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內,中軍將官向林仁肇做了彙報,說有三千鎮南軍離開南昌府,奔了信州方向,林仁肇只是陰沉着臉點點頭。
“大人,陸天風可能與常州兵變有關嗎?”中軍擔心道。
“有關無關,對西部的戰事而言,沒有大的影響。”林仁肇淡然回答。
“大人,鎮南軍的三千人去了,會不會真的調回了三萬軍。”中軍擔心道,他知道林仁肇的戰略計劃。
“三千軍去了,是好事,若是一去不回,那就命令陸天風率軍去鄂州,我們開始進軍。”林仁肇平靜道。
“大人是說,陸天風會拿下了三千鎮南軍。”中軍吃驚道。
“陸天風若是已然掌控了三萬軍,那必然會拿下了那三千軍,他如果已然聽令的去了撫州,那說明,他願意率軍進襲了荊國。”林仁肇平靜道。
中軍明白點頭,又聽林仁肇道:“明早,你帶人去傳令,若是見鎮南軍被拿下了,你就傳令陸天風回軍,沿着鄱陽湖畔趕去鄂州,告訴他,途中小心江州方面。”
“諾!屬下記下了。”中軍恭應。
楚軍在撫州並沒有駐紮大軍,因爲撫州在災荒之後,又經了連番的人口外流,使得撫州十室九空,與信州相比,只能說強了一些,所以只在縣城有楚軍的存在。
陸七的三萬大軍一來,楚國官兵要麼聞風而逃,要麼開城投降,使得陸七大軍一路告捷,但這種勝利也沒有什麼可驕傲的,而且陸七是一路直奔吉州,所以並沒有去奪佔了臨川縣,奪佔了也會放棄。
大軍才挺進到吉州邊界一時,忽有斥候回報,說南昌府方向來了三千軍,奔去了信州方向,看編制應該是屬於鎮南軍的團軍。
陸七聽了,隱然的心中有數了,既然是朱令賓的軍力離開了南昌府,奔了信州,那說明朱令賓與林仁肇起了嚴重分歧,林仁肇應該是不想對付他。
陸七做了相應的準備等候,次日中午,陸七得報三千軍抵達貴溪縣後,已然轉來了撫州,目前應該抵達了宜黃縣,午後,十幾騎將士自東面而來,自言是鎮南軍,在大營外求見湯主帥,門將入報後回來,告訴說湯主帥與鎮南軍不能私自會見,請來人去見鎮撫使。
來人只好拿出了軍令讓門將轉一下,門將去了,良久纔出來,告訴來人回去,湯主帥與另兩軍主帥商量後,才能夠定下是否聽令行事,來人只好回去了。
兩時後,駐紮在撫州樂安縣的陸七大軍,有三萬軍開拔回奔了宜黃縣,將駐紮在宜黃縣城外的三千鎮南軍包圍,喊話說奉了鎮撫使軍令,前來拿下假傳監軍使軍令的叛賊。
三千鎮南軍的主帥是個很謹慎的人物,他自己沒有膽敢親去見了湯主帥,但他也沒有想到,那位鎮撫使會膽大妄爲的,拿下有強勢背景的旗軍主帥,所以他得了回信後,就一直等候,之後又得斥候探報,說有三萬軍開拔來了宜黃縣,而鎮撫使的軍營沒有動靜,所以他以爲是三萬旗軍主帥,聽令的棄離了鎮撫使。
三萬對三千,還被包圍了,另外是堂正的奉了南都鎮撫使軍令行事,鎮南軍主帥驚惶的抉擇後,放棄抵抗的投降了,他以爲日後自有節度使大人與鎮撫使交涉,卻不想投降之後,所有營將及以上將帥,都成了刀下鬼,隊正及士兵被押送去了贛州,轉而送去了海州,成爲了光榮的海州墾荒工勇。
拿下了三千鎮南軍的次日,林仁肇的軍令到了,命令陸七回軍南昌府,沿鄱陽湖畔行軍,直奔鄂州去歸屬於將軍節制,沿途小心江州軍力的伏擊。
陸七遵令拔軍,與來傳令的林仁肇中軍將官一起,大軍向了南昌府方向行去,林仁肇的中軍將官,當然發現了陸七的中護軍變化,不只是人數多了三千,而且兵甲齊整,儼然是了精銳的戰軍。
陸七解釋說,人和兵甲都是寧國軍秘密支援的,有兩千兵甲原本是常州大戰的戰利品,這都是關衝去寧國軍求來的,陸七也承認拿下了三旗軍主帥,都秘密押去了歙州交給了寧國軍看押,等西部大戰後,再放了那些主帥歸軍,如今爲求得西部的勝利,只能是不顧後果的妄爲了。
林仁肇的中軍將官聽的半信半疑,但他又不能離開中護軍去看看那三萬軍,不過就算是半信半疑,他也願意瞭如今的三萬軍,是能夠力戰的強軍。
軍行南昌府之北,林仁肇的中軍將官離開回南昌府覆命。
林仁肇聽了回報後,陰沉着臉良久不語,之後中軍詢問,他也沒有說什麼,但中軍卻是心生了寒意,他跟隨林仁肇多年,知道林仁肇這麼的陰沉不語,是一種極爲惱怒的表現,也可以說,是心生了濃重殺機。
中軍有些不解,林仁肇自從來了南都,雖然是處處憋屈的行事艱難,可是對作梗的朱令賓,也沒有陰沉的生了殺機,多是無奈的憤怒幾句,但對聽令行事的陸天風,似乎突然陷入了仇視。
此時,陸七似有所覺的看向了南昌府方向,他看了一會兒搖下頭,他不知道林仁肇對他生了殺心,但他知道日後不能夠回去了南昌府,朱令賓失去了三千軍,必然對他是恨之入骨了。
兩日後,大軍進入了鄂州地界,一路行軍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擊,也沒有發現了江州軍的蹤跡,陸七卻是不敢懈怠,一面使人去見於將軍,一面督促斥候嚴密探查,結果什麼危機也沒有的,讓他順利的抵達了武昌縣。
武昌縣是三國時的吳國舊都,也是著名的赤壁之戰的所在,武昌縣的大江對面,就是荊國的江夏縣,若想進襲荊國,就得再現了赤壁之戰,不過如今荊國勢弱,唐國在鄂州也只有五萬水陸軍,所以卻是難以與當年的百萬軍大戰相比。
才入武昌縣地域,使去見於將軍的信使回到了陸七軍中,帶回了於將軍的信件,陸七打開一看,有些無語,原來於將軍還沒有拿下了節度副使,卻是讓他代勞,於將軍會以迎接朝廷的鎮撫使爲由,讓節度副使來見陸七。
陸七隻好下令駐紮,之後書了一封告進信,蓋上了他的鎮撫使大印,內容是奉了聖旨而來,率領了三萬新募之軍,用於置換了鄂州的三萬將士去西部參戰,鄂州節度副使會率領鄂州三萬將士去南昌府,歸屬南都留守節制。
信使去後的次日,鄂州軍的節度副使真的帶了五百將士來見陸七,鄂州節度副使不能不來,一是有節度使的命令,二是有關了他帶軍去南昌府的話語,他根本不會想到,節度使於將軍,會與人勾結的算計了他,結果進入了大營,鎮撫使的面還沒有見呢,就被拿下的成爲了囚徒。
拿下了鄂州軍節度副使,信使已然告訴了陸七,於將軍讓他先駐紮不動,因爲沒有了節度副使的掣肘,於將軍會下令調集鄂州各地的兵勇軍,能夠調集了三萬軍力,陸七這才明白所謂八萬軍力進襲荊國的真意,原來不是加上他的軍力成爲了八萬軍。
陸七提審了一個隨節度副使前來的將官,那個將官本就是鄂州軍老將,經過了解,陸七才知道,林仁肇在鄂州是備戰了多年的,三萬兵勇軍事實上都是嚴訓過的老兵,可以說,林仁肇在鄂州付出的心血太多,只是可惜了唐國之主苟安懼戰,不然林仁肇早就打過大江,很可能攻滅了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