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突厥使團來朝,作爲宗主國,慶陽帝自是要招待一番,不過來的是王子公主一輩,慶陽帝也不會親自出面,便指派了顧知行出面招待。
“這麼做應該妥當,他們二人也都將近十五,是該學學處事了,也好爲日後搬出宮開牙建府準備。佩清那裡,就讓她陪着雅若就好。”
穆皇后笑着應好,將手中削好的梨遞了過去,慶陽帝伸手接過,如同世間所有夫妻一般,輕鬆自在相處。
慶陽帝與穆皇后少年夫妻,伉儷情深,成爲帝后後,每月之中的大半個月都呆在椒房殿,只是前世的顧知晼對自己父母十分不耐,除非必要,極少前來陪伴,自然沒見過如此場景,一時間百感交集。
“想什麼呢?吶,吃梨。”穆皇后喚她回神,顧知晼忙收回方纔的感觸,伸手接過,問道:“父皇同母後說什麼呢?”
“你父皇在說讓千洲與千澤協同你大哥一起招待突厥使團。”
顧知道手中動作一頓,除了顧知行與顧知晼乃穆皇后所生的嫡子之外,宮裡還有琦妃所生的二公主顧佩清與三皇子顧千洲,端妃所生的五皇子顧千澤,以及玳婕妤生的六公主顧殊涵。
琦妃出身不高,封妃則是穆皇后見其養育子女有功賞的,顧知晼前世對她的這兩個子女不是很熟悉,只隱約記得他們姐弟二人平日裡沉默寡言,存在感極低;倒是與顧千澤與顧姝涵經常爭吵。
但在叛軍破城那時,她一貫討厭的顧千澤與顧殊涵寧死不屈,以身殉國,而顧佩清與顧千洲則是皇室裡第一個對皇甫邵俯首稱臣之人,顧佩清甚至最後入住皇甫邵後宮,封爲貴人。
“父皇爲何不讓女兒一起去?大哥主持招待,我這個做妹妹怎麼能偷懶呢?”
慶陽帝好笑地望着她:“咱們的四公主難道忘了自己與雅若結了樑子嗎?你去招待?若又打起來了可怎麼辦?”說罷想起那日還沒來得及問的話:“那日朕沒問你,綰綰,你從哪兒學來的功夫?”
顧知晼早就想好了說詞,胡亂解釋一番,還扯上了顧千澤,話裡指的是他所教導的,誰讓幾個公主皇子裡,除了顧知行,就屬他最好武。
“父皇不是一直教導女兒要學會退步,寬宏之心?女兒雖與雅若有過比試,但那不過是女兒家的玩鬧,父皇卻又當真了?”
“可佩清說的也有道理,若那雅若見到你不依不撓怎麼辦?”慶陽帝有些心疼地看着顧知晼的手,那日回來太醫診治時才發現顧知晼剛癒合的手心再度裂開,將穆皇后心疼的直掉眼淚。
顧知晼倒不是真想去湊這個熱鬧,如果可以,她根本不願意見到雅若。但顧佩清這麼明顯的想要去見突厥使團,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當中一定有詐,不入虎穴,怎麼探查?
“父皇,女兒就想與大哥他們一起!”顧知晼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乾脆直接耍賴起來。
“那你需答應父皇,不可再像‘夏日宴’那時一樣,動不動就什麼比試。”
顧知晼自然應好。
等下午歇息過後,顧知晼起身往東宮去,不料卻撲了個空,宮人回稟太子與安國公世子一起出去了。
又是宋昭?看來現在的宋昭已經得到大哥的信任了,顧知晼對此很是高興。上一輩子的宋昭年紀輕輕,十分能幹,熟讀兵法,擅長用兵,除了偶有傳言說他不敬繼母之外,到沒有什麼流言,少年將軍,卻因爲顧家早早殉國,實在可惜。
有宋昭一直跟在顧知行身旁,想必他能安全許多。
顧知晼剛折返回鳳陽宮,春蟬便來報:“二公主來了。”
顧知晼挑眉,想了會說道:“不見。”
春蟬猶豫了一下,顧知晼問:“怎麼?”
“六公主也在。”
顧知晼略一思索便改變了主意道:“讓他們進來吧。”
顧佩清與顧殊涵一踏進內室內便感覺到鋪面的涼爽,顧知晼一罐怕熱,夏日裡用冰不斷,鳳陽宮自然比別處更舒服。
顧姝涵冷哼一聲,毫無遮掩面上的嫉妒說:“皇后娘娘可夠偏心的,六宮之中的冰敢情都搬到四姐你這兒來了吧?”
顧佩清沒有說話,只是笑笑,顧知晼卻覺得這個笑更可怕。
“這有什麼好說的,你若嫌你宮裡冰少,一會我讓春蟬派人給你勻幾大塊回去。”
顧姝涵不可思議的盯着顧知晼,她們二人同年出生,只不過一個是從皇后肚子裡爬出來,生來就是衆人的焦點,而自己母妃不過是七品文官的女兒,慶陽帝對自己也不過是偶有關心罷了。
所以她們二人打小就不和,見了面總要相互刺兩句,何曾像今天這般好說話?
“你的冰我可要不起,可別是想要來害我。”顧姝涵連連擺手:“你有什麼陰謀?”
顧知晼知道她的意思,沒好氣地說:“能有什麼陰謀?要不然你用銀子同我買?”
顧姝涵聽她這麼說,才覺得正常一些,哼了一聲。
“二位妹妹別爲了瑣事爭吵。”顧佩清柔柔的聲音插了進來。
“二皇姐好奇怪,妹妹們本就沒有在爭吵,不過是六妹妹想要一些冰,我讓人裝給她,這也是爭吵?”
顧佩清神色尷尬,她本是習慣站在中間人的角色勸和,卻不曾想被顧知晼這麼一頂,放佛她是在故意挑撥離間。
“我不是這個意思,四妹妹可不要誤會……”
顧知晼擺擺手,她重生一次,看破很多東西,也不願與顧佩清多有接觸。
“今日姐姐妹妹怎麼會來?”
顧姝涵看了眼顧佩清,努努嘴道:“你問二姐姐,若不是她拉着我,我纔不願意來這兒呢。”
顧佩清見顧知晼望了過來,忙超她笑笑說:“聽說父皇讓妹妹與我們一起主持接待突厥使團,姐姐就想邀二位妹妹一起,去拜訪一下雅若公主。
”大哥纔是主持設宴的那人,二皇姐是不是找錯人了?這麼心急想去認識突厥人,不知情的,還以爲二皇姐別有用心呢!”顧知晼摸着新染的豆蔻,慢悠悠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