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信命。”蕭唯信輕聲道:“但是命運卻捉弄了我好幾回,這些年來,南楚的皇宮裡一直流傳着是我剋死了我母后的傳言。在南楚,支持着我的家族是我母后的家族和她前夫的家族,我心裡很清楚的知道,他們之所以會支持我,不過是因爲我是太子,我和他們綁在一起,會讓他們感覺到更加的安全,可是小衣衣,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覺得這中間的關係很髒。”
容雪衣對於蕭唯信母后家族支持他的事情她是理解的,而對於他母后前夫的家族也支持他的事情她卻是不能理解的,只是細細一想,又覺得可以理解了,因爲很簡單,爲的不過是權和利這兩個字。
她頓時明白,那個看起來像逗逼一樣的蕭唯信,其實在他的心裡還深藏了很多的痛楚,他那副逗逼的表象不過是在掩飾着他內心的脆弱。
她輕聲安慰道:“阿信,這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你也不用太難過。”
蕭唯信擡眸看着容雪衣道:“是的,因爲左右不了,所以無奈,所以才痛苦,就如果當初你親眼看着墨琰死在你的面前你卻無能爲力一樣。”
容雪衣輕咬了一下脣,想起當日墨琰身死時的情景,她微微偏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蕭唯信見她的眼裡漫上了痛苦,他合上眼睛輕聲道:“對不起。”
容雪衣幽幽地道:“阿信,人活在這個世上,有各種各樣的痛苦,不管是你還是我,都避不開。既然避不開了,那麼就坦然面對吧!”
蕭唯信輕點了一下頭後笑道:“小衣衣,你真不擅長安慰人。”
容雪衣也笑了:“你不也一樣,不過今夜在我看來是公平了,你之前見我哭得像個淚鬼一樣,我今夜也看到你這副樣子了,算是扯平了。”
蕭唯信苦笑一聲,嘆道:“你是來安慰我還是來嘲笑我的?”
“當然是安慰你的。”容雪衣淺笑道。
容雪衣回房之後想起蕭唯信那雙無比痛苦的眼睛,心裡終究生出了一分無奈,她認識的這些人,都是七國裡最爲優秀的人物,而他們的生活卻遠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麼光鮮,在他們的內心裡,掩埋了太多的痛苦和無奈。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輕輕咬了一下脣。
這一夜就算她的屋裡點了安眠香,她也睡得不是很安穩,有一絲痛苦在她的心裡漫延開來,濃得根本就化不開。
這一夜她終是夢見墨琰了,他站在一片桃花林中,一身白衣如雪,對她淺笑,她伏在他的懷裡輕聲道:“阿琰,不要離開我!”
墨琰柔聲道:“傻子,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夢裡容雪衣似乎已經不知道墨琰已經死了的事實,拉着他的手問道:“你的病好了嗎?”
“早就好了。”墨琰答道:“往後我就能陪着你一起老去了。”
容雪衣歡喜地抱着他的腰道:“真的嗎?我們能一起相守到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