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走了哪有必要弄得這樣亂?這一地狼藉,明顯是發生了打鬥。
肖揚道:“伙伕也被殺死了,從傷痕看,是比較鋒利的兵器。這手法,來人武功不低。若是有宵小想要謀財害命,也不會選在白天動手。”
遊少安在屋子裡嗅了嗅,倒地的傢俱上還殘留着一點白色粉末,他那手指沾了點聞了聞:“是江湖上常用的一種很強勁的迷藥,看起來這些人可能是先把小五給迷暈了才帶走的。”
莊曉寒是被人綁架了。
凌冽吩咐道:“四哥,肖揚,這個時候城門已經關閉了,你們各帶些人趕緊到幾個城門口問問,早上有沒有一輛青驄馬拉着的車或者騎着青驄馬出城的人,青驄馬不是一匹普通的馬,它經過肯定會有人注意到的。”
遊少安和肖揚匆匆跑去了,凌冽帶着一隊人往另一個城門追去。
不一會,遊少安那邊就傳來消息,一大早開城門的時候,有人看到青驄馬和另一匹棗紅馬拉着一輛車出西城門去了。
凌冽腦袋有點暈:往西邊走,那不就是荒漠了嗎!
莊曉寒就算是活着被帶走的,扔到大荒漠裡,而且那裡還是定國的地盤,怕是凶多吉少!
凌冽翻身上馬:“給我追!”
凌冽在前頭匆匆跑了,肖揚在在城門口找了個當地的嚮導,多帶了一點水和乾糧,因爲耽擱了一點時間,最後才趕上來。
凌冽和遊少安都沒在大荒漠裡生活過,根本就不知往哪裡尋去,只知道一味向前跑。
肖揚和嚮導趕上來攔住他,嚮導說:“這邊地形複雜,環境險惡,幾乎沒有人會走,如果荒漠現在風沙不大沒掩蓋足跡的話,循着馬車的印記倒是可以找到一點線索。”
衆人都把希望寄託在了他身上,跟着嚮導亦步亦趨的前進。
月落星起,光線黯淡,看不見了印記,嚮導說只能等天亮了再尋找,凌冽急了:“不行!繼續找!若是我們還沒趕到,我娘子就出事了,那我真是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了!”
衆人打起火把,分散開來,細心尋找地上的痕跡。
一直尋找到天亮,大家都有點飢渴疲累,肖揚將食物和水分給衆人,給凌冽,凌冽搖頭:“我吃不下去。”
肖揚勸道:“三少,心急也沒用,你好歹吃點,不然,哪有力氣繼續尋找少夫人呢。”
凌冽只好接過來喝了一口水,他憂心忡忡:“肖揚,你說我娘子不會出事的,對吧?”
他的心裡其實一點底也沒有。
肖揚鼻頭有點發酸:“三少放心,你看少夫人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屬下都感覺少夫人大概是有神仙護體,每次都能遇難成祥,所以這次,大概也不會有事的。”
(肖揚,你真相了!)
凌冽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
遊少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早幹嘛去了!
一行人稍稍休息了一下,繼續前進。
走不多遠,有人叫到:“前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衆人立刻衝過去,只見一羣野狗圍着什麼東西在撕扯,衆人趕過去,將野獸趕走,才發現是一人一馬倒在地上,已經被野獸開膛破肚的給撕扯的不成樣子了。
現場太血腥殘忍,大家都側目不忍直視。
衆人都緊張的看着凌冽,凌冽手腳發軟,心臟狂跳,膽戰心驚的挪到了那具屍體旁邊,他拼命的鎮定了下來,仔細的查看了那人,忽然長吁了一口氣:“這不是我娘子。”
衆人也跟着長吁了一口氣。
遊少安讓那個城門口的守衛上來辨認此人是不是趕着青驄馬出城的那個馬伕。
那人的臉皮屍首已經破碎血肉模糊,只能從身高毛髮和死去馬匹的顏色認出來一點,似乎有些相像。
稍遠的地方,還有一輛燒得散架的馬車。馬車裡沒人,地上丟着一堆繩子和套馬的軛頭,看那繩子的截口,毛糙糙的。
這應該是捆住人身體的繩子了。
若這輛馬車就是拖着莊曉寒的那輛馬車,那是誰放火燒了載着莊曉寒的馬車,是爲了要燒死莊曉寒還是殺死了她之後再毀屍滅跡?可是,現場死了的人卻不是莊曉寒,而是別人。
嚮導仔細的看了那輛馬車:“有點奇怪…”
“哪裡奇怪了?”
嚮導說:“你們看,馬車原本是着了火的,後來是用水澆滅了的,所以,燒灼的痕跡沒有燒透到木頭最裡邊,只燒了外頭一層就給水澆滅掉了,你們也知道,在荒漠裡,水是多麼珍貴的東西,比金子還要珍貴,連人飲用都要省着喝,可是你們看,這木頭上的水量卻很多,連馬車下的地上也是溼的,而其他地方卻乾的透透的,就算是大型專門運水的商隊,在這荒漠裡也不會用這樣浪費水的方式去撲滅大火!
既然不可能是用自帶的水來撲滅的大火,這方圓數百里又沒有水源,那就只能是天上下的雨了。可是水跡似乎就集中在這一塊不大的地方,離這麼近的旁邊死了的這人這馬,身上卻沒有半點水痕,就算是下雷陣雨,也不可能就只下這麼點屁大的地方啊,而且雨量還不小,感覺這雨下得就是爲了撲滅馬車上的火一樣。我活了幾十年,還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怪事…”
凌冽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返回去扒拉那人的屍體,拿被撕碎的布條擦了擦那人的皮膚:“你來看看這個!”
衆人不明所以,凌冽指着那人身上的僅剩的一點完好的皮膚:“這上面有紅褐色的花紋,你們認得是什麼嗎?”
嚮導忍着不適走過去,拿碎布颳了刮那層皮:“這痕跡還刮不下去…給我點水!”
旁邊有人遞給他一個水囊,嚮導倒了一點水在布條上,對着那塊皮膚擦了擦,那褐色的像樹枝一般的痕跡似乎就像是長在那個人的皮膚上一樣,怎麼擦也擦不掉。
嚮導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這痕跡,好像是被雷劈過似的!”
衆人大駭:“你確定?”
嚮導搖搖頭:“不能確定,我只是小的時候看到過被雷劈死過的人身上,好像也有這種樹枝狀的花紋,具體是不是,我不敢確定,也許他是服用了某種藥物也有這種現象也說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