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南柯一直在房間裡待到天黑,他走出房間時,於曉風早已不在這棟屋子裡了。
果然,傷了她了。
南柯頹然地笑了笑,比哭還要難看。
這樣也好,她不必再和我任何關係了,也不會再被我連累了。
南柯這樣安慰自己,卻高興不起來。他走到沙發上坐下,眼睛不自覺地看向於曉風的房間,房門緊閉着。
於曉風現在正坐在酒吧裡一個人喝着悶酒,南柯的話讓她很不好受。
爲什麼要是愛?爲什麼要是愛呢?
就算是對於喜歡了那麼久的許殘月,於曉風也只敢說自己很喜歡他,她從沒想過“愛”這個字,這個字太沉重了,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說出口的。儘管她很依賴南柯,很喜歡他,在南柯身邊她總能感到安心,可是,那還沒到“愛”的程度,遠遠沒到。
不得不說,南柯真的很瞭解於曉風,他清楚她心裡的軟弱,所以才能一擊即中。
於曉風猛地拿起酒杯,猛灌進嘴裡,晶瑩的酒水順着她的嘴角向下流,滑過她白皙的脖子,滑過她的鎖骨,一直向下,流進了衣服裡。這樣的於曉風渾身散發着性感,野性。
喝完那杯酒,於曉風“嘭”的一聲將酒杯猛地放在吧檯上,大口喘着氣,看着難受至極。
南柯,爲什麼你要這麼殘忍?就怎麼不想讓我陪着你身邊嗎?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對你來說,難道我一點都不重要嗎?
於曉風頹然地笑了笑,她早該想到的,像這樣溫柔的人,殘酷起來比任何人都要殘忍。她早該想到的······
於曉風渾渾噩噩地擡起頭,看着面前的酒瓶,又看看手上的酒杯,一狠心,放開酒杯直接拿起酒瓶往嘴裡灌。
這酒烈的很,猛灌下去的感覺讓於曉風覺得很難受,但她的心更難受。
也不知道自己灌進去多少,於曉風實在覺得難受灌不下去了,才放下酒瓶,低着頭大口喘氣,胃裡很難受,難受得讓她想哭,眼淚不禁涌上眼眶,也不知是因爲這酒給鬧得還是因爲南柯的那些話。
於曉風就這樣低着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未流下來,她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對自己說:不要哭,不要這麼沒用,不準哭,不準哭······
於曉風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低着頭過了多久,突然聽見身旁有人叫她,她才擡起頭去看,很意外,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許殘月。
“許殘月?你······怎麼在這兒?”於曉風有些吃驚地看着許殘月。
“工作啊。”許殘月笑了笑,於曉風這纔看清他身上穿着服務生的衣服。
“你這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啊?”許殘月問道,“和南柯吵架了?”
於曉風沒回答,又低下了頭。
許殘月見她這幅樣子,倒是笑起她來,“一副要哭的樣子,想哭就哭啊!”
於曉風眼淚的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已經要掉下來了,於曉風連忙撇開頭,一抹眼睛,彆扭地說道:“纔沒有要哭了。”
許殘月嘆了口氣,道:“於曉風你這人真是,就這點最不可愛,老是愛逞強,什麼事都愛逞強。想哭就哭啊,又沒人會笑你。”
於曉風也煩了,轉頭衝他說:“不用你管啦!你還不快去工作,小心你老闆扣你工資。”
許殘月也無奈,聳聳肩,“算了,你就自個兒在這兒待着吧。”說完便要轉身。
這時,於曉風腦子突然想到了點兒什麼,連忙叫住許殘月:“等一下,你等一下。”
許殘月轉頭看她,“又怎麼?”
於曉風
極認真地看着許殘月,說道:“我記得你好像酒精過敏。”
“嗯。”許殘月平淡地應了聲。
“那你丫的還在酒吧打工!”於曉風震驚地大叫道。
許殘月倒是一臉無所謂,“沒事兒啊,我只負責端酒又不負責喝酒。”
於曉風低頭想了想,才擡頭道:“好像是哦。”這一擡頭,才發現許殘月已經走遠了,於曉風不滿地叫他,無奈現在夜幕降臨,來酒吧的人多了,原本悠揚的古典樂已變成激烈的搖滾樂了,許殘月壓根兒沒聽見。
見許殘月沒理自己,於曉風鬱悶地罵了聲:“操!”轉身繼續喝酒。
於曉風不在去想那些事,不停地喝着酒,她想麻痹自己,她不清楚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其間有人來對她搭訕她完全沒理。她只是喝完一瓶就向酒保再要一瓶,她沒數過自己究竟喝了多少瓶,她只記得其間許殘月來看過她幾次勸她少喝點兒。她很氣惱,爲什麼她還有意識?爲什麼她的腦子還怎麼清醒?爲什麼她還是記得南柯對她說的話?爲什麼她還沒有醉?
其實,她早就醉了,她只是腦子裡清楚的記得南柯的那些話,但卻早就迷迷糊糊了,看不清面前的景象了,她的臉紅彤彤的,她趴在吧檯上,身子完全跟軟體動物似的。
許殘月忙活了好一陣兒,再來看於曉風時,她手裡拿着酒瓶,趴在吧檯上又是哭又是笑的,不知道在發什麼瘋,旁邊離的幾個人奇怪的看了她幾眼,端着酒杯走了。
我靠!這又是鬧哪樣兒啊?
許殘月連忙走過去,扶着於曉風,她的身體跟軟體動物似的,又這麼鬧,感覺隨時都可能從吧檯上摔下去。
“大姐你到底喝了多少啊?”許殘月一手扶着於曉風,一手搶過於曉風手裡的酒瓶放到到一邊。
於曉風見酒瓶被拿走了,自然不依,伸手去拿,還好許殘月眼疾手快,連忙將酒瓶拿走。
這下,於曉風自然又要鬧了,“給我!給我!你憑什麼拿走我的酒!”
許殘月實在有些招架不住她了,無力道:“大姐,我求你了,你快回家吧!你玩什麼不好玩買醉!”
“給我!給我!”於曉風完全沒理他的話,伸手去搶許殘月手裡的酒瓶。
許殘月自然不能給她,這時候男女之間的不同就顯現出來了,於曉風的手沒許殘月的長自然搶不到,但搶不到,她自然要鬧了。
“你憑什麼拿走我的酒!我好欺負是嗎?”於曉風竟然哭了起來,“你們都欺負我!嗚嗚嗚······你們沒一個好東西,就知道欺負我!南柯欺負我也就算了,你也欺負我!嗚嗚嗚······”
許殘月看着於曉風這樣他實在傻眼了,心裡只大叫:我冤枉啊!我哪兒敢欺負你啊?你不欺負就是好事了!天吶!誰來救救我啊!
一旁的酒保看見這一幕,走過來對許殘月笑道:“你咋把人家弄哭了?”
“我冤枉啊!”許殘月欲哭無淚,“真不關我的事啊!”
那酒保看着他,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麼,旁邊一個人叫了,他便走開了。
於曉風還是哭個不停,嘴裡嚷嚷着什麼,含糊的聽不清,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實在有辱她一校之花的風采啊!
許殘月看着也着急啊!偏不巧經理又叫他了,他實在不知所措,總不能放着她在這兒不管吧。就憑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許殘月也不能放着於曉風在這兒不管啊!
突然想起於曉風剛纔提起南柯,他們畢竟住一塊兒,就算吵架了,南柯也不至於不管於曉風吧。許殘月跟南柯不算太熟,自然沒有他的電話,於是,
許殘月便從於曉風身上翻出她的手機,給南柯打電話。
電話那頭“嘟······嘟······”的響聲實在讓許殘月覺得着急,等了許久都沒通,許殘月更是着急了。
一旁的酒保又過來了,見許殘月在打電話,好奇地問道:“打給誰啊你這是?”
“她男朋友。”許殘月回了他一句,有着急地說道:“快接啊!”
“她男朋友?”那酒保有些詫異,“她不是你女朋友啊?”
“廢話!她要是我女朋友我能讓她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嗎?”許殘月罵道。
那酒保黑線,看了看許殘月,又看了眼於曉風,便轉身去忙了。
許殘月等了許久,還是沒人接,就在許殘月已經要放棄的時候,電話突然通了。
“我靠!大哥你總是接了。”許殘月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許殘月?”南柯有些詫異。
“對,是我。”許殘月焦急地說道,“那個,於曉風現在在······”
“於曉風的事和我沒有關係。”南柯打斷許殘月的話,“我現在已經和於曉風沒有任何關係了,她怎麼樣都和我無關,你不該給我打電話。”說完,南柯就掛了電話。
南柯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看着手機,雖然嘴上說於曉風和他沒有關係,但心裡還是擔心她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
沒事的,許殘月在她身邊,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南柯這樣安慰自己,心裡儘管還是擔心,他自嘲地笑了笑,猛地向後倒去,靠在沙發背上,看着天花板,自己自己真可憐。
許殘月拿着手機完全愣住了,心下奇怪,這兩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於曉風現在還是哭過不停,許殘月實在無奈,南柯那意思顯然是不想管,就算再打過去也沒意義。這可怎麼辦纔好啊?許殘月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總是不能放着於曉風這樣不管的,只好放下身段好聲勸許殘月,偏偏人家還不領情,還是繼續哭鬧着,就跟得不到糖果坐在地上哭鬧着撒嬌的孩子一樣。
許殘月實在是急了,對着於曉風大吼道:“別鬧了!!!”
許殘月一聲吼叫的功力還是挺大的,於曉風立馬不哭鬧了,顯然被嚇到了。當然,好在這酒吧裡的音樂很大聲,其他人有坐的離他們很遠,沒聽見許殘月的吼叫,不然驚了其他客人可不好。
於曉風就這麼呆呆地看着許殘月,許殘月也一臉嚴肅的看着她,於曉風看着看着就又要哭了,許殘月連忙又吼了句:“不準哭!”嚇得於曉風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現在清醒了嗎?”許殘月嚴肅地看着於曉風,問道。
於曉風呆呆地點點頭。
“聽好了,不準再給我鬧了。”許殘月指着於曉風,嚴厲道,“不準再喝酒了,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家,不然我就給你爸媽打電話要他們來接你回去。”
於曉風鼓着雙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許殘月,許殘月見她沒反應,又吼了句:“聽明白了嗎?”於曉風這一受驚,才呆呆地點點頭。
許殘月也總算了鬆了口氣,把手機還給於曉風,便走了。
事實上,於曉風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盯着手機看了看,放進口袋裡,又看看遠處放着的那些酒杯,下意識地又轉頭看看許殘月,偏巧許殘月這會兒也轉頭看她,他心裡實在不放心啊!見於曉風還沒走,許殘月的臉又變嚴厲了,於曉風實在受驚頗多了,連忙低下頭。像犯了錯的孩子。
許殘月看於曉風這樣子,估計她自己回去還是有點兒困難,無奈,又去給於凰羽打了個電話,要他來接於曉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