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閣裡,一片白霧繚繞,身心入定的夜承歡腦中忽然響起一個直哼哼的聲音,“女人,你太笨了啦,我不要你做我的主人啦……”
什麼?
夜承歡的意識吐出無聲的抗議,敢嫌姑奶奶笨,你又是哪根蔥?
既然是主人,不知道尊敬點?
“哼,想知道我是誰,想要我尊敬你,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那個聲音似是聽懂了夜承歡的吐糟,又是一陣嘰嘰喳喳的哼哼,丹田處卻有一股威壓迎面而來,渾身的內力就以一種奇怪的運穴方式自發的運行。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手腕上的手鐲一片紅光萬丈,逸出一條耀眼的紅線,沿着她的脈搏而上迅速地融入經脈,鳳蒼穹推門而入的時候,碧綠中紅光流動的手鐲,最後的一絲紅色悄然消失,變成通體的綠色。
鳳蒼穹驚訝不已,看着渾然不覺的夜承歡微微地皺起好看的劍眉,他的雙兒身上,到底有着怎樣的秘密?
想起她上次毒發之際手鐲中那隻隱隱流動的火鳳凰,深邃的眸底,若有所思……
“雙兒,你到底是誰?”夜承歡收功的時候,已然過了子夜時分,她還未走出適才的的幻境,耳邊卻已響起鳳蒼穹低沉而又疑惑的聲音。
嗯,這廝也開始懷疑了?
夜承歡回過神來,見他晶亮的鳳眸緊盯着她的手腕,心頭一陣詭異。
有什麼不對嗎?
夜承歡順着他的視線一瞧,也被驚悚得不行,這個手鐲,到底是啥玩意兒,怎麼會這麼多變戲法?
先是一下套到她手上,如今又變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原有的紅光,早已不見。
夜承歡錯愕了,想起剛剛的幻境又似隱有所悟,莫非,手鐲中有什麼被封印的靈獸,進入了她的身體不成?
要不然,那個直哼哼的聲音爲毛要稱她爲主人?
靈獸?
不會是鳳凰吧?
夜承歡想起找到這手鐲時那些神秘的圖騰,心底越發的驚悚,她的孃親,到底是什麼身份?
鳳凰?鳳族?
夜承歡靈光忽閃,隱有所悟,又抗拒地搖了搖頭,不可能,怎麼會?
她纔不要是勞什子鳳族的人!
“我是誰,很重要嗎?”夜承歡挑高了眉打着馬虎眼,這個男人,怕也是猜到了吧?
鳳蒼穹聞言,絲絲灼灼其華的光亮就充斥他璀璨的眸間,情深的流光,似要把她湮滅,薄脣吐出堅定而又不容置喙的魔音,“雙兒,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話落,他長臂一伸,就把夜承歡勾到了懷裡,兩人的身軀,密合在一起,恢復絲絲血色的脣,也不容拒絕地覆上她的,輾轉吸吮,傾盡所有的霸道和溫柔。
嗚……
夜承歡一陣喘不過氣來,這男人,一句表白而已,有必要弄得如此野獸嗎?
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女人?
這話聽起來,怎麼會這麼甜蜜呢?
夜承歡沉浸在他的吻裡一陣暈眩,當兩人好不容易分開,平息那如雷的心跳時,她波光流轉,忽而靠在鳳蒼穹的胸前,手指邪惡而又挑逗地畫圈,“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行嗎?”
輕輕柔柔的嗓音,似透着極盡的溫柔,鳳蒼穹直覺要被她的柔情湮沒,眸底升騰出斑駁的火花,喉間輕滾,吐出壓抑的低音,“好!”
他伸出大手欲捉住她作亂的手指,又忍不住貪戀地放開,這個女人,就是個……磨人的妖精!
“其實,我並不是夜承歡,我,叫夜無雙……只是一個寄居在她體內的靈魂,我就是個飄浮到這裡來的孤魂野鬼,你怕嗎?”
夜承歡秋瞳妖嬈地眨動,說到最後竟又如逗弄夜君祈一般,已然滿是促狹的笑意。
“雙兒……我不怕,你不是鬼,你是人,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回到你那個地方去好嗎?”
鳳蒼穹心底一顫,一直以爲那個名字是她亂說的,他覺得和她挺配才一直叫,原來竟是她的真名嗎?
她身上的怪異之處,他有過懷疑,但也沒想到她和他竟是不同時空的人,驚悸的情緒忽如其來,不由得再次摟緊了她,溫熱的鼻息撲在她的頸間,低沉的聲音極爲沙啞,“雙兒,答應我,不要丟下我……”
嗚……你當這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夜承歡一陣頭冒黑線,心底卻是雀躍不已,說不清道不明的那種飄泊感,就似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彎,“我不丟下你,我要賴你一輩子……”
“雙兒……”鳳蒼穹就又一陣激動,再次狠狠地吻了她一通後,才氣喘吁吁的放開,舔着意猶味盡的脣瓣,蒙上胭脂色的薄脣一片驚豔,幽深的鳳眸中妖媚流轉,滿目邪肆地低頭看她,透着誘哄。
嗯哼,又想吃肉不成?
夜承歡眉梢一挑,眸底一片詭異,黑手忽就邪惡的往下,停在他的某處,黑脣吐出威脅的冷音,“你傷成這樣還來,我叫他以後再也站不起!”
你丫個色胚,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就這樣精蟲上腦不成?
“雙兒,那少主,他爲何擄你?”鳳蒼穹一陣頭冒黑線,嘴角直抽,咬牙切齒地轉移話題。
“咱不提他行不?太子的事呢?”
笑話,對這個隨時隨地愛吃乾醋的男人說他要娶她,那威脅還能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