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三的眉掀了掀,看了容雪衣一眼道:“你才爬上你家嫂子的牀!”
容雪衣笑道:“我沒嫂子,倒有個弟弟,只是三年前我墜崖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他聽到我墜崖的消息過一定很難過,所以如果他以後娶媳婦了,我就算是爬上我弟媳的牀,他應該也不會生氣。”
她這話就是十足十的玩笑話,她本是女子,女子爬上女子的牀沒有人會說什麼。
安十三近來對她的性子也有了極深的瞭解,知她偶爾抽起風來,那也是相當抽風的,此時聽到她這話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他淡聲道:“那件事情一言難盡,眼下我也說不清楚,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帶你去一趟安府的大宅你就知道了。”
容雪衣見他的眼裡滿是失落,她之前就覺得奇怪,像他這樣的世家子弟,就算是睡了自家的嫂嫂,那事也只是家醜,可是爲什麼那件事情會弄得人盡皆知?
還有,像他這樣的人物,就算是再險也不斷不可能淪落成一個小縣城的門吏。
容雪衣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兄弟,放寬心一些,現在都進了鄴城,雖然說有近鄉情更怯的這個說法,但是有些事情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安十三見她雖然長得千嬌百媚,但是此時的動作分明是豪氣沖天的,他不由得失笑,原本有些沉悶的心情此刻也輕鬆了不少。
他回拍了一下她的肩道:“是啊!兄弟!”
容雪衣失笑,他輕聲道:“往後你就是我的知已了,不管是宋秦的山水,還是北燕的雪原,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
容雪衣咧了一下嘴道:“這話怎麼聽着那麼矯情?”
安十三淡聲道:“七七,你知道嗎?我之前其實一直沒有勇氣再回來的,可是在看到你被明閥百般追殺之後,我便覺得就算是壓在我身上的壓力再大,也不可能大過你的。你說的很對,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
他習慣性叫她七七,他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她。
容雪衣笑道:“你想通了就好,等我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就陪你回一趟安府。”
安十三輕點了一下頭道:“這麼長時間了,我一直想向你說聲謝謝!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相信我的人。”
人這一生,可以爲知已死,也可以爲一句信任的話而付出一生的代價。
容雪衣輕聲道:“你謝我什麼?我好像沒幫到你什麼,反而拖累了你。”
安十三笑了笑道:“若沒有你,我此時肯定還呆在蒼平山,我現在能到這裡,就得謝你。”
禮部的官員將蕭唯信的禮單呈到秦蝶衣的面前時,她看到那張清單上的東西時,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這是她自從清政以來收到的最不像樣的禮物了,偏上面的名字還寫得極爲好聽,比如說萬紫千紅總是春不過是一筐花茶,千樹萬樹梨花開不過是一箱子梨花蜜,微雨燕雙飛不過是一對泥雕的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