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問什麼呢?”莊曉寒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分別這麼些年來,好不容易纔找到你,打死我都不會放手了。”凌冽十分的慶幸,抓着她的手親了又親。
“跟你回去就一定有好日子過了嗎?”
凌冽怔了怔:“至少我會保護你,不叫你再受傷害。”
莊曉寒別了他一眼,纔不信。
凌冽舉起三根手指頭:“我發誓,今生今世,絕對不辜負莊曉寒。”
“怎麼個不辜負法?”
“你讓我怎樣就怎樣。叫我往東絕不往西,叫我打狗絕不攆雞。”
“若是有意外呢?”
“但憑你處置。”
可惜這世上無論是誓言還是諾言,都只能說明當時的心意,保證不了將來。
“那你這兩三年,身邊就沒有其他人嗎?”莊曉寒意有所指。
凌冽搖搖頭:“我一直在外找礦,風餐露宿的,身邊莫說女人了,就是男人也沒幾個能吃得了這個苦的。”
“那個紅葉呢?”當初我出事時,她那樣說我,還以爲她對你有多深情。
“早就甩了。”凌冽毫不介意。
莊曉寒有些意外:“你把她給甩了?”
凌冽不屑的哼了一聲:“居心不良,陽奉陰違,要這等奴才作甚。”
原來你知道啊。
“是她跟你說我已經死了的吧?”必須要凌冽對她沒個好印象!
對不起了紅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當初在停屍場裡那樣的說我,我也是時候報復一下你了。
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是誰叫我有着不爲人知的神蹟能反轉人生呢?
“是啊,她撒的這個謊太大了。”想想被錯誤誘導的這兩三年過得是什麼日子,凌冽心有餘悸。
“你不用介意她,我早就把她趕出府了。以後我們身邊,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莊曉寒想象了一下今後的生活,苦了一下臉:“那你家…,你家都有些什麼人啊?”
前路雖然未知,這段婚姻也先天不足,可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天意如此就順其自然吧。
凌冽的心忽然就輕鬆了一截,即便過了近三年,娘子還是娘子,會盡力保護包容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他這個不稱職的相公,如今會尊重他的意願,還會打聽他的家人,說明她並不反感他和他身後的家庭,還願意繼續和他走下去。
他俯下身去在娘子的嘴上輕輕啄了一下,娘子受傷後人明顯的消瘦了好多,臉頰上都凹陷下去了,皮膚也沒有往日的光澤水潤了。
“我家裡有祖母,父親母親,兩個哥哥,都成了親,還有一個大姐,和離了一直在家裡,還有幾個侄兒侄女…”
凌冽和莊曉寒輕言細語的說起他們家裡的事。
冷眼旁觀的祖母,冷漠強勢的父親,軟弱避世的母親,自以爲是的大哥大嫂,趨炎附勢的二哥二嫂,高傲叛逆的大姐…,一團糟的關係。
莊曉寒聽得只咋舌。大家庭,各個人物都這麼的有個性。她要是加入了進去,日子絕逼是清靜不了了。
凌冽說完了看莊曉寒半天沒反應,有點忐忑:“娘子,你怎麼不說話?”
是嚇倒了麼?他家裡人多,人物關係確實是有點複雜。
莊曉寒搖搖頭:“嗯,是有點複雜…你說你現在是個武騎尉,這是個什麼官?”
“沒什麼正經官職,只是個勳官而已,是朝廷授給有功人員的,有品級而無職位。從七品。”
說來諷刺,這個勳官還是因爲他到容國當細作有功才賺來的。
“不錯了,人家讀書人正兒八經十年寒窗科舉考出來的進士下到地方當個縣令,也不過七品而已,你這也算是有國家的正式事業編制了。”莊曉寒調侃他。
“何爲編制?”凌冽沒聽說過這個新鮮詞。
“就是說你是吃皇糧的啦。”
“你要是這會還在容國,皇上一定會重重嘉獎你的…”凌冽試探的說道。
“要不,我先回去領個獎?”
“然後呢?”
“那肯定是升官發財換相公啊!”
“你還想着換人!又看中誰了?”
“嘖,我什麼時候又看中誰了……”
“我看那個郡王爺對你就有點不一樣。”凌冽開始泛酸了。
除開自己拿出來的有分量的鍊鐵法外,這個郡王爺對娘子一直都很好,難說他心裡對娘子是有什麼別樣的想法,不然他們也不會這樣的輕易逃離。
男人總歸是更瞭解男人一點。
“我以前救過他吧。”莊曉寒輕描淡寫的回答。
“那都是哪百年的事了!”凌冽不依不饒。
在我不知道的這段時間裡,你們之間定然還有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這讓他心裡十分嫉妒和抓狂。
“你娘子這麼可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能多得幾個男人欣賞喜愛,只能說你們的眼光大致相同。”
凌冽的臉頓時黑了:“你還真是臉皮厚,慣會招蜂引蝶!不過你既然已經嫁給了我,這輩子就斷了其他念頭吧,老老實實跟着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想換人除非我死了!”
“咳,你放心吧,他早就結婚生子了,就憑這一點,你娘子跟他也沒可能了。”
“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凌冽沒好氣的揪了揪她的臉。
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吃乾醋,但是他還是要娘子給他一個明確的保證,雖然知道她這人沒多少的誠信。
兩年多前我有私心所以放了手,結果教訓太深刻,再也不敢了,也不願再過那種痛苦裡煎熬的日子了。
“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你是雞還是狗?”莊曉寒逗他。
“我是你相公!”凌冽低下頭,堵住那調侃人的嘴巴。
從前覺得這個女人滑不溜丟的,現在覺得她就像天上的鷹雀一樣,風一起就飛走了,抓不住留不下,叫人好不焦急。
人都說小別勝新婚,可是這對小夫妻卻是一別三年。時間沖淡了感覺,再次重逢時除了心酸和欣慰,還有種隱隱的說不出來的生疏和隔閡。
凌冽十分的想弄清楚這兩三年裡所發生的一切,可是莊曉寒卻不太想細說。
時過境遷,難得糊塗,問多問少都難知足,還是淡忘過去,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