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在匆匆流逝,在大家萬衆一心的努力下泄洪河道的高度開始有了新的高度。
在大家感覺已經控制住局面的時候泄洪河道內的水面突然間飛速上漲,不出一分鐘便達到了他們加高後的最高點,而且還在上升。
“不好,一定是大壩扛不住了!”康宇航見狀心中一顫立刻感覺到了十分不詳的預感。
“二隊長,馬上帶着人去通知附件的百姓用最快的速度轉移,快!”康宇航轉身對着二隊長大聲嘶吼道。
“是!”
二隊長收到命令之後立刻帶着幾個人兵分多路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加快速度,快,快,快!”連長看着河水開始從麻袋的各個角落往外流淌的時候急促的大聲嘶吼道。
噗!噗!噗!一時間多處麻袋被衝開了口子,河水順着口子奔涌而出。
“給我跳!”連長大手一揮帶頭跳進了水流湍急的河道內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崩開的一個口子,雙手死死的抱着沙袋。
撲通!撲通!撲通!所有戰士立刻跟隨連長全部跳入到河道內,用自己的身體築起了一道新的泄洪河道。
康宇航見狀跟着也跳了進去,堵住了最後一個崩開的口子。
湍急的河流夾雜着泥石沙土從他們的身體各個部位劃過,劃得後背生疼,但就是這樣他們依然咬牙堅持着,雖然不確定能不能堅持到最後但一定要給轉移的百姓多一點時間。
“老傅,馬上讓這裡的鄉親們離開。”康宇航雙手死死的抓着沙包對副隊長大聲命令道。
副隊長收到命令之後立刻開始疏散被二隊長帶來的百姓。
“啊!”突然間一聲叫喊,一位戰士因爲自己的體力不支被湍急的河水瞬間吞沒消失在了河道內。
岸上的戰士見狀,立刻縱身跳入水中補上那個缺口。
七月二十八日凌晨二點四十分,距離他們跳入河道已經整整過去了四十分鐘之多。
很多戰士明顯已經出現了體力不支的情況,在此期間已經有四位戰士消失在河道,至於他們是死是活現在沒有辦法確認,只能在心裡祈求老天希望讓他們活下來。
每一位戰士被沖走,下一秒馬上就會有第二位戰士頂上來,明知道跳進來很可能會死但是他們卻義無反顧,這就是軍人!
康宇航站在河道的最前面經受着最大的打擊,一塊二十斤左右的石頭順着河道內的洪水快速的衝了下來。
咣!十分精準的砸在了康宇航的左側小腿上面。
康宇航小腿猛然一痛,身體微微一顫就在這一秒鐘的時間他的雙手瞬間就失去了抓的東西,身體順着河道內的河水不由自主的開始向後急速移動。
就在他經過連長的身旁時,連長和身旁的一位戰士兩個人的手立刻抓住了他:“快來幫忙!”連長扯着嗓子對岸上的人喊道。
聽到喊聲後五六個人快速來到這裡一個趴在地上,兩個人拽着他的腿一點點往裡推直到他能夠到康宇航的身體爲止,然後幾人在齊力往回拽。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才把康宇航從河道內拽到岸上,上岸之後部隊的醫療兵立刻跑過來。
康宇航的小腿被石頭砸出了一大很大的洞,肉都已經翻出來了,鮮血不斷的在向外流淌,醫療兵看到這樣的傷勢後立刻命令兩個人把康宇航擡到車上去。
而康宇航所在的那個位置由他的副隊長立刻頂了上去。
康宇航被戰士擡到了車上,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正在爲自己清理傷口的醫療兵:“同志,謝謝你。”康宇航開口說道。
“都是軍人,何來謝謝?你的傷口太深了,需要去醫院進行縫合手術,我先給你消消毒簡單的包紮一下,等下馬上讓人送你去醫院。”醫療兵頭也不擡的對着康宇航回答道。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離開。”康宇航坐直了身體十分堅定的說道。
醫療兵聽到這話後擡起了頭看向康宇航:“一但你的腿被感染那後果可是很危險的,再說了這裡有這麼多人在值守你還擔心什麼?”
“我擔心我看不到兄弟們的最後一面。”康宇航透過車窗向外看着輕聲說道。
我是他們的隊長,也是他們的兄弟,我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絕對不能。康宇航擔心的不是河道問題,畢竟這麼多人在,他擔心的是兄弟們一旦失蹤、死亡自己都不能陪他們最後一段時間,那會讓他無限的自責。
醫療兵被康宇航的話深深的感動了,但還是爲了他的安全進行了一些勸說,可惜磨破了嘴也不好使,最後也只能任由康宇航下車。
下車後一瘸一拐的往河道走,雨水浸透了紗布碰到傷口傳來了撕裂一般的疼痛,每邁一步都感覺自己的小腿在吶喊着“疼”,再疼也得忍着。
兄弟們都在用生命捍衛着百姓們的安危,而我卻因爲一條受傷的腿就離開?別人我不管反正我是做不到。
康宇航憑藉着自己的意志和內心的信仰回到了河道附近,看着還在高漲的水位、看着那些還在不停裝填麻袋的戰士,他低頭從地上抄起一把鐵鍬走了過去跟隨戰士們一起裝填。
七月二十八日凌晨三點二十分。
暴雨突然間變小了,水位上升的速度也在這一刻停止了,隨着時間的推移水位竟然開始下降了。
康宇航看到這裡立刻伸出手示意戰士們先停一下。
拿着手電來到河道附近看來看確認水位在下降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兄弟們,水位開始下降了!”康宇航站在河道上大聲的吼道。
“噢噢噢噢!耶!”大家聽到之後紛紛大叫着歡呼起來,這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場戰鬥的勝利,勝利的喜悅洋溢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
隨着水位的下降加快,那些站在河道內的戰士開始陸陸續續的爬會到岸上來,爲什麼是爬呢?因爲走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夢想。
上岸之後百分之九十八的戰士全都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長時間的泡在水裡讓他們的雙腳變得有些臃腫還有些麻木。
連長叫來醫療兵馬上對受傷的戰士進行包紮治療,放眼望去好像就沒有一個兵是不受傷的。
負責裝填麻袋的戰士則繼續對河道進行加固。連長派出去一些戰士開始沿着河道尋找他們失蹤的戰友,一路喊着他們的名字一路往前走。
康宇航來到河道口把自己的副隊長從河道內拽了上來,用手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對他伸出了個大拇指。
副隊長對着康宇航笑了笑,身體一軟躺在了泥濘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