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急了:“要的,要的,不然上天怎麼知道恩人行善積德了,在神明面前,都需要說明白的。”
莊曉寒一想,這也對啊:“我叫…”
我叫什麼呢?
莊曉寒?這裡是定國,她不出名,但是凌冽聲名遠揚,若是官府瞭解凌冽的人物關係,她的名字再傳出去了,定國官府會聞着味找來,對自己有威脅。還是用化名吧。
神明會知道她到底是誰的。
“我叫金小五。”
“原來是金姐姐。我叫高秀秀,這幾個都是我們村的人,我們家離這裡還有點距離,恩人,能不能請你再幫幫我們,把我們送回家去?我怕路上又遇到惡人怎麼辦?”
莊曉寒瞟了高秀秀一眼,真是打溼了擰不幹了,救下了她還要救她一起的弟弟妹妹,救下了她弟弟妹妹還要給打包送回家去。
“我看姐姐的衣服都被惡賊給劃破了,你跟我們回去,我們幫你補一補。”
莊曉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真的是,野狼把自己衣服抓破了,賊子又把衣服給劃破了,破口的地方較大,皮肉都露出來了,這裡又沒有別的衣物可以替換遮擋,要是就這麼的走了,不說吃喝的問題,過不了幾天,自己大概要混成個叫花子了。
“你家離這裡有多遠?”
“我記得從出來的時候到這裡走了兩天兩夜。”
還好,有馬車,還有兩匹馬。夠給他們代步了。
這三個惡賊的食物和水就便宜了她們了。
“行吧。”
高秀秀很高興,安排着小的來圍着火堆歇息。
夜深了,火堆快熄滅了,高秀秀和她的小夥伴們都擠成一團睡着了,莊曉寒靠着快哉也昏昏睡去。
天沒亮莊曉寒就被高秀秀推醒了:“金姐姐快醒醒。”
莊曉寒睜開眼睛,高秀秀和她的小夥伴都爬起來了,紛紛收拾着東西,不一會兒,地上就只留下一堆灰燼。
高秀秀踢着沙子把那堆灰燼掩埋了。
兩個大點的女孩子翻身騎在了馬兒身上,幾個小的坐車。莊曉寒想不到這些小小的孩子竟然都會騎馬趕車,果然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高秀秀在前頭帶路,大家一起往他們所說的方向前行。
走了沒多久,高秀秀忽然走過來吞吞吐吐的對她說:“金姐姐,求你件事可以嗎?”
莊曉寒想這孩子要求蠻多的,有點無奈:“你說。”
“就是…,就是你不要和別人說起我被那個男人給…,給…什麼了,好嗎?”
她低下頭去,臉紅到了脖子根。
莊曉寒懂了,她點點頭:“嗯,沒問題。”
高秀秀感激的擡起頭來,她不停的眨着眼睛,努力把眼眸裡的淚水咽回去:“謝謝姐姐,姐姐真是個大好人。”
莊曉寒被人發了張好人卡,笑了笑,還蠻適用。
因爲天陰陰的,沒太陽也不知道現在是往哪個方向走,但是莊曉寒也不好意思問。反正到時候到人家村子裡再問就好了。
一路走了兩天,高秀秀一直在莊曉寒身邊說個不停,什麼“我們村旁邊就有一條河,有時候有水有時候沒水,有水當年村子就很好過,沒水就要捱餓”;還有“我娘女工很好的,別說是補一件衣服了,就是做一件一天也就夠了”等等之類;
看起來那三個男人的死並沒有給她的心裡留下陰影。
她們看莊曉寒的衣着打扮都比較好奇,怎麼一個女子竟然敢在大荒漠裡一個人四處走動,他們這裡就是是經常出門的路熟之人也不敢一個人行走,路不熟的出門都要考慮很久,因爲出一趟門實在是太危險了,路上指不定就碰上了打劫的強盜或者其他意外,地理環境太惡劣了。
高秀秀大約只有十五六歲,莊曉寒嫌她年紀小,有什麼說給她聽也未必理解得了,對於她的提問只嗯嗯啊啊的敷衍。
似乎一晃之間,小十年就過去了,時間過得好快,當初剛剛認識凌冽的時候,自己也就高秀秀這麼大吧,時間真是催人老,現在不過才二十三四歲,本是該意氣風發的年紀,就因爲經歷了太多,心態已經蒼涼衰老。
高秀秀像個麻雀一樣不停在她耳邊轟炸,莊曉寒避無可避,只得努力左耳進右耳出。
前頭終於能看到大片綠色了,高秀秀說那就是高家村。
終於到了。
高家莊在一條季節性的河邊旁邊,今年可能是水斷流了,水很淺,纔將將淹沒河牀,河牀上滿是泥沙。
有性子急的小孩子已經下馬跑回家去了
不一會,村頭陸陸續續就有人探出頭來,漸漸的全村的人都跑出來了。
有的父母大驚失色,拉着孩子問東問西,有的父母孩子抱頭痛哭。
人羣裡忽然兩邊分開,有一個白鬍子的老頭走了過來,高秀秀看見了跳下馬去,興奮地跑過去:“大爺爺!”
老頭似乎有點不敢置信,他摸摸高秀秀:“你怎麼回來了?”
高秀秀指着莊曉寒給他介紹:“是這位恩人救了我們!”
莊曉寒聽到那句:“怎麼回來了”。心裡就是咯噔一下,爲什麼是“你怎麼回來了”而不是:“你都跑到哪裡去了?”
這話的背後意思不就說明他們其實是知道高秀秀一行人出門是幹什麼去了嗎?
我這次救人的性質是什麼?
別是我又被利用了吧?要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太丟人了,恁大的人被個小孩子給戲耍了,她真可以去死一死了。
我要不要趕緊跑路?
莊曉寒正猶疑間,老頭走過來,給她施禮:“見過恩人,老朽是村子裡的族長,今天真是多謝恩人搭救我們村子的大小七口,老朽代表全村人向恩人磕頭了!”
說完就要下跪。
莊曉寒可受不起這麼大年紀的人給她磕頭,趕緊扶起他:“老人家不必多禮,我不過是路見不平順手幫了一把而已,擔不起這麼大的禮。”
高族長把她往祠堂裡引:“恩人快請進來坐下說話。”
有人過來牽走了快哉。
莊曉寒進去,四周看了看,祠堂大約是這個村子裡修建的最好的建築物了,只是也透着一股經年的陳舊破敗。
不大的祠堂裡頓時就擠滿了人。