三年前你我就順順當當成親了,哪來的這麼多波折?”
沒有云門,就沒有宇文壩,就沒有他們的決裂,更沒有他們的三年一別,他原本就打算在她及笄之後就娶她,若是一帆風順的話,孩子都能下地闖禍了!
韶靈聞言,淡淡一笑,若是她被慕容燁救回之後,沒有在漸漸長大的時候知曉了慕容燁的可怕身份,雲門也不是她想象中那麼殘忍血腥的鬼地方,那麼多年的陪伴,是否會讓她漸漸喜歡上那個紫衣少年?!他若是等她長成後提出要娶她的念頭,自己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也許會,也許……但這世上,沒有假設,會有回溯,人唯有向前看。
“你也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境?”慕容燁見她但笑不語,神色卻陷入微微惘然,彷彿若有所思,他揚起薄脣,卻不顯無情冷淡,愈發俊美堅毅。
“第一次見七爺,雖然沒怎麼看清楚,但覺得自己很幸運,不敢奢想別的,不管什麼人,只要有人來救我,就好了……”韶靈輕輕呵出一口氣,垂眸一笑,語氣格外輕鬆自如。“血都快流乾淨了,我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偏偏七爺不想多管閒事,不想理會我這一具浮屍,我唯有把自己賣給七爺,看能不能讓你回頭——”
“方法好像不太聰明,但至少爺回頭了,自然稱得上是個好法子。”慕容燁的指腹捏着她的下顎,輕輕摩挲着令人眷戀的光潔肌膚,黑眸一眯,頗有深意。
“那時候的七爺,雖然一眼看上去不太好相處,但心地一定很善良。”韶靈抿脣輕笑。
慕容燁的眼神轉沉,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着她說着這一句話的神態。善良,這個字眼,似乎離他有千里之隔。當年他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建立雲門也不過是一個腦海之中的雛形,過去的性子有些清冷,素來都是獨來獨往,但自從建立雲門後,他的性情的確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善良……似乎跟軟弱畫上了等號,他該覺得高興?一個素來滿心抱負的大男人被稱爲善良,這種感覺很像是一隻兇狠強壯的藏獒被拍拍頭,說很可愛很乖巧之流吧,很想高興,卻又高興不起來。
他以“七爺”自稱,彷彿是在調侃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別人,脣角泛起笑意,其間頓了頓,語氣不自覺加重。“那時候的七爺很善良……如今的七爺,有這麼糟糕嗎?”
“你把我帶回來,卻遲遲沒逼我寫賣身契啊,我不必入奴籍,那時候的七爺不是善良,又是什麼?”韶靈一臉笑眯眯,宛若吃飽喝足犯困的貓兒。
“契約不過是一張廢紙,在爺眼裡,沒多大用。至少當時看你奄奄一息的模樣,爺不覺得你會動逃跑的念頭,心有餘而力不足……而且,頭幾年,你挺能自得其樂的。”慕容燁朝着韶靈挪了挪位置,粗壯地枝椏朝着韶靈那方微微搖晃,稍稍下陷,他得意忘形地作惡,漠視韶靈臉上一閃而逝的驚嚇。“到後來,爺就更不想讓你寫下契約,沒必要用這種東西,來欺壓將來要成爲我女人的你吧。”
他可不覺得,被變成奴僕的女人願意留在他身邊,是因爲喜愛,說不準,只是因爲報恩。
“七爺不想我念着你的恩情嗎?”韶靈低頭看了看搖搖欲墜的枝椏,一把抓牢他的衣袖,全然不像中了他的奸計,哪怕要一起掉下去,她也不怕。
“不要恩情,只要情。”慕容燁故作高深地說,黑眸卻熾熱而張狂,那張俊美的面孔,更是魔魅而妖嬈,盯着韶靈看,她不經意擡起臉來,跟他四目相接,幾乎一剎那,就陷入了他眼底的驚濤駭浪之中。
“你就不怕我真的被燒壞了腦袋,在一個蠢人的身上白花了心血?”韶靈眉頭一皺,曾經有一度,不少人看她的眼光都很是怪異,常常當她是一個瘋丫頭。
慕容燁笑的諱莫如深:“還真懷疑過。”
“是嗎?”他似假似真的語氣,這一回卻觸怒了她,韶靈氣急敗壞。
“爺至少還分得清裝傻和真傻——”慕容燁點了點她的額頭,下一瞬,不等看清她的神情,已然擁住韶靈的細腰,兩人一道從樹頭上躍下,穩穩當當回到了地面。
慕容燁的大手落在她的腰際,不曾抽離,徑自將她帶回院子。“冷風也吹夠了,往事也說穿了,我們回屋去。”
兩人一起進來屋門,慕容燁坐在桌旁,不動聲色地望向她,她正壓着身子,往他面前的茶杯倒滿茶水。
如今已經是三月天,天漸漸開始回暖,半月前屋內才撤掉了暖爐,她在冬日總是要怕冷的穿上兩件夾襖,但這個冬月,她卻彷彿不怎麼留意到寒意。韶靈心情複雜地想,會不會是因爲投入了慕容燁的懷抱,她纔不再覺得孤寂難熬?!
“天色還早,來不來……玩兩把?”慕容燁漫不經心地品了一口茶,黑眸盯着她,眼底閃動着莫名詭譎的笑意。
韶靈自然知曉他的言下之意,順着他的目光望向長臺上的骰子,眼眸流轉,卻笑着點頭,取來了骰子。
“賭什麼好?銀兩?”慕容燁雲淡風輕地問了句,從韶靈手中接過骰子,往青瓷茶碗之中一丟,骰子發出玉珠落地般的清脆聲響。
“掏真金白銀,是不是太見外了?”韶靈抿脣笑着,嗓音清亮而愉快,眼底卻閃過一絲精明。
“的確不該這麼見外。”慕容燁搖晃着茶碗之中的骰子,臉上似笑非笑。“那就這樣吧,輸一把,脫一件衣裳。”
韶靈不滿地瞥了他一眼:“怎麼聽來一定是我輸?”這麼刁鑽的賭注,擺明了是衝着她而來的。
“賭贏賭輸,全憑運氣,說不準爺不用幾把,就將身上的衣裳全都輸光了——”慕容燁笑的用意極深。
“七爺脫光了,着了風寒,還不是要我來照顧七爺?我可不覺得賭贏了對我有半文錢的好處。”韶靈眼睛都不眨,若無其事地說。
“規矩由你來定,膽小鬼。”慕容燁輕哼了一聲,賭贏賭輸全憑運氣這些話,只能騙到賭坊裡那些沒頭腦的蠢貨,卻騙不了她。
韶靈眼眸一亮,壓低嗓音說道。“如果我輸了,我會努力做一件讓七爺開懷的事——”
“好,來吧。”慕容燁一掌拍案,神色篤定,彷彿自信滿滿。
“我還沒說完規矩呢。”韶靈不滿他過早打斷自己的話,認真地說下去,“如果七爺輸了……”
“你想怎麼着?”慕容燁眸子一眯,對她說的後者,全然是漠視和輕蔑,並沒有要採納的意思。
“我想要七爺的坐騎雷霆。”韶靈毫不客氣地開口,雷霆是七爺好幾匹愛馬之中唯一一頭從塞外引進的寶貝,據說有汗血寶馬的一半血統,但是前年纔買來的,是一頭三歲的小馬。
“口氣不小。”慕容燁揚脣一笑,志得意滿,黑眸之中的火熱目光,更是露骨。“認賭服輸。爺要輸了,給你雷霆,你要是輸了,可要容爺……爲所欲爲呵。”規矩是她提出來的,努力讓他開懷的事,聽上去就很誘人,不是嗎?!比起那些沉甸甸卻冷冰冰的金銀,慕容燁不得不承認,這個籌碼好極了,頗有獎賞他的用意,投他所好。
韶靈雖然是笑着,但暗中已然摩拳擦掌,毫不閃避地影響慕容燁熾然的審視,雖然並不曾並肩坐在慕容燁的身旁。但他擺明了一臉不善,似乎篤定了輸的人是她,他的狡猾多端,讓他看來愈發邪肆。
那個“呵”可是紮紮實實吹拂了一口熱氣到韶靈耳裡,還不曾開始擲骰子,似乎他的腦海裡已經盡是如何處置她的下流念頭,不由地引起韶靈一陣透骨麻顫。
不過,她向來不是服軟之人。
“七爺,你要是在我面前出千,我可不認賬啊。”韶靈輕輕挑了挑眉梢,美眸一掃,說的懶洋洋的,但這一句,卻讓慕容燁笑的更低沉。
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他要想贏她,閉着眼睛都行,她一定也很想要雷霆,否則,不必提出這麼迷惑人心的條件。
“行了。看看你我的運氣。”慕容燁點頭。
“五局三勝。”韶靈不給他一局定輸贏的機會。
兩人對視一眼,笑的溫文無害,彷彿不知曉對方也是一頭狐狸。
唯獨最終的結果,還是不如人意,韶靈蹙着眉頭,不敢置信他的賭術竟然如此高超,不快地問了聲。
“七爺真沒做手腳?”
“女人就是疑心病重。”慕容燁沉下臉來,將骰子塞到韶靈手心,:“爺不用出千,照樣能贏你,否則,還怎麼開賭坊?”
韶靈寥寥一笑,盯着手心的骰子出神。
慕容燁很有男子風度,給她反悔機會:“你來擲骰子,你做莊家,總沒話說了吧。”
“我偏不信這個邪。”韶靈氣的咬牙切齒,幾乎將骰子捏碎了。
慕容燁佯裝自如,但笑不語,到時候,她不信也只能信。
“笑到最後的人,還指不定是誰呢,七爺,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韶靈哼了一聲,晃動了手中的茶碗,頗爲流裡流氣地笑道。“押大還是押小?”
慕容燁壓着胸口的笑,裝出凝神關注的神態,一手支着下顎,一手輕叩擊桌角。
“大。”他低聲說。
“小。”他閉着眼,扯脣說道。
“小。”俊臉上有些疲倦。
“大。”甚至還打了個哈欠,他必須養精去銳,待會兒還要正事要做呢。
“還是小。”雖然五局三勝,他卻贏到最後一局,讓她看看自己足夠有能力得到她下的賭注。
韶靈臉上最後一絲笑容,徹底崩落,她將骰子一丟,不耐地站起身來。“慕容燁,你還說沒動手腳——”
“我的腳好好地放在地上,雙手也在你視線之內,怎麼做手腳?”慕容燁不冷不熱地說,氣定神閒,一派耍賴模樣。“你說出來聽聽,我也好學學。”
韶靈轉身看他,沉默了半響,不怒反笑,方纔的怒氣似乎一瞬間消失了,她的笑容慧黠而深沉,看的慕容燁心中陡然一沉,但還是開了口。“你的賭注呢,可以交到爺手上了吧。”
“過幾日會雙手奉上,親自給七爺的。”韶靈強忍住笑,說的似有其事。
“什麼意思?”慕容燁的面色稍霽,一把扣住她的皓腕,把她拖入自己的懷中。這小妮子膽子肥了,竟然擺他一道?!
韶靈壓下面孔來,衝他一笑,猶如俏皮頑童:“到時候七爺一定很開懷。”
“耍奸計?”慕容燁的墨眉輕蹙,要賭贏她輕而易舉,害的他空想了不少牀上的招數。
“誰讓七爺想得跟我想得,不是一件事呢?我還以爲,我們兩個心有靈犀一點通,原來不是——”韶靈垂眸嘆氣,彷彿令人失望的人是慕容燁,她纔是受了委屈的那一個。
他這輩子沒受過任何人的氣,中任何人的道,都是他給臉色別人看。沒想到卻被自己的女人耍的團團轉,哪怕他贏了,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討要賭注,否則,就是默認他們還不夠心心相印,默契十足?!
“算了,你真是爺的剋星。”一物剋一物,看來這句老話,頗有道理。慕容燁大手一揮,雖然心中不快,但實在拿她沒轍。
“七爺,你的耐心真差……”韶靈苦笑着搖頭,將面頰輕輕貼上他的俊臉,雙手主動環住他的脖頸,神色一柔。
雖是受了些悶氣,但她的主動求好,還是最有用的良藥,一剎那就驅散了慕容燁心中的陰鬱和不滿。
他順其自然地圈住了她的腰際,好整以暇地望向她的笑靨,下顎一點。“還有什麼比那件事更讓爺開懷的?”
韶靈笑着,卻沉默不說話。
“到時候,爺若是失望,你可要負責。”負責兩個字,慕容燁說的極重,火熱又陰沉的目光掃過韶靈的臉。
“知道了,一定包君滿意。”韶靈連連點頭,笑容不改一分,將這個高傲的大男人當成稚嫩孩童來哄騙。
慕容燁心中清明,一旦見到韶靈諂媚的笑,她的腦子裡一定在盤算着什麼。他神色很淡,慵懶地半闔着眼:“你想要雷霆做什麼?”
“我想送給韶光。”韶靈彎脣一笑,脫口而出。
“又是韶光。”慕容燁嘆了口氣,眼底有些許擔憂,韶光的分量是不是比他還重?!
“韶光跟我說起過一次,想要學騎馬,我帶他去過馬廄,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雷霆……不過,雷霆是七爺的專屬坐騎之一,當然要問問七爺的意思了。”韶靈專注地看着他,他神情倦怠,方纔還容光煥發,一刻間又像是無精打采的,他垂着眼睫,她看不到他的眼神,甚至誤以爲他是否昏昏欲睡。
慕容燁依舊並不睜眼,薄脣邊溢出一句很冷淡的話。“你要是贏了爺,是不是還想要爺親自出面,把雷霆送給韶光?”
“什麼都瞞不住七爺。”韶靈失了笑。
“也算辛苦你了,想方設法要給我們兩個拉人情。”慕容燁微微擡了擡眼眉,下顎一點,回答的很是痛快。“如你所願吧。”
他對她出手大方,的確不太一般,愛屋及烏,就連心愛的坐騎也能割捨。
韶靈見慕容燁神情倦怠,意興闌珊,心中彷彿也很是不好過,他的情緒……即便如此細微,竟然也能感染到她的心中去。
她將臉愈發靠近他的,雙脣烙上他的薄脣,兩人脣瓣相貼的那一刻,慕容燁陡然間睜開了眼,眼底幽深的顏色,深邃而詭譎。
他這回卻並不如往日般任意妄爲,每回都恨不能吞下她般,唯獨任由她的脣貼着,懶洋洋地接受她的美意。
雖然不過是蜻蜓點水般的吻,但依舊讓慕容燁見到了韶靈的誠意,他心中微妙的不快,她竟然也察覺的到,而並非冷眼旁觀,她不想他不開心,用了自己的方式取悅他。
他自然不會在此刻挑剔,這個吻實在是太小太微弱……根本無法滿足他。
“我的好七爺,歇息吧。”韶靈見他終於睜眼了,粲然一笑,雙目亮的像是火焰。
慕容燁久久凝神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私底下的溫柔,總是將他的心,化成了一灘水。
“不夠。”他哼了一聲,眼神之中諸多情緒,神態依舊鬆散慵懶,彷彿這一個吻,依舊無法激起他心中的漣漪。
他一身傲慢,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她供給的一丁點火源,根本無法融化他。
他的眼神,韶靈一瞬間就讀懂了——給這麼點就想打發他,當他是叫花子呀。
韶靈胸口盡是無法溢出的笑,每個人都看到慕容燁的陰狠歹毒,漠然冷傲,但此刻,她怎麼覺得他是個跟她討要糖果的孩子呀?!
但既然她答應要給他更多,她自然要試着去做,哪怕他如此擅長耍無賴,她也並不抗拒,笑着再度將脣貼上他的薄脣,這回不再是輕輕一碰就抽離出去,而是學着前幾回慕容燁吻她的方法,舌尖輕輕叩擊着他的牙關,兩人舌尖相碰,她汲取着他口中的溫熱。一開始,他還是懶洋洋地不願迴應,靜靜地享受着她算不上駕輕就熟的吻技,但直到最後,他終究按耐不住,手掌按住她的背脊,含住她的丁香小舌,肆意挖掘着她的甜美。
“這回總夠了吧。”韶靈被他吻的氣喘吁吁,面頰上浮着一層淡淡的緋紅,她揚起脣角,紅脣像是一朵綻放的花。
“爺要說還不夠的話……你會讓爺再嚐點甜頭嗎?”慕容燁的手掌,已然覆上她的胸口,他湊近她的臉,低聲問。
“七爺何必一次就將所有的甜頭都嚐盡?”韶靈壓下他的手掌,要他稍稍收斂,雙目清如水。
慕容燁下顎一點,這才鬆開了手,拉着她起身,笑臉對她。“也對,反正我們多得是時間。”今日兩人從頭到尾都膩在一起,幾乎將大半個月的話全都說完,更是難能可貴見她如此掏心掏肺,取悅在意自己。
他不該讓她覺得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擔憂,卻又滿足她對自己的迴應和理會,他從未如此矛盾,卻又如此歡欣。
她的態度,讓他不再懷疑。
不再懷疑,他們的感情是一朵開在懸崖邊的花,危險又沒有未來。
這一日,收穫頗豐,他不禁開始期待,往後,她還會給自己多少甜蜜的驚喜。
兩人一道坐在牀沿,彼此似乎都很睏倦,不多久,便相擁着沉入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