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東西
樑瑜半路下車後直接找了個公交車站,這市區內可不是他這樣的窮學生買東西的地方,隨便一樣能看得上眼的,就得掏光他所有的積蓄。就算這裡尋找針織綢緞店可能更容易一些,沒見背後就有現在流行的十字繡店面嗎?
不過,想要買到好一點的東西,也不能去平民批發市場。
索性前世他雖然不愛逛街,但在這邊住了十來年,平時只是聽說也知道這個城市的某些評價區方位。
兜兜轉轉了兩次車,除了名字,連樑瑜自己都分不清東南西北後,這纔來到一處中等偏上的商店區。然後又花了點功夫,找到了一家訂做旗袍的綢緞店。
在燕京,就算在中等消費區,也是非常注重表面的,高端大氣上檔次這點是必不可少,不會像鄉下某些做衣服的店面,連模特都是傷痕累累的。
何況在這裡能定做旗袍的,鐵定不會是窮人。因爲本地不是綢緞的原產地,所以不管怎麼樣價格都會高,可惜就算是如此,爲了買到好東西,樑瑜也得忍疼被宰一回。
或許是異世界帶回來的後遺症,一開始練手就用的是好東西,十幾年下來,幾乎養成了一種習慣——不是好東西,下不了手。
樑瑜走進店裡,一眼就分辨出這家百十來平的店面裡,低中高三等貨的區域。
這家店裡因爲訂製旗袍,所以除了賣真絲綢緞,還兼併了其他裝飾作用的棉布品,紗,蕾絲,真皮,金銀珠寶飾品等。
爲了凸顯店面裡傳統工藝的真實性,店裡的裝飾,也主要是模特身上繡工精美,大氣,貴氣的旗袍,和牆壁上高高掛起的幾副栩栩如生,美輪美奐的繡畫。
樑瑜仔細的觀察了下,門口櫃檯後面的五福,應該代表的是華夏五大名繡——潮繡、湘繡、蜀繡、蘇繡、杭繡。
就算再不懂,樑瑜也是知道的,在如今的社會,真正的純手工繡畫的價值。要不然店家也不會用鑲金帶銀的水晶鏡框來裝了。只是,那些被店家裝點的美輪美奐的繡品,在他眼裡真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相府無所事事的奶爹都能繡出這樣的。
“先生需要些什麼?”櫃檯後走出一位身材嬌小,身着綠色金紋旗袍,長相秀氣伶俐的店員。
“針線,綢緞。”樑瑜摸摸鼻子,一臉不好意思的笑道,“哦,綢緞不要有花紋的,針要繡花針,要是鋼的,聽說鐵針很容易斷,線的話,你們有什麼樣的,我能看看嗎?”
店員小姐聞言未語先笑了出來:“先生是替女朋友買嗎?”最近幾年流行起來十字繡,整個華夏大地的人都玩起了繡花,雖然那東西與他們這樣店裡的刺繡錯了十萬八千里,可依然帶動了他們店的生意。
不過,店店員看着樑瑜精緻的面孔,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眼前的男孩子真是她見過最好看的。這人都這麼漂亮了?他女朋友該多漂亮?還是像大家說的物極必反,是個醜八怪?
樑瑜的臉上稍稍起了點紅暈,這是尷尬的。在異世界的時候,因爲是哥兒的身份,根本沒人會問這個,可這裡不一樣。要是他敢說是爲他自己買的,鐵定被看成是東方不敗。
店員見樑瑜只是呵呵笑,不說話,似不好意思一樣,也不再追問。
樑瑜那張臉不是一般的有欺騙性,一般人看着都會以爲他是上高中的未成年,而眼前的女孩別看像個小女生似地,既然出來都能熟練工作了,怎麼也有二十多了。
所以,現在就是一個大姐姐撞破小弟弟戀愛的場面。
既然不能追問,‘大姐姐’就只得進入主題了,帶着樑瑜先去一邊看針線。
鑑於樑瑜那張禍國殃民的美男臉,店員直接拿出的就是好貨。
樑瑜看了看,繡花針的工藝都是老工藝,非常好,也非常結實,很適合做暗器。詢問了下價格,發現比外面貴不了多少,就一次要了二十包(一包十根),其實他還想要更多,畢竟現在老工藝質量好的繡花針,在外面真不好買,但顯然這樣的場合不適合。
這不,樑瑜剛說要二十包,店員就忍不住好心提醒了:“小帥哥,我們這邊的繡花針是老工藝,非常好的。不容易斷。”
“我,我朋友交代過的,多買點。”
“呵呵,好吧!不過現在外面的繡花針,縫衣針的確很不好。”
“是啊,我奶奶就說沒以前的不好了,容易斷,連千層底都不能做,這個針和以前的縫衣針很像。”
“你家還做千層底?”
“我爺爺喜歡。也就我爺爺愛穿。”前世的爺爺的確喜歡,可惜後來沒人給他老人家做。現在哥們也愛穿,可惜的之前失憶,沒條件。
“……”店員不知道想到什麼,沒有說話。
樑瑜站在繡花針邊上,一臉的糾結,好半天支吾道:“我,我能不能再多拿點?”
“啊!呵呵,可以的。”店員沒有阻攔,想來這孩子是想給自己奶奶買幾包針的。
然後樑瑜就杖着給‘奶奶’買針,又買了二十包。
不能與了女朋友忘了親人不是,所以要一樣纔對。
計算下,有四百根了。如果到別處買不到同類型的,就只能用市面上鐵針代替了。
看完了針,又跟着店員看了繡線。樑瑜發現,現代的繡線比古代的花樣真的是多多了,就真絲線的顏色上也分辨的更加細緻了,粗略一看起碼上百種。
“我們店裡的繡線是這邊整個區域最全的了。”店員小姐介紹,“這些都是真正的刺繡用線。”
“哦。”樑瑜點頭,順便瞄了一眼繡線上的價格,在心裡計算了下,然後指着那些據說不會褪色的真絲線道,“這些,每樣我要……,要十紮,金銀絲線另外,兩樣分別五十紮吧。”
“……”
“這是金屬線吧?這個我也要,給我這七種顏色的,每樣五十紮吧。還有這些粗點的,和之前那些一眼,每樣十紮。”
真絲線,人造絲,纖維線,棉線,金屬線……
一趟趟一下來,樑瑜覺得花費加上針差不多有五千塊了,就停了下來。
店員雖然奇怪這孩子怎麼一下子買這麼多,但想到燕京人錢多的是,人家或許根本不在意這千把塊錢,就趕緊叫人來幫忙。
來到綢緞布匹邊上的時候,樑瑜不等店員介紹就要了黑白等五種顏色純面緞子,還每樣都要三十米。
三十米?一匹布是大約三十三多米,這有多外行的人,才這麼買東西?
店裡本來忙活着店員們都愣了,可看着客人一副‘這個我懂’的樣子,沒一個人站出來說話,只最開始負責接待的那位看着店員,見小客人上來就要最好的,回去和他們店長商量下,就按照一匹布六千的價格賣給了樑瑜。
孃的,一匹六千大洋!聽到數字的樑瑜,表面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是在滴血啊!
可就算如此,後面仍然又花了兩千塊錢,買了不少輕紗,繡架,順便連裁剪的尺子和剪刀都拿了。
付完錢,看到店員給整理出來的貨物以及一些贈品,某人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些東西他要怎麼搬走,搬到哪裡去?
搬到現在住的地方去是肯定不行的,袁宥黎那套三室兩廳的屋子看着大,可這些東西真要搬過去根本放不了。
其他地方?
樑瑜可真想不到自己還能去哪兒,學校是肯定不可能的。
怎麼辦?
記憶深處忽然一晃,樑瑜想到了一個地方,只是……
要真去那邊,是不是顯得自己臉皮太厚了?
沒錯,樑瑜想的就是今天中午,袁宥黎和他朋友說的那個地方,那地方不是說沒人嗎?沒人對他來說真是太好了有沒有,他還怕有人呢。
盯着那堆貨物糾結了一會,在訂製坊裡的店員都捂嘴偷笑的時候,樑瑜終於決定還是厚皮臉一回,大不了之後付房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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