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點頭,又擡頭看向了海中,那幾十隻大小不一的船隻已然接近了海岸,他看了劉道明道:“劉將軍,你以後歸屬澎湖軍可好?”
劉道明一怔,繼而恭敬軍禮道:“是,屬下遵令。”
陸七點頭,道:“澎湖軍的日後建制也會是三萬軍,駐紮地是澎湖和島南一帶,以及泉州和漳州,歸屬了澎湖軍的將士,親人可以遷居了漳州和泉州,本王會給予定製田地,在福州有田地和居屋的,可作價賣給官家或鄉親。”
“謝主上恩賜。”劉道明恭敬迴應。
“是將士們該得的。”陸七淡笑說道,劉道明聽了一怔,有些不習慣陸七的說法。
“澎湖軍帥名李滄,曾經做過行商,所以不會古板的排斥了水軍營商,等他來了,你與一些願意去了澎湖軍的將官,直接歸屬吧。”陸七淡然又說。
“是,屬下明白了,謝主上關照。”劉道明恭敬迴應,接下來去聯繫問詢願意去了澎湖軍的同道。
陸七轉身又回去了高陽那裡,與將官們做了一下溝通,定下了雲霄軍留在島南一年,一年後願意留下的得田入戶,不願意留下的,可以回去漳州。
半時後,澎湖軍海船使出了信使來求證,在拜見了陸七和見到雲霄軍,才放心的返回送信,半時後,李滄帶着澎湖軍將官登岸拜見陸七,愉悅的相見中,陸七嘉許了幾句。
接下來陸七秉夜主持了分軍,在月光下將閩國的五十一隻海船歸屬了澎湖軍,澎湖軍一半的船隻歸屬了平海軍,陸七還直接依照三萬軍的建制,拔任了澎湖軍的八個旗軍主帥,直接分配好了船隻歸屬。
陸七還言明瞭,澎湖軍和平海軍的缺口將士,會是輪番而來的募兵,募兵會歸屬了屯田使和軍帥的雙重節制,直至夜半,才結束了分軍的各自休息。
第二日,陸七和很多將官一起去看了谷明秘密開拓的縣民,到了一看,確實是一個有田有居的地方,只不過很簡陋,房子是竹屋和草棚,一萬多的土奴陸七也看過了,看上去很慘,不分男女都是刑具加身,被關在有草棚的木欄裡,多數裸體,或是獸皮圍腰。
陸七也不敢發善心的說要教化善待了土人,如今這些土人,一旦去了刑具,就是了一羣惡狼,只能先這麼的奴役着,年深日久的一點點歸化。
陸七也見過了俘虜,普通的居民和士兵直接的接受了投降,將官全部帶走送回福州,之後陸七又瞭解了一下這裡,得知谷明的人進駐這裡有五年了。
五年來,是有了很大的開拓獲得,可是也死了兩千多人,少數是病死的,多數是被土人殺死的,但現在島北端的土人少多了,要麼被殺了,要麼俘虜成爲了奴隸,要麼遷離了。
陸七聽了很是感慨,先行者往往會付出了極大的代價,谷明起心開拓這裡,卻是付出了太多,也難怪他極度的想要自立佔據了流求島,流求島北地對谷明而言,是辛苦了多年的一顆果實,如今被陸七摘了果實,而谷明現在,已然成爲了澎湖軍裡的囚徒,會被送去了漳州押入大牢,陸七現在不想殺了谷明,怕引起軍心的反感和憂懼。
近午,陸七留了一半的雲霄軍和澎湖軍鎮守,另一半返回去了澎湖守護,而他帶着一半的海船啓程返回福州,等回了福州,會與左劍輝一起,協商的提拔建制了平海軍。
乘海船很順利的回到了福州,原本帶去了海州的將士親人,也帶回了一半,另一半明日再去接回,陸七沒有強迫了留駐,他更想這些閩國水軍將士的親人,能夠繼續留在了福州。
入夜,陸七有些疲倦的休息在了福州城裡的王宮,閩國的王宮建造的很好,亭臺樓閣,雕欄玉砌,還有人工小湖,只不過論奢華大氣不如江寧的皇宮,論雅緻怡心不如了蘇州的王府。
這座王宮有多處被破損了,是那個閩國王子要逃走時,憤恨的讓人破壞的,差點取火焚了王宮,好在有人急報了所屬反叛,才嚇的閩國王子倉皇出逃,只是纔出王宮就被亂軍殺了。
陸七躺在榻上,頭枕的卻是云溪的秀腿,云溪小手輕輕的爲陸七揉着太陽穴,陸七說頭沉,所以纔會得了小美人關切的服侍,只是云溪的小臉,胭暈的恍如了雪中的清麗香梅。
“云溪,其實,你是最應該在了這裡的,不應該去了海州。”陸七閉目中輕語說着。
“奴在了那裡都是可以的,也許奴去了海州,就不願離開了。”云溪嬌柔的回答道。
“是啊,我以前自軍中回到了石埭縣,也是不想了再離開。”陸七感慨的輕語。
“奴還是會離開海州的,奴得服侍了七郎的。”云溪羞澀的小聲輕語。
陸七嘴角有了笑意,過了一會兒,才輕語道:“以後云溪有了兒子,會是雲王,有了女兒,會是海雲公主。”
嗯!云溪羞澀的輕聲迴應,居閣內靜默了,但卻是溫馨濃濃,良久,陸七才輕語:“云溪,你信仰什麼?道,佛,還是什麼也不信。”
“奴只隨了孃親拜過佛的,奴的孃親非常虔誠觀世音菩薩。”云溪嬌柔回答。
“觀世音菩薩。”陸七輕語道。
“是呀,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普度一切衆生。”云溪嬌柔道。
陸七的眼睛,忽然大睜的看着閣頂,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輕語道:“云溪,你知道嗎?我還是茅山道士的。”
“奴知道的,奴聽說過,皇帝陛下封了吳城駙馬爲茅山真人,不不,是國主的。”云溪嬌柔輕語,知錯的迴應道。
陸七笑了,輕語:“我是茅山真人,連你都會知道了。”
“京城的人都知道的,奴聽說,主上你能夠身受了重傷不死,就是受了茅山仙氣的滋養才大好的,而且還聽說主上能夠鴻運富貴,就是茅山的氣運加持庇佑的,所以有很多的人,都去了茅山拜道,求富貴鴻運。”云溪嬌柔說道。
哦!陸七聽了卻是起身坐起,一個念頭突然在他的心中成熟起來,拜道求富貴鴻運,拜佛求平安少災,這兩者其實是可以共存的,如今晉國初立,事實上短期內很難獲得了人心的認可,大半就是靠了軍力的威懾獲得安治,人心向背,需要一種方法,掌握了人心向背纔好。
“七郎,你怎麼啦?”云溪嬌柔問道。
“沒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陸七微笑迴應,之後起身離開了,在外吩咐人準備一下。
第二天一早,陸七一身普通青色道袍,散發披肩,腰懸一個巴掌大的小葫蘆,與十個錦衣衛士離開了王宮,悠然的走上了街頭。
陸七這麼的一走,後面還跟着錦衣衛士,自然分外的惹眼,陸七卻是神情淡然的目不斜視,袍衣飄逸的雲步悠然,卻是奔了城中的烏山。
烏山是福州城裡的三山之一,與城中的于山和屏山如同鼎足,三山在福州非常的知名,烏山又名烏石山,山中怪石嶙峋,林壑幽勝,天然形肖,有仙境之稱。
陸七這麼一走,卻是惹了些好事者跟隨,一直跟隨到了烏山腳下,卻是看見陸七面對了烏山,單手起禮一拜,之後昂首望山。
良久,陸七纔回頭,淡然吩咐道:“本王要祈得福山氣運加持,你們隨行中不得驚擾,看見了什麼也不必理會。”
“諾!”冷戎在內的十個衛士軍禮恭應。
陸七轉身望了烏山,開始邁步登山,眼看着他邁步走上了烏山十幾米,忽然身形一頓,似乎遇了什麼阻礙,但見他左手一伸似乎捏了什麼法訣,繼而邁步上行,十個衛士在後跟隨,他們不明白晉王在玩什麼,冷戎也只是得了一些囑咐,執行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