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不由自主的跟着走了幾步。
被撞的那人忽然意識到背後有人跟了上來,立馬頓住,轉身伸手攔住了他,很不客氣的問:“你幹啥子?!
肖揚聽到那人的口音就是一愣:“容國人?”
遊少安一皺眉:“容國人怎麼了?”
肖揚的神經立馬就繃起來了:“這位兄臺,剛剛不小心撞到了你,實在不好意思…”
一邊眼神卻往那仍然往前跑的幾人瞟去。
遊少安沒好氣的又白了他一眼:“走路帶點眼睛!”
肖揚陪着小心笑道:“是是是,下次一定小心。”
遊少安轉身就走。
肖揚停在當地,看着他們一行人消失在街道拐角,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出門這一路上,陳淨心就跟個雪天裡的小狗一樣撒着歡。
她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周圍人給凌冽面子,自然也沒人敢在她頭上嘚瑟,日子過得舒心暢意,簡直把這裡當成了京城,甚至比京城還要自由自在。
凌冽根本就不回來,基本是常住軍中了,肖揚經常出門,一走幾天甚至個把月,不常在家,家裡除了她之外,只有丁老實和一個侍女蘭歌。
端王還是很照顧堂侄女的,怕她不適應邊關生活,特意把自己從京城帶出來的侍女蘭歌留給了她。
丁老實太老實了,適應不了軍中生活,凌冽只好讓他回來幫忙看家。
禹城也就這麼點大的地方,陳淨心和當地人不熟悉也說不上話,一幫子官太太有時會來找她一同玩耍,她不太喜歡這種社交,覺得規矩太多了,不太樂意去,還是蘭歌勸她要慢慢適應這種圈子裡的生活。
不管怎麼說,在外人的眼中,她是凌冽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私下關係好不好,人前總得做做樣子給別人看。
蘭歌是端王府上一個管家的女兒,從小耳濡目染,對於這些官太太間的人情往來處理的得心應手,簡直比陳淨心還要有主母做派。
這次來集市,也是蘭歌出的主意,要陳淨心派人傳信給凌冽要一同出席,凌冽考慮到要維護她的顏面,也不好太過拒絕。
等到了集市,他就覺出了麻煩:這個陳淨心,真的是話太多,也太活潑了些!
看什麼都很新奇,自己看了不夠還要拿給他們也看一看,並一定要他們參與評論,可憐肖揚和丁家幾個大老爺們哪懂這些,直男的審美跟她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也只有娶過媳婦的凌冽還有點眼光,在丁家兄弟面前,他也不得不給陳淨心幾分薄面,敷衍一下。
莊曉寒可從來不是這樣子的。
陳淨心對他的敷衍視而不見,或者說她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人怎麼想,她只是習慣性的想和人分享,就跟現在很多人喜歡發朋友圈一樣,別人有什麼看法回不迴應,她並不那麼在乎。
她扯住凌冽,也只不過下意識的讓長腿的他走慢點,也希望他給自己看中的東西點個贊而已。
凌冽走到酒樓門口的時候,忽然覺得心裡猛然一陣刺痛,疼得鑽心。他身體控制不住的晃了一晃,趕緊停住了腳步。
緊跟在後面的陳淨心沒防備,一頭撞到他背上,凌冽的背像石頭一般硬,她捂着被撞疼的鼻子,眉毛眼睛都皺成了一團:“凌哥,幹嘛停了!---”
凌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甚至都沒關心她被撞的疼不疼,只是下意識的轉身向大街上張望。
大街上人頭攢動,芸芸衆生,千萬人來來往往,卻始終見不到我最想見到的那個人。
他嘆了一口氣:“沒什麼,都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一等肖揚。”
金山揹着莊曉寒來到最近的醫館,大夫過來給她把脈,莊曉寒暈厥片刻其實已經醒來了,漸漸緩過來了一點,脈象也平復了,大夫摸過脈之後說沒什麼問題了。
莊曉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一時情緒激動影響太大了,帶累了其他三人:“我沒事了,你們別擔心。”
金山看她的臉色依然蒼白,眼神躲閃,猜到了點什麼,他沉下臉來:“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莊曉寒伸手捂住眼睛:“三哥別多想,我沒看見什麼。”
這話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三人大概都明白了,金山直截了當的說:“你是不是看到你相公了,他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是吧?”
莊曉寒無可奈何,怎麼感覺自己在金山面前一點心思也藏不住,可是三哥你知道什麼叫人艱不拆嗎?
“三哥,你…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這裡又沒人認識你,除了你和相公的那點子事情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讓你有這樣反應的!從你回到健康城開始,你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了,你以爲自己掩藏的很好嗎?我風量寨的生意都做到在甘州了,你覺得我能對於你關心的問題能不去打聽一下?”
“那你打聽出來了什麼?”莊曉寒的聲音都發抖了。
“他停妻另娶了。”
“你…都知道了,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現在的這種局面,讓她覺得氣憤難過的同時,還有深深的愚弄。
她的丈夫有了別的女人,她被無情的拋棄了。而這個真相,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被矇在鼓裡。
情何以堪。
“先回客棧去吧。”
金山起身扶起她離開。
肖揚匆匆趕到酒樓,看到凌冽正站在酒樓跟前,望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發呆。
他走過去:“三少,我…”
我要不要跟他說我好像看到少夫人了呢?
凌冽回過神來:“酒買到了?進去吧。”
說完轉身就要進去。
肖揚踟躕着站在門口沒動,凌冽好奇:“怎麼啦?”
肖揚把心一橫:“三少,我剛剛在拐角那裡好像看到少夫人了…”
“什麼!”凌冽大吃一驚:“在哪裡?”
“就是拐角那裡…”肖揚手指向某個方向。
“快帶我去!”
凌冽一把扯住肖揚就跑。
來到那個拐角的地方,凌冽四處尋找,沒見到人影,急了:
“看到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嗎?”
“當時是個什麼情形?”
“少夫人他們好像是從對面過來的,不過當時她好像被人給背在身上,旁邊還有兩個男的扶着,往那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