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琰說到這裡沒有再往下說,兩人的關係挑明之後容雪衣曾說他一直端着架子不過是因爲他拉不下那個臉,其實他哪裡是拉不下那個臉,而是心裡一直有隱憂。
上次在皇宮的時候,他被逼無奈在她的面前表露了心跡,不過是因爲他覺得蕭唯信配不上她,會負了她,可是如今想來,他自己只怕是連蕭唯信都不如。
那濃郁的情感涌上來,就算他極力壓制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壓下去。
這一段短暫的幸福,於他而言是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光,曾擁有過也夠了,她年紀還那麼小,也許過些日子就忘記他了吧!
他曾以爲將她帶在身邊,就能保護好她,就能讓她一生無憂,如今想來,他實在是蠢不可及。
他想到這裡氣血翻騰,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夏之眼尖的見他後頸的青筋暴起,浮在皮膚之上,看起來觸目驚心,他的心不由得一顫,知他這病症是徹底犯了。
夏雨忙替他順氣,勸道:“王爺如今的身體,容不得大喜大悲,眼下還是不要想太多才好。”
墨琰取出帕子將嘴角的鮮血擦盡後道:“這事又豈能不想?不管如何,有些事情需早做準備,否則的話,真等到那一天就晚了,我不能太過自私。”
夏雨和夏之對視了一聲,夏之問道:“王爺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墨琰的眸光微微一凝,心痛如絞,輕聲道:“斷!”
他聲音很輕,卻透着果絕和無窮無盡的傷心。
夏雨和夏之都明白他嘴裡的斷是什麼意思,夏雨忍不住道:“這事王爺要不要跟姑娘說說,讓她自己做決定?”
墨琰輕聲道:“你們太不瞭解她了,她看似沒心沒肺,實則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若她知實情,必定爲****碎了心,若最後的結局是最壞的,對她而言太不公平,倒不如趁着如今我與她之間的情意尚淺,直接斷了來得輕鬆,這所有的痛苦由我自己來承擔。”
“若最後結局是好的呢?”夏之問道。
墨琰淡聲道:“不可能是好的。”
容雪衣的荷包繡了三天才算是繡出了個樣子來,她做事素來認真,就算是不擅長做女紅,就算只學會了幾個最精淺的針法,她也愣是在上面繡了一隻趴在窗臺上的粉紅小豬,一片芭蕉葉半遮着小豬的腦袋,看起來很是俏皮可愛。
雖然她的針法不算好,但是立意巧妙,看起來竟還似模似樣。
容雪衣對這個荷包相當滿意。
當她拿起剪刀剪完最後一根粉色絲線時,她實在是累得不輕,竟直接趴在小桌上就睡着了。
她才一睡着,墨琰就走了進來。
他看到她趴在那裡睡覺的樣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打算將她抱起來放到牀上去,只是他才一彎腰似想起了什麼,已經伸到她面前的手又縮了回來。
墨琰的手輕輕撫在她的額前,將她微顯凌亂的發拔到她的耳後,手不自覺的輕撫上她的額頭,動作輕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