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晁聽了王爾的話輕微的搖搖頭,湊到王爾的跟前小聲的向着王爾說道:“這就之前那五六個大臣的,後面還有還幾十號人呢!而且這還是第一天,真真的大頭還沒有出現呢!”
王爾聽着鄧晁的話都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了,自己一下子有這麼多的銀子用於發展,讓自己不在縛手縛腳了,那確實應該高興,可是就單單五六個人,就三四十萬兩,那所有人的貪污,受賄,出賣國家機密得來的利益合起來那還不得超過大新一年的財政收入了啊!這大新的吏治問題當真是非常的嚴重啊!這還僅僅是長安地區的官員啊!
王爾只覺得胸中怒火滔天啊,這三四十萬要是早點給自己的話,那自己能幹多少事啊!先不說是不是利國利民,但是絕對能讓很大一部分人受益啊!可是,這些人拿着官員們卻......恨啊!
王爾現在恨不得殺了這些個官員解恨呢!可是轉念一想,殺了這些人有用嗎?沒有用啊!殺了這一批就會有下一批人出現,在殺再出現!官本位的社會永遠殺不盡的就是當官的了!
讀書人讀書爲了什麼?還不就是爲了當官,好衣錦還鄉,好光宗耀祖,好一人得道雞犬?千里做官只爲財啊!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些官本位時期的名言就要像一座座的大山壓在了王爾的心頭。
這個時代還算好的了,最起碼那些個官員心裡還知道什麼叫舉頭三尺有神明,什麼叫人在做天在看!還知道要積陰德,還知道不能給祖宗抹黑,雖然貪污,但還是會做一些實事的,最起碼他們會時不時的良心發現一下。可是後世呢,自己穿越之前的那個時代呢?
一本根本就沒有幾個中國人看過的所謂的“神書”將中國最後一點的心裡底線完全打破了!無神論徹底的將那些官員最後的底線扯掉了!
唉,提不成啊!想想都覺得恐怖了!現在辛虧是在封建時代,自己一句話這些個官員就嚇得半死,出來把貪污的東西吐出來,雖然王爾覺得這些東西不過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的財富,不過這樣已經是不錯了。這要是放在後世,恐怕自己要是敢出來說讓貪官把貪污的東西交出來的話,那估計所有的官員就會全部造反的。
可是這個貪污,這個吏治又該怎麼辦呢?難道就任由這些人貪污嗎?
一種無力感啊,從頭到尾都非常的無力啊!那麼多的聖賢都拿貪污沒有辦法,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啊?在中國,做官的貪污所有人看來都是天經地義的,這就好像是看見閃電就知道會聽到雷聲一樣,已經成爲了人們的一種不該存在的常識!
又不貪污的官員嗎?有?別扯淡了,怎麼可能啊!整個文化圈都已經這樣約定成俗了,哪個人不貪污啊,不貪污這個圈子就容不下你,你就不能在當官!
想要當官的人誰不貪污啊!應該說誰敢不貪污啊!
有的人說這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弊端!
扯淡,在王爾看來這完全就是扯淡,哪一條中國文化說過當官的要貪污了啊?哪一本聖賢典籍說了做官可以貪污了啊?扯淡吧就!這完全就是制度造成的!是當權者思想造成的!
當官貪污就是科舉造成的!這不是科舉制度不好,科舉制度在中國歷史上絕對是功不可沒,隋文帝創造出來的科舉制度可以說讓中國的士族階級和農民階級有了一個矛盾釋放點。一個階級的過度點。可以讓農民通過讀書科舉然後高中這一條路改變他的階級成分,可以讓壓抑已久的農民階級將矛頭全部指向科舉,而不是那些剝削他們的士族!
這可是給你們成爲士族的機會的了啊!是你們自己不爭氣,考不上的,跟我們有屁關係啊!
所以,農民不會再去找士族的麻煩,而是去發奮苦讀,以圖高中!寒窗十年,一招高中,那你說以後會如何?以前讀書的時候把自己家的田地賣了,要買回來需要錢吧!以前讀書的時候沒錢修繕宗祠,怎麼樣,需要錢吧!以前家裡的祖屋好像風水不太好,要改改,要錢吧?要娶個漂亮的小妾,要錢吧?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離不開錢!但是,朝廷給的俸祿又不夠,那咋辦?答案不用說就知道了。
想要改變這種局面,不但要重新朝一個矛盾的宣泄口,還要提高有錢人的地位,還要把這種官本位的制度徹底的改變!困難,最起碼,以現在的狀態來說非常的困難,民智不夠,什麼都幹不了啊!
“叫喚夠了沒有?”王爾冷聲的向着不停求饒的官員喊了一句,頓時讓原本嘈雜的環境便的就是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說過了,你們只要把事情給我說明白了,東西給我交出來了,就不會有你們的事的!”王爾長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把你們覺得讓你們良心不安的事情給我說清楚,把你們覺得讓你們晚上睡覺做噩夢的東西交出來!把你們身邊那些連你們都看不下去的官員給我咬出來,就沒有你們的事了!”
“公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給你們個贖罪的機會!你們截留銀子,收受回扣什麼的都是小事,你們也要養家餬口,還要維持體面,拿些這種錢我不說什麼!不過,要是有什麼人動了修河道的銀子,有什麼人動了撫卹的銀子,有什麼人動了賑災的銀子,有什麼人爲了銀子把大新的機密給出賣了,有什麼人爲了銀子把人個害死了,不知道這些人心裡面會不會害怕,我想你們這些人裡面應該有人會覺得害怕吧,晚上睡覺會做噩夢吧,清明中元的時候給祖先磕頭的時候會覺得不安吧,百姓叫你們大人的時候會覺得受之有愧吧!
告訴你們!這是我王爾的底線,誰要是動這種錢,那最好給我說清楚,交出來,然後我對對帳,要是清楚了,那咱們就既往不咎,以後你們那些別人給你們孝敬的,或者是幹什麼的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爾說完之後掃視了一眼一臉慼慼焉的官員然後說道:“怎麼樣,說的夠清楚了吧?”
官員們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間爆發開來:“公爺,公爺,我要舉報,我要舉報!”
“公爺,我早就覺得李大人做的過分了,公爺,太過分啦!”
“公爺啊!方大人也是的!公爺,我說的是真的!”
“狗咬狗一嘴毛!”王爾看着這些如同小丑一樣的官員不由的撇撇嘴,然後對着鄧晁和許錚說道:“這裡交給你們倆個了!鄧晁,你負責查實那些官員彙報的情況,許錚,你負責覈對交上來的銀子!”
二人向着王爾欠身答道:“明白,公爺!”
王爾有冷眼看了一眼還在奮勇揭發自己同僚的那些歌官員,然後便帶着侍衛向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公爺!”王爾剛擡腳,鄧晁就把王爾叫住了。“公爺,那個高句麗使節李成均來了!”
“哦?什麼時候來的?”王爾停下腳步,向着鄧晁問道。
鄧晁想了想說道:“中午那會吧.....嗯,好像就是那會!說是要找您,一看您不在就說的要在府邸裡等着您,我看人家是使節沒敢怎麼着,就讓他們在府邸等着呢!”
王爾這下轉過身來,向着鄧晁問道:“在哪個屋子呢?誰陪着呢?”
鄧晁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呃,咱們公爺府除了馬家那三位那還有閒人啊!”
王爾點點頭道:“這麼說來是馬老爺子他們陪着呢!”
鄧晁搖搖頭說道:“這倒也沒有,他們在堂屋呢,做了一個下午!”
王爾一聽鄧晁的話一下子笑了出來,走到鄧晁跟前一把把鄧晁的肩膀摟住說道:“那你說馬家是閒人有個屁用啊!”
“嘿嘿!”鄧晁這會除了傻笑再也想不出來別的話可以說了。
“笑個屁啊!”王爾笑罵道:“你小子千萬別把這話給說出去了,馬老爺子心眼兒可不大!說不得到時候找你麻煩什麼的!”
“呃,公爺,這個,這個,您看.....”鄧晁一臉尷尬的看着王爾,兩個手不由自主的抓住王爾的衣袖。
“放心吧,我嘴巴不長!”王爾笑着搖搖頭便走進了府邸。黃波一看趕緊跟在了王爾的身後。看到王爾走了,許錚突然閃到了鄧晁的跟前小聲的說道:“我聽天樂給我說的,公爺的一個未婚妻就是馬家的人!”
“不是吧!你咋不早說呢!”鄧晁的臉一下子青綠青綠的。
“我倒是想早說,不過你好象沒有給我機會啊!”許錚一攤手說道。
“你混蛋!”鄧晁反手酒吧許錚的脖子掐住,那猙獰的表情好像衆目睽睽之下就要把許錚掐死。
“放手放手,斷氣了!哎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啊!快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