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身淡黃羅裙的清麗少女陳湘兒,隨王二夫人來了書記偏堂,陳湘兒一見王主簿忙恭敬的跪下,乖巧的口稱叔父大人拜見。
王主簿和聲請她起身,然後正色道:“湘兒,叔父告訴你件事情,因你的美貌知禮,被縣丞大人知悉了,縣丞大人令我將你送到趙府做妾室,明早就由你嬸嬸送你去趙府。”
王主簿的聲音很柔和,可是聽在陳湘兒耳中如聞驚雷,驚的她美靨慘變,惶恐的身一矮己跪下了,顫音道:“叔父大人,不要啊。”
王主簿和聲道:“湘兒,縣丞大人是叔父的頂頭上司,爲了陳府的安寧,叔父也是幫不了你。雖然縣丞大人年齡大了些,但畢竟是官宦人家,你去了趙府會有富貴生活的。”
“不不,叔父大人,湘兒不願去了趙府,求您幫幫湘兒,湘兒會永記叔父大恩的。”陳湘兒惶恐的哀求着,她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早就耳聞過趙縣丞是出了名的變態老色鬼,去了趙府那是進入火坑了。
王主簿皺眉了,輕嘆道:“湘兒,縣丞大人指名要你和陳雪兒,雪兒己許給了宋府還好推託,你卻是沒辦法推託,叔父和陳府是開罪不起趙縣丞的。”
陳湘兒惶恐的跪行到王主簿腿前,流淚泣聲道:“叔父大人,湘兒知道您一定有辦法幫湘兒的,湘兒求求您了。”
王主簿聽了皺眉不語,一旁的王二夫人柔聲道:“老爺,您想個辦法吧。”
王主簿輕嘆道:“我也不想將湘兒和雪兒給趙縣丞呀,是趙縣丞點名要的,我只是個主簿,趙縣丞官高根深,我若不順他意,日後會大難臨頭的。”
王二夫人看了淚眼惶恐的陳湘兒一眼,夫妻多年她知道丈夫在演戲,身爲配角豈能塌臺,又柔聲道:“老爺,不如現在給湘兒找個好人家,對趙縣丞那裡不就可以推託了嗎?”
王主簿搖頭道:“不成的,趙縣丞己下了話要人,我們若是現在給湘兒找人家,擺明了是在與趙縣丞做對,現在不管是湘兒還是雪兒,我們必須舍送了一個才行的。”
陳湘兒一聽神情悽惶絕望,珠淚涌流不斷,淚靨看向王二夫人無助的求助着。
忽聽王主簿輕嘆道:“你說的辦法也行,我給湘兒找個人家推託,然後讓雪兒去趙府。”
陳湘兒一愣,王二夫人急道:“讓雪兒去趙府也不好呀。”
王主簿正色道:“我不是真送了雪兒去趙府,而是先救了湘兒,之後再救雪兒,湘兒現在沒有理由推託,而雪兒己許了宋府,宋府現在與縣令大人是姻親,屆時讓宋府出面去求縣令大人,縣令大人若是說了話,趙縣丞不願意也得放手,而我是趙縣丞下屬,若是明面去拒絕,必會開罪上官的。”
王二夫人點點頭,內心明白丈夫這是借惡訊逼迫陳湘兒急嫁,因爲陳湘兒雖然在陳府出身不好,但女人最自傲的是姿容美麗,美麗的女人大都眼高心傲,若是用正常手段說合,陳湘兒未必願意許身陸七,這一恐嚇迫了她,別無選擇的情形下只能順從擺佈,而且還會對王主簿心存感恩。
“湘兒,嬸嬸現在給你找個人家行嗎?”王二夫人奔入了主題。
陳湘兒淚靨飛上了些許紅暈,神情卻遲疑支吾了,她當然不願草率了終身大事,但更怕真的被送到趙府,去任了那個老色鬼糟蹋。
她不說話,王二夫人扭頭正色道:“老爺,今日護送妾身的陸縣尉是救了陳府的大恩人,人很年輕,現正在府上做客,你看陸縣尉合適湘兒嗎?”
王主簿故意沉吟了一下,和聲道:“陸縣尉是七品致果校尉官身,出身也是官宦人家,家境現在富裕。湘兒的容貌美麗,只是出身與陸縣尉差別大了一些。”
王二夫人柔聲道:“我們不求做妻室,老爺提一下也不失什麼?”
王主簿點點頭,目注陳湘兒和聲道:“湘兒,叔父先讓你見一下陸縣尉,你中意叔父就爲你提親,不中意叔父不強你,再爲你務色城中大戶人家的子弟,不過叔父提醒你一句,你的出身不好,別太挑剔了,你與你嬸嬸先出去,等陸縣尉來了你進來奉茶,中意了就將茶先端給陸縣尉,不中意先端給叔父,你若中意了,叔父會盡力爲你爭個正妾地位。”
陳湘兒神情不安的支吾難言,她現在左右爲難己六神無主,王二夫人過來伸手拉起她走了出去,片刻後陸七被一名婢女領來了書記偏堂。
陸七護送王二夫人回到縣衙立刻被請去了王府休息,王主簿的府宅與縣衙緊鄰,並且府宅內開了一扇門直通縣衙的書記偏堂,按官規只有縣令才能居住縣衙內,但縣衙後宅一直被趙縣丞據居,縣令孫大人委屈的住在百米外的府宅,至今也沒有在縣衙公堂上辦過案,完全是鵲巢鳩佔,孫縣令也曾上告一次,結果州衙之中無人理會,想上京告卻是不敢,弄不好會丟了性命。
見禮後陸七在左客位落了座,王主簿微笑道:“天風,你呈上的物品對你我都無用,我己派人送去京城禮部尚書府了,希望日後能有些好處。”
陸七和聲道:“天風私藏了物品,多謝仲叔的寬容。”
王主簿微笑道:“你我己是親人,這種小事不算什麼的,仲叔也知道剿匪兇險,我說過你適當的拿一些不過份。”
“多謝仲叔理解。”陸七和聲說着。
王主簿和聲道:“天風,聽你嬸嬸說,你看中了陳湘兒和陳雪兒兩位陳府小姐,並抉擇了陳湘兒結親。”
陸七一怔,微窘道:“是的。”
王主簿和聲道:“天風,仲叔問你一句,你怕得罪趙縣丞嗎?”
陸七一愣,心下急思王主簿問這話什麼意思,頓了一下平和道:“不怕。”
王主簿和聲道:“即然你不怕,那仲叔告訴你一件事情,趙縣丞聽聞了陳雪兒的美貌,曾指名讓陳府送陳雪兒入趙府做妾。”
陸七心一震,眉一挑眼神閃過一絲犀利煞氣,腦海中立刻浮現了白鈴兒的溫婉嬌容,就是那個趙縣丞在他不在時,奪走了白鈴兒,那是他曾經爲之神傷的初戀。
陸七的異樣冷煞反應,令王主簿一愣,很快耳中聽到陸七冷道:“趙縣丞己是老朽不堪,竟然如此不知羞恥。”
王主簿一聽,以爲陸七是年輕人起了義憤,順話嘆道:“是呀,趙縣丞有年輕美貌的侍妾幾十人之多,竟然還不知足的將手伸向陳府小姐,我雖然怕開罪趙縣丞,但是實在不願做出讓陳府生恨之事,因此我想讓你納陳雪兒爲妾室。”
陸七一愣,遲疑了一下和聲道:“仲叔的意思是讓天風改娶陳雪兒小姐。”
王主簿沉默了十秒,才輕嘆道:“不是,仲叔想讓你兩個都要了。”
陸七聽的心兒一跳,忙窘道:“仲叔,那不好吧。”
王主簿正色道:“天風,雪兒和湘兒的美麗不相上下,趙縣丞之所以指定要陳雪兒,是因爲陳雪兒許給宋府公子爲妾室,因此麗名廣傳。而湘兒因出身不好,肯登府提親的大戶不多,加之很少出門,所以知道湘兒美貌的不多。”
陸七輕哦了一聲,王主簿接着道:“現在趙縣丞的色心指向了陳府,若是得不到陳雪兒必不甘心,接下去又會惦記陳湘兒,因此爲免後憂,我打算全給了你,以斷絕了趙縣丞的貪婪,不過這一來趙縣丞必會惱你,還有宋府也會與你結怨了。”
陸七一怔,問道:“仲叔,陳雪兒即然許給了宋府,那趙縣丞的奪親做爲,宋府豈能了答應?”
王主簿冷道:“陳雪兒是許給了宋府,可是趙縣丞想要的人,宋府連個屁都不敢放的,不過若是陳雪兒歸了你,宋府或許是不會沉默的,所以你一定要清楚,納了陳雪兒做妾室的後果。”
陸七一愣,眉一挑冷道:“仲叔,天風不是怕事的人,陳雪兒小姐,天風願意娶入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