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寒在青峰山上急切的等待着自己的寶劍誕生的時候,凌冽的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
他們那麼瘋狂的挖墳,總會有一家能及時發現的,一旦發現,那就不得了了。
中國人講究的是入土爲安,死者爲大。但凡家裡有人剛過世了,家裡人都會經常的去看看,每年的清明、七月半,或者死者忌日,都會去燒點紙錢,有的地方會還在正月十五元宵燈節前後給過世的親人上三天墳燈。
何況凌冽還是專盯着人家年輕的、未成親的男子的墳挖,這對於失去兒女的父母來說,是另一重的打擊。
死者家屬義憤填膺,紛紛報告了官府衙門。
官衙對於這種缺德的行爲表示了極大的同理心,他們積極調查、佈防,最終在一個月光素淡的晚上將這夥盜墓賊捉拿歸案。
凌冽也在其中,本來他是可以仗着他那一身的武功順利脫身的,但是那些豬隊友看他要逃脫了,一直大喊着要他救命,他只得又回頭去救人,然後他們就寡不敵衆,被大批聞訊趕來的死者家屬團團圍住,打的頭破血流。
官府還要從這一夥盜墓賊口中問話破案呢,肯定不能就這麼的讓衆人把他們給打死了。於是,官府的人救下了他們一夥人的小命。
這事鬧的有點大,因爲被扒的大都是健康城裡的死去年輕人的墓穴,按照屬地原則是歸健康城裡管轄的,於是凌冽他們被押送到了京兆尹的府衙。
京兆尹還是當初審理莊奎殺人案子的那個京兆尹,他已經苦逼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六年了。
這個凌冽他並不認識,但是刨墳案太聳人聽聞了,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來聽審的城中居民有認識莊曉寒的,他們認出來這個牽頭的人就是莊曉寒的那個相公!
莊曉寒屍首失蹤的案子也在京兆尹未處理的事件中呢,這還是韓太師和郡王爺交代給他的任務,眼看事情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卻一直都沒有任何進展。
京兆尹也是很頭痛的說。
誰知現在又冒出了一個莊曉寒的相公,爲了尋找自己失蹤的娘子的屍首,在瘋狂挖別人的墳墓,這事又挑起了京兆尹的神經,不爲別的,他是親自審理過當初莊奎殺人的案子,知道最後莊奎被放走,而莊曉寒嫁進了靖王府,早前靖王已經反叛了,那麼也就是說,現在抓到的這個人就是靖王的餘孽了!
這可比挖墳事件的嚴重性大多了!京兆尹趕緊將這件事情上報給了朝廷。
韓太師和郡王爺又一次趕到了京兆尹府衙。
作爲朝廷的反賊,凌冽被單獨提走了,剩下的那一羣挖墳的嘍囉很順利的被判了極刑。
老實說,韓太師和郡王爺也沒想好該怎麼處理莊曉寒的相公,特別是知道了人家還是在尋找自己失蹤的娘子遺體的時候,這時他們纔想起來那個已經消失不見很久了的姑娘。
說不愧疚是假的,現在面前的這個人和莊曉寒的婚姻,他們也有份促成。
只是在郡王爺看到他的時候,他的幕僚把他叫了出去告訴他,面前抓到的這個人最好還是放了,因爲,他殺不得也留不得。
爲什麼?
因爲他是雲國曲成伯家的小公子,凌冽。
從聶凌現身健康城到現在,他們總算弄清楚了這人的真實身份。
外國來的細作不少,但是身份高貴的不多。
容國要殺他很容易,但是一旦雲國知道他們曲成伯的小公子在容國遇難,那麼,爲公爲私,雲國都有藉口挑起事端,甚至發兵攻打容國。
容國現在已是內憂外患了,西邊有定國在侵擾,國內有靖王在作亂,在要是來個雲國大軍壓境,容國能有多大的家底經得起這樣的消耗?
不說亡國滅種,至少元氣大傷是絕對有可能的。
郡王爺和韓太師面面相覷。
這事他們也做不了主,然後這個問題就被上奏到了皇上的案頭。
皇上比他們更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回覆只有四個字:便宜行事。
韓太師和郡王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凌冽在這兩人面前毫無懼色:“沒什麼好說的,既是抓來了,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只是也請你們看我娘子莊曉寒是爲國捐軀的份上,將我和她合葬!否則,我便是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郡王爺和韓太師眼皮直抽抽:我們要是知道你娘子死到哪裡去了,至於這樣被你敲詐嗎!
郡王爺道:“莊姑娘的屍首失蹤的太過離奇,我等也一直在追查,但是到目前爲止,還是沒有消息…”
凌冽怒了:“沒找就是沒找,找什麼藉口掩飾!你們竟然還說什麼替我娘子洗白了身份,我呸,人都死完了,也沒見你們官方對外有任何的表示和行動!”
郡王爺怒斥:“你一個反賊餘孽,我等要做何事,用得着向你交代!看在你鄰國人份上,我皇大度不與你計較,你倒無恥,要這要那,還要敲詐我等要將你與你娘子合葬,莊姑娘乃我朝忠烈之士,你個雲國的細作有何資格和她合葬!”
凌冽冷笑道:“我怎的沒有資格,我娘子拼死也要趕回來交給你們的靖王同黨名單,乃是我冒死從靖王密室偷出,這般功勞,不輸於當日你們偷賬本的功勞!如今我娘子已死,你們纔是真無恥,竟然將我之功勞全部抹煞!”
韓太師和郡王爺大吃一驚:名單竟然是他偷出來的?“怎麼可能?”
“你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你偷出來的?”
“要不要我說出那幾人的名字?”凌冽翻個白眼,說完就念出了七個人的名字。
韓太師和郡王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郡王爺一使眼色,兩人出了門來,走到外頭商量:“郡王爺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本王曾經去過靖王府,他的護衛武功高強,又戒備森嚴,一般人根本就進不去,上次本王和你家孫兒進去不就中了埋伏,要不是我們拼死一搏逃了出來,只怕現在墳頭草都幾尺高了。
莊姑娘一介女子,又是剛進去的靖王府,本王也不相信她有那麼大的本事能順利偷得出名單還能全身而退,倒是這個男人還有點可能。也許他說的是真的。”
“你怎的就相信他幫忙偷名單就沒有其他的目的?”韓太師皺着眉頭,覺得這個郡王爺怎麼總是幫別人說話。
“所以你是不想承認凌冽的話是嗎?”郡王爺沉下臉來。
“這事必定另有蹊蹺…”讓韓太師就這麼的輕易放人,他心有不甘。
“皇上都已經發話了,我等還能如何?”郡王爺心裡有點惱怒。
“那也不能輕饒了他!”
“你欲何爲?”郡王爺奇怪。
“來人!將這惡賊拖到城門口,綁到旗杆上示衆!”韓太師吩咐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