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霞滿天,“福記樓”天字號包廂內,一片喜氣洋洋。
“各國太子,不介意我帶家屬來赴宴吧?”一身紅衣的夜承歡和鳳瀟澈滿臉妖嬈地起身,對着門口走進的三個玉樹臨風般的人兒秋瞳輕眨,滿臉淺笑,身後的杏兒也是笑得甜美,冰兒則一臉清冷,如冬日的一縷寒霜若有似無,卻又不容忽視。
奶奶的,還真是一幫消息靈通之人,她和鳳瀟澈剛逛完街,就陸續收到三國太子的拜貼,說是邀她一聚,一氣之下,乾脆約了個全,定在申時“福記樓”最大的天字包廂,由她做東,反客爲主宴請三人。
想追她是嗎?那還要開戰?
夜承歡鬱悶不已,秋瞳卻是轉動個不停,既然有意示好,若能拖延戰期,倒也少點後顧之憂。
“太子妃盛情款待,在下客隨主便。”木希塵莞爾打趣,一身紫衣俊雅非凡,驚顏如畫,色若春曉,霸氣的眉梢妖媚流動,如月的寒眸,有如跳躍着不羈的星芒。
燕南詔和北冥夜也是一臉優雅的笑意,白日在大殿的陰鬱全然不見,光華流轉的黑眸間,閃過各色驚豔和愛羨的光芒。
額……夜承歡一陣無力望天,直覺這異世就是作得厲害的大染缸,難不成在他們的心裡,追她和四國角逐爭奪高位之間,一點也不衝突是嗎?
“來,各位敞開了吃,千萬別客氣,既然來到這,就別來那文縐縐的一套了,我先乾爲敬,你們隨意。”夜承歡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白皙圓潤的手指,擎着那白玉般的酒杯,嬌豔如畫的臉,妖嬈得百般美好的姿容,看得三人眸底皆是一震,各色動容隱藏在各自的心間。
“好!太子妃巾幗不讓鬚眉!佩服!”燕南詔和北冥夜出聲讚歎,也一口喝乾手中的酒,鳳瀟澈則一臉邪肆地盯着劍眉斜飛的木希塵,在他眼裡看來,這個纔是他需替四哥守着的狼。
木希塵不覺好笑,心底的苦澀似又悄然間隱得更深,似要擡手撫臉,“澈王,在下臉上有東西嗎?”
“哪裡,希塵太子一表人才,四哥這幾日讚賞有加,叫本王跟着多學學,今夜一見,更是卓而不凡,本王當真是荒廢了時日,在三國太子面前,實乃相形見絀。”
鳳瀟澈一通溜鬚拍馬和自貶之詞說得極其順暢,聽得夜承歡暗翻白眼,木希塵眉梢微抽,敢情這如今的蒼太子,是把他當成了頭號勁敵啊!
他黑眸流轉,倒也回覆得夾槍帶棍,絲絲的調侃之意,從他優雅的脣間逸出,“在下能得太子如此讚賞,還真是受寵若驚,只可惜終究輸了太子幾分,只待他日有機會再一較高低啊!”
嗯?這廝還存心不讓鳳蒼穹舒坦了?
夜承歡笑得戲謔,鳳瀟澈也一臉的邪佞妖嬈,鳳目中閃過幾許讚賞,這人與四哥,也算棋逢對手。
“少貧嘴了,吃東西吧。”夜承歡看得燕南詔和北冥夜也似要一表決心和鳳蒼穹一爭高下時,連忙敲了鳳瀟澈一個爆慄,打斷了她不願繼續聽的“表白”。
“太子妃,不知能否讓在下等再見識一下太子妃的驚才?”
席間,衆人客氣地互相敬了一輪酒,由於鳳蒼穹還在宮中佈置臨行前的一切,讓三國太子找到了單獨相處的機會,自是不肯放過此等套近乎的文雅之舉。
嗚……你們能不能別這麼酸?
夜承歡直覺驚悚,瞧這附風弄雅的,以爲她是那種愛出風頭的女人不成?
她可是有夫之婦,就算追她,也不能當成一般的世家小姐來對待吧?公衆場合如此吟風弄月的,傳出去,只會自損了自己的身價!
“太子們,那些文縐縐的事,咱就別弄了。你們的心思我知道,可這一生,就算鳳蒼穹死,我也不會再選擇別人,不求同日生,但求同穴死!娶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生生死死,不離不棄!太子們身居高位,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又執念於一介聖女呢!”
夜承歡秋瞳妖嬈,亮如璃鑽的晶瑩中一片傲然物外之氣,嬌豔如畫的五官,也如染上颯爽的英氣,眉梢間的凜然,令人不敢直視。
“不求同日生,但求同穴死!”
這幾個字,像是一顆驚雷再次震響在三人的心間,這個女子,是在暗示他們,完全沒有機會了是嗎?
她略帶嫣然而又傾城般的淺笑,就如一縷甘泉映入三人的眼簾,直覺眼前一束耀眼的紅光閃耀無比,有如天籟的清冷嗓音再次響起,“太子們,一介女子而已,本領再大,也改變不了四國的變遷。相安無事不是也很好嗎?何必爲了那高位的虛華,讓天下蒼生血染沙場!”
三人的心底就又是一震,相安無事?
真能做到相安無事嗎?
自他們出生起,被灌輸的就是長大後要奪得聖女,爭得東方之尊,一統天下讓世人瞻仰,如今這個女子,卻是要勸說他們改變心意,人人貪戀的高位,在她的眼裡,只是虛華?
不,不可能!
燕南詔和北冥夜就似抗拒地搖頭,一想到放棄四國之戰,就有一種不知前路爲何的迷茫在心間纏繞,木希塵如月的寒眸也閃過諸多深思,可絲絲的不確定之色,也猶可見。
額……看來,想改變他們根深蒂固的執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承歡就無力地搖頭,與鳳瀟澈對視一眼倒也豪氣沖天,“來,咱們不說這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