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好美啊……”
“誰說配不上太子,她可是真正的聖女,還是鳳族的族主……”
“世人愚昧,一顆珍珠,竟被錯當成了魚目啊……”
城門之內,兩側站滿的百姓也是紛紛而迎,各種豔羨和敬畏的感慨,不絕於耳。
夜承歡坐在鳳天帝爲她而備的華麗的轎輦內,脣角微勾地無力望天,心底卻是溢滿感動的思念。
原來,她家的男人,堅持叫她不緊不慢地回來,竟是想要給她如此之大的驚喜!
只怕今日,又是和她大婚之日那般,全京城的人都聚集在這裡,情景何其相似,所受的待遇,卻已截然不同。
猶還記得,七月初七,那些“黑烏鴉佔了鵲巢”的嘲諷,三歲小兒都能朗朗上口的街謠,一切的一切,都似還在耳邊縈繞!
“草包莫比攀,抵不過夜承歡!皮黑莫計較,賽不過黑烏鴉!”
這二十個字,生生地奪去了原主人的性命,讓她夜無雙,承載着孃親的希冀和使命歸來!
今日,已是九月初三,再過四天,她來到這異世就是整整二月,經歷的一切,恍若一場夢!
這種皇上親迎,百官齊拜,御林軍護駕的殊榮,與皇上不曾駕臨的大婚,是何等的諷刺!
夜承歡看着頭頂之上萬裡無雲的晴空,灼熱的陽光似是照射進了她的心底,鳳蒼穹,如今的你,是在騎馬狂奔還是已然趕到了三國合圍的龍天嶺?
“姐,我那輛馬車呢?”陪她坐在轎輦之內的小軒軒,雲霧般的黑眸閃過幾分得意,左看右看,吐出略帶嫌棄的字眼。
嗯?你個二貨,御用專輦還抵不上你的騷包馬車不成?
夜承歡眸底暗笑,眼前就又晃過初見小軒軒那日,他抱着她直叫娘子的情景,前世所沒有體會過的親情,就忽如潮水般涌來,不禁放柔了聲音,“軒兒,你以後成親了,也和姐住在一起可好?”
“姐,等找到孃親,我們一起回鳳族吧,都住在那裡,再也不分開!”
小軒軒就笑得極其的討好,眸底又隱有狡黠的精光,叫他一直呆在同一個地方,他可受不了!
嗯哼,還敢騙她?
夜承歡就笑得了然,想到難得和他不再鬥嘴的鳳瀟澈,秋瞳又泛過妖嬈,“軒兒,你那天對七弟做了什麼?竟讓他不理你!”
“姐……你說什麼呢?是小爺不理那個臭蛋纔是。”
小軒軒就更爲的不豫,心底的悶氣一陣比一陣多,他又不是他的太子哥哥,就摸了他一下,就不理人嗎?
這沒人鬥嘴的日子,還真是無聊!
他和那個大將軍不也經常勾肩搭背嗎?爲何到他就不行?
小軒軒似是忿忿不已,腦海中那張紅得豔若桃李的臉又似一晃而過,想到他此刻正在“倚翠樓”泡溫柔鄉,黑眸陡地閃過惡趣,身影一掠,竟也飛身閃了出去。
“軒兒,你去哪裡?”夜承歡沒有叫出聲,只是密音問了一句,心底已然有了某種篤定。
“姐,你不是叫我去找娘子嗎?軒兒去看看,有沒有漂亮的美人妹妹!”
小軒軒也同樣送來只有二人知曉的對話,紫衣瀲灩的身影,早已翻飛不見。
“師兄,小師妹在哪?”前面的御輦上,鳳天帝不管不顧地把凰梟拉了上去,黑眸間閃過思念的幽光,狀似隨意的問了一聲。
凰梟看了鳳天帝一眼,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長嘆,“死了,但我不相信,我還在找她!”
他的芸兒,軀體是死了,死過兩回,靈魂卻還在不知的異處遊蕩,她既然活着都不來找他,也許,她早已把他忘記,也許,她早已嫁做他人婦,活得安寧而幸福!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增師弟的心愁,當年害死芸兒的,是皇后,給她下藥的,也是皇后,這些骯髒的往事,就讓他從此埋藏吧。
“師兄,若是要人,和師弟說一聲。”鳳天帝就悠悠地一嘆,黑眸一閃,已然收斂了所有的心緒。
這等醜事,就不要再提了,他的蒼兒得到了聖女,鳳凰王朝能戰勝三國傲立天下,他,就算完成了祖宗留下來的遺命!
“見過太子妃!”很快,到了一片喜氣洋洋的太子府,鳳天帝帶着凰梟和木希塵等三國之人回宮設宴款待,堅持要先回府一趟的夜承歡,看着笑得歡快的宋伯等人,眉梢含笑下了轎輦。
“太子妃,這是太子給你留的書信,你可以用‘流鶯’回信。”
剛一回到棲霞閣,追月就捧着一隻貓頭鷹迎了上來,雖然明知杏兒沒回來,可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後瞄了兩眼。
嗯?思念了?
夜承歡笑得惡趣,這個男人,竟把他的御用“信鴿”也留給了她,想靠這隻貓頭鷹兩地傳書不成?
伸手接過書信,滿含期待地打開,看過之後,滿臉黑線,他敢戲弄她不成?
竟就只寫了“雙兒,想你!”四個大字!
夜承歡一陣忿忿,就也提筆寫了四字,把書信纏到流鶯的腳上綁好,流鶯圍着她打了幾個轉,似是熟悉了她的體味,這才飛出了窗櫺,撲翅高飛,瞬間不見。
倚翠樓。
一身紅衣的鳳瀟澈,快要淹沒在一片脂粉的海洋中,妖嬈的俊臉目光邪肆,心底卻是羞惱不已。
他不是對四嫂和小軒軒有過反應嗎?
爲何,換了別人,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