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三郡收復之後,凌冽聲名鵲起,軍中和當地百姓都傳頌他是殺神出世,是上天特意派來收拾殘暴的定戎人的。
凌冽只感嘆,在京城失意,來邊關得意,果然來邊關是來對了,說明是自己的運勢已經從最谷底開始上升了。
真是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啊。
早在打下第一郡的時候,凌冽就找來了肖揚:“你往西邊走,去往一個地方,到處打聽一下,看誰家有撿到過金塊什麼的……,把丁猛也帶上,若是找到了,讓丁猛守在那裡,你趕緊回來報告給我!記住,此次行動只有你知我知和丁猛知道,不得泄露給第四人,一定要保密!”
肖揚不明所以:“三少,你是要找什麼?”
凌冽擡頭往北邊遙望:“少夫人說,那裡可能有金礦……”
肖揚虎軀一震。
少夫人真乃神人也,她怎會知道哪裡有礦,還是金礦?
從前就聽說主子找到了炭精礦,後來又出海去挖紅土回來,說是提煉某種物質來冶煉刀劍的,當時他還沒投靠凌冽,都沒趕上趟,如今少爺竟然要直接去找金礦!
如果找到了金礦,就可以換來他們鎮戎軍想需要的全部物資:糧食、軍餉、兵器,可以招到更多的士兵……那時主子想做什麼,那豈不是如虎添翼?
怪不得主子都這樣了還惦記着少夫人,他要是有這麼一個媳婦,打死也不放棄!
他們不知道,凌冽的風光只在表面,朝廷雖然給了凌冽高官,卻不曾給鎮戎軍充足的糧草和軍餉,藉口就是雲國地盤突然擴大了,朝廷預算還是去年做的,今年定然就沒法子開支出鎮戎軍充足的糧餉了。
雖然鎮戎軍的所有人員都是從彭城和禹城原先的編制裡在抽調出來的,除了戰損了一些重新補充了新兵以外,並沒有新招多少。
凌冽原先賣掉娘子在上京城的那些莊稼所得的全部銀兩,如今都已經掏出來補足開支鎮戎軍的日常開支了。
鎮戎軍是一支新軍。雖然剛剛收復河西三郡士氣很高昂,然而,士氣不能當飯吃,每天五萬士兵的吃喝拉撒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朝廷對他們又是這麼的摳摳搜搜的,三不兩時就斷錢少糧,士兵本來就是提着腦袋上戰場的,如果連飯都吃不飽,誰還有心思去打仗?
到那時,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大好局面怕是要重新失去了。
他也知道朝廷對他不可能心無芥蒂毫無防備,嘴上是一套,手上又是一套:看起來上似乎很重視,暗地裡全是壓制。
他對朝廷也不抱多大的希望。
更何況,想要暗地裡發展起來擴大自己的武裝,本來就不能讓朝廷知曉。
娘子知道他的想法,支持他的行爲,所以,她告訴自己這裡附近有金礦,完全契合了他的心思。
希望能早日發展壯大起來,早日接回娘子。
當初定戎人在談判的時候,提到條件是放回去他們的皇子,在邊境開放互市,這有什麼問題?
大家各取所需,對雙方都有利嘛,只需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就好。
如果開放互市,那麼不僅定國和雲國的商人蜂擁而至,連容國的商人也回來,聽說娘子如今在健康城的玻璃作坊裡做事,若是邊境這裡開放了互市,健康城裡的玻璃作坊有沒有可能也會來參加?
他本來打算自己一旦安定下來就派個人去健康城找找娘子,看看有無可能將她接來,可是在上京城的時候,娘子的身邊都有監視的人,想必在派個陌生臉孔去接近她,健康城的那些人定然會有察覺,娘子在健康城至少是安全的,如今邊關還不穩定,接她來的時機並不成熟,想想還是在等一等好了。
如果娘子一時半會來不了,健康城也一定會有商戶過來參加,到時候自己再在互市上露露臉,那麼凌冽是河西郡宣武將軍的的消息也說不定也能夠隨着這些商人的嘴傳回健康城去,到時候娘子知道了自己的下落,說不定會來找他。
若是娘子知道自己的近況,對她來說,也算有點安慰吧,至少看到了希望。
雲國和定國邊境要開設互市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華夏各國。
金山接到了一封密信,他打開看了之後,失望的在屋子裡枯坐了半晌,直到外頭天色已黑了,他才起身去找了他父母,把信交給父母看。
金鶴林和老妻看了反應和他差不多,金鶴林重又看了兩遍,纔將信件用火燭點燃,紙張在火焰中捲了起來,灰燼在半空中飛舞,他長嘆一聲,開口說道:“這件事只有我們三人知曉便好,暫時不要告訴給曉寒。”
金山和他母親都點了點頭。
金鶴林問道:“那河西那邊開設了互市的事,你們會去參加嗎?”
金山道:“肯定要去的,我們開採了那麼多的石灰,定然要向外出售的,可惜曉寒的相公翻身是翻身了,身邊的女人卻不是曉寒了,這對於我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想不到凌冽竟然是這樣一個負心薄倖之人,以前還真的是看錯了他。
即便沒有互市,我們也一定要走這一趟的,一來是要去做做生意,二來是要去看看,此人是不是真的停妻另娶,他對我們曉寒還有多少情誼,若是他半分不念舊情,這條線就此放棄,另尋他法,若他還念些舊情分,倒是可以爭取一下,別的不說,便是利用他的一點愧疚之心,做生意能得到些照應,也方便我們今後在河西行走。”
“曉寒也要帶去?”
“帶!”
“她若是知道了那事…不知會有什麼反應。”金山娘喃喃低語。
“先不告訴她,到了時候她自然就會知曉,曉寒是個堅強明理的孩子,若那邊真的已經徹底拋棄了她,她無處可去,自然會全心依靠我風量寨,以她的能力去專心做一件事,我風量寨雖說不能名揚天下,至少在生意規模上能更上一層樓。”
“但願如此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